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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作何装睡?”储定边拍拍胸口,脸上的表情还未散去。

顾罗敷一只手撑着脑袋,唇角是嬉笑。

“侯爷来我房里做什么?”顾罗敷问。

“你是本侯的妾室,本侯来你房中休息,还要打招呼?”

储定边又露出了那副傲慢欠揍的表情。坐在了床边。

只是屁股才落在床榻上,就被顾罗敷一脚踹飞了。

储定边是怎么都没料到顾罗敷竟然敢这样对待自己。

整个人愤怒异常,正要发作。

却见顾罗敷用帕子捂着嘴,不住地咳嗽起来。

“侯爷,上次您也听到了。我命不久矣,身子都成这样了,您还下得去手?而且大病不愈,您与奴婢待在一起,奴婢若是将病气过给您。那该如何是好。”

顾罗敷语气之中含着无奈痛苦,表情也瞧着真切。

储定边只觉得自己后腚疼的厉害,方才她踢自己的时候,力气倒是大的狠。

“既命不久矣,陪陪你又何妨。”储定边突然敛了周身的冷冽怒火,自己伺候自己宽衣解带,不由分手抬脚上了床,径直地躺在了顾罗敷的身旁。

不知为何,躺下便觉得周身弥漫着一股清甜的花果香气。

很舒心,很安然。

“睡吧,我也困了。”

说完便闭上眼睛,不到三秒钟就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烛光昏暗,顾罗敷想赶走他也没法了。但是躺在一个自己厌恶至极的男人身边,她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做出一些响动,见对方依旧睡的深沉。

悄悄掀开被子,踮着脚尖去了屏风外。

屏风外的贵妃榻本是锡妈妈或芳悦睡着为自己守夜,今夜她们都被遣退下去。

顾罗敷只能和衣躺下,心里咒骂了储定边祖宗十八代。

又担心若是储定边醒来自己不在身边,又要闹腾。这一夜,昏昏睡睡,硬生生熬了一晚上。

储定边睡着之后,没多久便醒了一次。

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身侧,以为平越在自己身旁。摸了个空,又反应了几秒钟才恍然,这是顾罗敷的云听苑。

屋外月朗星稀,万籁俱寂。

屋内,呼吸声浅浅淡淡。若不是自己习武,断也不会听得到。

因着自己睡在床上,她便剁了出去?

这丫头,欲擒故纵的手段着实让自己上当了。

他倒是要看看,她要玩到什么时候去。

不爱,便不担心。

病着,也无所谓。

储定边翻身继续睡了,第二日一早醒来。喊了人来伺候,穿戴整齐后便去上早朝了。

等他走了,顾罗敷才松了一口气。

梳洗打扮了一番去了老夫人的清心堂。

正在两人筹谋的计划不紧不慢进行的时候。

平越已经心痒难耐,无法忍耐。

一大清早,刚睁开眼。

广鸳就凑到平越耳边耳语了几句。

平越当下就将漱口的茶水杯掀翻在地。瞬间碎渣一地,狼藉一地。

奴婢仆人都吓死了,纷纷跪在地上不敢发声。

“好一个都贵妾!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平越咬牙切齿,周身散发着浓烈的恨意。

“公主,该怎么办?”广鸳担心地问。

“怎么办?”平越抬头,冷冷看了一眼眼前的广鸳,突然唇角泛着阵阵冷意。

“公主!”广鸳跪在地上,身子匍匐在冰冷的石板地上,瑟瑟发抖不敢一言。

平越不说话,身子靠在贵妃榻上,许久都不说话。

“晚些时候,让侯爷回来。”平越i闭着眼,话语之中透着无尽的疲惫和退让。

“是。”

广鸳应了一声。

“都下去。”

摆摆手,多余一个字都不想说。

这一日,平越滴米未进。

这事,在储定边前脚刚迈入侯府大门,下一刻就有人传入了他的耳中。

听到这话,储定边眉头微微一皱。

这府中大小事务,一应都在她手中掌控。

也是故意派人来说的吧。

既要赶走自己,何必传这样的话来。

若是要给自己台阶下,就直接给,这样拐弯抹角,又玩什么花样?

“晚些时候过去看看。”

说完拂袖,朝着云听苑去了。

到了云听苑,翠竹正在洒扫院子。

一看储定边,眼睛都在放光,却又忍着性子。

小心翼翼上前行礼。

“侯爷万安!”

“恩,你家主子呢?”眸子在云听苑不大的院子环视一圈,没看到人。

又径直朝屋内走去。

“小娘去老夫人的清心堂听经去了。说用了晚膳才回来。”翠竹急忙跟上去伺候。

听到这话,储定边脚下一顿。

又转身离开朝着清心堂去。

母亲那边也有一日未去看看了,身子如何自己也不知晓。

等到了清心堂外,储定边就听到欢快大笑的声音。

心下好奇是为何,便站在窗外望进去。

只见顾罗敷在夸张地比划,讲故事。逗得老夫人笑的眼泪花都从眼角泛出来。

他心下好奇,便推门进去,只是门开的瞬间,一切都戛然而止。

前一秒与下一秒,好似两个世界。

“母亲,什么笑的这么开心?儿子错过了什么?”储定边笑着,打破了这短暂的尴尬气氛。

顾罗敷站起身来,微微俯身行礼。

“没什么,就是我心里烦闷。罗敷给我讲笑话。”

老夫人整理了一番仪态,望着储定边。

“这几日告假,是不是积攒了政务,所以这么晚才回来?”老夫人问道。

“是攒了一些事,不过今日都做完了。母亲,您身子好些了吗?”储定边问道。

“好多了,大夫仔细照看着,罗敷也来侍候。日日都见好。”老夫人笑笑,眸子里有几分真情实