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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 家里惊现重礼

【080】家里惊现重礼

彭长宜笑着说道:“那就当庸官呗。《 书 纯文字首发》”

王家栋说:“庸官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也是需要水平的,记住小子,别瞧不起庸官。”他看了一眼门口,低声说道:“有的时候,那些庸官、太平官才能走稳。”

彭长宜知道这是部长跟自己说的私房话,就点点头。

王家栋说:“根据你的性格,你做个贪官没有可能,做个庸官、太平官也似乎没有多大可能,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是每一人都想达到的目的。但是,无论你做一个什么样的官,我都要跟你说三句话,也算是临别赠言,你上任后,一定要时刻牢记我这三句话:第一,不要出问题;第二,还是不要出问题;第三,是千万不要出问题。懂吗?”

彭长宜点点头,说道:“您放心,我时刻牢记。”

王家栋又说:“中国人最恨的三种官就是贪官、庸官、太平官,传统观念认为庸官、太平官好做,其实我看恰恰相反,现在做贪官最容易,手里掌握着庞大的权力资源,寻租机会就像雾霾一样,想躲都躲不开。但是真想安稳地做个庸官、太平官却不容易,因为有这样那样的考核,有这样那样的岗位目标责任制约束,所以当这样的官不好当。但是小子,如果当好了,是需要大学问的。尽管有人说贪官是我们体制的硬伤,庸官是我们体制的内伤。但要记住,永远都是干的不如看的,看的不如捣蛋的,尽管这是歪风邪气,但却有着强大的生存土壤,所以做事的时候,一定要把那些‘看的’、‘捣蛋’的因素考虑进去,不能一味地只顾埋头拉车不看左右。你是一个有热血的人,极易犯这个毛病,任何一件事,都要从脑子里过三遍,三遍不行就六遍,那个地方尽管是贫困县,但却不平静,你一定要保证在那个地方全身而退。”

彭长宜点点头,说道:“我记住您的话了,一定要注意。”

有一句话曾在官场上广为流传:啥都不干,难找缺陷;不做事情,不担风险;组织考核,没有缺点。这就是典型的太平官的心理,就算不思进取,无所作为,只要不犯错误,不出问题,不仅可以在领导岗位上风平浪静,还可以通过熬资历自然升迁。彭长宜知道,部长这些话是针对他而说的,他是担心自己在县长任上出问题,担心在三源出问题,正因为贫困,才更容易出问题。

果然,王家栋进一步说道:“你年轻气盛,心肠热,责任心强,这本来是一个人最可贵的品质,我之所以跟你说了那么多以上的话,就是针对你的性格说的,有的时候,你这性格是极易被人利用的,三源比不得亢州,亢州有我有江帆,即便钟鸣义时期他看不上你,甚至排斥你,但是你仍然当上了副市长,但是在三源就不能保证你能这么幸运了,毕竟你是孤军作战,凡事都要悠着点,工作也需要悠着干,把三源当做你一个真正的竞技场,在这个竞技场上,不需要你争得名次,你只需要完成这个参赛的全过程就好。”

记得彭长宜离开组织部去北城任职的时候,部长跟他说,组织部是他人生中的一个凉亭,他还会有多个这样的凉亭,无疑,部长希望他在三源能够安全,平稳。他知道部长的良苦用心,就说道:“我会的,即便有什么事我还会回来跟您请示的,也请您在闲暇的时候,多关心一下那里的情况。”

王家栋笑了,说:“这几天就没少关心。那个邬友福你要认真对待。”

彭长宜说:“我会的,已经引起了高度重视。对了,钟鸣义的事有说法了吗?”

“还没有,但肯定回不了亢州了。( 书 。纯文字)”

“那江市长是不是很有希望……”

王家栋刚要说什么,江帆脸上带着笑进来了,说道:“王书记,别说了,明天和后天还都有时间,您别太残忍了,该让他回家了。”

王家栋一听,赶忙站起,说道:“呵呵,是啊。我真是老糊涂了。”

彭长宜说:“不忙,再聊会吧。”

王家栋说:“江市长批评我了,我还是仁慈一些吧。”

彭长宜说:“我先去办公室,打几个电话,这几天忙不说,山区信号也不太好,有些必要的电话都没打。”

王家栋说:“既然有时间,就明天打吧。”

彭长宜说:“还是今晚上打吧。”

王家栋说:“这两天我都在家里,你要是没事就过来。”

江帆说:“偏心了吧,肯定明天您要做私家菜了。”

王家栋说:“哎,我不让你是有用意的,你还是跑跑自己的事去吧,抓紧。”

江帆笑笑没说话。

彭长宜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温阳还没走,还在等他。彭长宜说:“老顾是不是回家了?”

温阳说:“早就回去了,连饭都没吃。”

彭长宜坐在沙发说,说:“小温,跟着我也没得什么益,我调动的情况你也知道,太突然了,也没来得及安排你,你看你有什么要求,我去跟市长说。三源那个地方我也不好带你,你现在以秘书的身份跟我过去恐怕还要等几年才能出头,在那个地方当个乡长书记实在没什么意思,所以还是留在亢州的好,亢州毕竟经济条件好,人也熟悉。”

温阳点点头,说道:“我明白您是为我好,我没有什么要求,真的,我现在还没有资格提要求,领导怎么安排都行,您放心。”

彭长宜很满意他这个态度,无疑,肯定是温庆轩也这么认为,温阳也的确是没有资格提要求,当秘书时间太短。彭长宜就说:“我建议你还是做秘书工作,看看谁来吧,如果你没有意见,我去跟曹秘书长说,你最好还是给新来的副市长做秘书,这样进步快。”

“嗯,我听彭市长的。”

彭长宜说:“那就这样,我打几个电话。”

温阳就跟他说了声“再见”就走了出去。

温阳走后,彭长宜打了几个电话,第一个首先打给了靳老师,并且跟他说了没有及时跟他联系的原因,靳老师说早就知道了,听你戴阿姨说了你的情况,等你踏实了我去三源给你祝贺去。彭长宜说我到时请你去,因为有些想法还得听听您的意见。第二个电话打给了阆诸研究生导师,这个导师是研究旅游经济的,说以后请导师来指导工作。第三个电话是打给叶桐的,不知为什么,叶桐的电话关机。他看了看表,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弃了往他家打的念头。然后,他又分别给姚斌、寇京海、黄金、刘忠、田冲等人分别打了电话,这几个人在他走后的几天中,都有电话给他,但是他顾不得和他们说太多,因为那时候他的确什么都顾不上了。最后,他又拨了一下叶桐的电话,还是关机,就放弃了,也许明天她会开机的。他很奇怪,叶桐肯定知道他去三源的消息了,她居然没有跟他联系,这一点不像她的做派,他想着,心里就有些放不下了,人,就是这样,她天天找你的时候你烦她,一旦销声匿迹了你又想她。自己是想她了吗?似乎也不完全是,那又是什么?他也说不清。

彭长宜掏出钥匙,想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想了想太晚了,不能让沈芳总等他,想到这里,就给家里打了电话,不容响第二声,沈芳就接通了,彭长宜说:“没睡哪,我马上回去。”放下电话后,他关灯就走了出来。

出来后,他意外发现温阳还没走,就说:“你怎么还不走?”

温阳说:“我也没事,留下来万一您有什么事用到我,也方便。”

彭长宜很感动,说道:“回去吧,我还有三天的时间呢。”

温阳也关了灯,走了出来。

彭长宜回到家后,有一件事让他惊住了。

沈芳还没睡,正在等他,女儿已经睡了,沈芳说女儿执意要见爸爸,就跑到他们床上去等爸爸了,彭长宜放下东西,脱下外套,就拥着沈芳来到了自己的书房,进来后发现地上堆着许多的东西,都是高档礼品和烟酒,还有一些名贵保健品,彭长宜吓了一跳,连忙问:“这是哪儿来的?”

沈芳说道:“不是你让人送家里来的吗?”

彭长宜小别沈芳后的**立刻减退了不少,他严厉地说道:“谁说的?我什么时候让别人送这些东西,你也不过过脑子,怎么可能啊?”

“我……”沈芳有点不知所措,尽管她也怀疑过,但怎奈人家把东西送到家里来了,就不好拒绝了。

彭长宜想了想说:“这也不能全怪你,我们谁都不会想到这么快会发生这事。是不是三源的人送来的?”

“是,我开始也不要,但是他们说是你让送家里来的,来了好几拨,还有的给孩子钱的,我推脱不开,就也收下了……”

彭长宜亲平气和地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意味深长地说:“芳芳,听我的,把那些钱原封不动地给我,还有这些东西,我要带走,还给人家。”

沈芳一愣,说:“我都收下了。”

“收下也不行,你想想,他们为什么这么快就给我送礼来了,肯定和这次事故有关。这次事故还没有最终定论,肯定是希望我向着他们说话,如果我向着他们说话,肯定要说昧良心的话,你知道我的性格,说不了昧良心的话,别让我死还难受。”

沈芳一**坐在床上,不吭声。

彭长宜说道:“咱们不缺这些,咱俩养一个孩子没问题,足够用的,听话,去把钱拿来,这些钱不吉利,都和矿难有关,你想想,死了那么多人,咱这钱能花吗?”

沈芳想了想,没再说什么,而是很不情愿地出去了,然后抱进几个信封和纸袋进来了,她便把这些东西放在床上。

彭长宜没有去数里面的钱,他挨个捏了捏了,就知道了其中的数目,这些数目让他震惊。他问道:“都在这里吗?”

沈芳撅着嘴点点头。

彭长宜说:“你没有留下对吗?芳芳,既然要退,咱们就一份都不能留,你明白吗?”

沈芳想了想又起身出去了,一会手上拿了一个档案袋进来了,她说:“再也没了,这个是最多的。”

彭长宜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算做鼓励,他又问道:“你能记住他们都叫什么名字吗?”

沈芳又走了出去,拿进来一个小本,撅着嘴,扔到他面前。彭长宜一看,原来沈芳把送礼人的名单都记上了,有的有名字,有的有姓,也有的是公司的名字,礼物的内容也都写得清清楚楚。彭长宜笑了,说道:“一看你就不是老手。”

沈芳说:“人家还不是为你记的,想让你心里有个数?”

“嗯,你做得好。”说着,就把那页纸撕了下来,揣进自己的口袋里,想着沈芳最后留的那个档案袋,彭长宜觉得有必要跟沈芳进行一些必要的开导和嘱咐,他说道:“芳芳,我当了县长,哦,是代县长,能不能转正还两说,有些事情咱们私下该有个原则,三源尽管是贫困县,但是情况非常复杂,而且我到那里人生地不熟,没有一个朋友,比不得在家,在家有部长时刻提醒,我到了那里不但没人会提醒你,甚至还会有人给我下绊儿巴不得我倒霉,这些都是极有可能发生的。所以,咱们不能栽在这上面。再有,这不清不白的礼物绝对不能收,即便你当时拒绝不了,记住一定要告诉我,要跟我说实话,咱两口子在这上面一定要保持一致,一致对外。你知道这些送礼的人都是安的什么心啊?我这样跟你说吧,没有一个是好心,没有一个是出于情谊送给你的,你想,我都不认识他们,他们的礼就到了。他们不是冲着我彭长宜送的礼,他们是冲着县长才给我送礼。你说,这些人能有什么好心吗?”

沈芳点点头不说话了。

彭长宜继续说道:“今天我跟部长呆着的时候,他也说了,那个地方虽然是山区,还是贫困县,但是情况非常复杂,而且离家太远,那个穷地方我也不可能把你们娘俩带过去,我不能栽在三源,更不能有任何闪失,所以,以后有什么人来咱们家,送了什么东西,一定要告诉我,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沈芳点点头,就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似的,说道:“我知道了。”

彭长宜又说:“咱们不能看小,懂吗?”

“懂。”

“你可以把我这套话跟她姥姥说说,我保证,她姥姥肯定同意我的观点。”彭长宜唯恐沈芳嘴上认同他的话心里不认同,就拉来岳母说事。

沈芳说:“你走后,妈来过几次,我没敢告诉她。”

彭长宜笑了,他知道沈芳不敢告诉岳母的原因绝不是因为怕挨埋怨,十有八九怕家里人知道一下子有了这么多东西和钱,因为沈革尽管出了拘留所,但是他自己也有一部分债务,这部分债务是他以个人的名义借的公司的钱,是必须要还的,沈芳有她自己的小算盘,她肯定不想借钱给弟弟,他多长说过弟弟的债务就无底洞,填不满。彭长宜没有戳穿她的小算盘,而是拍了拍口袋里的那页纸说:“以后这些用脑子记下来就行了,少往本上写。”

沈芳说道:“怎么了?”

“蠢!”

沈芳笑了,说道:“你怕了?”

“废话,谁不怕!”

沈芳说:“那你跟我说真话,这些你就不想要吗?”

彭长宜说:“我想要,我非常想要,但是一想我如果要了这些就有可能进监狱的话,我是万万不能要的。”

“你说,真的有这么严重?”

彭长宜皱着眉说:“非常严重。”

“那,我说一句话你别生气啊?”沈芳看着他,小心地说道:“我们又不是没有收过别人的礼,为什么这些就不行了呢?”

天哪,彭长宜仰着头,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已经说得够多的了,就是女儿也应该明白其中的道理了,看来,这个问题必须要引起高度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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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题外话:12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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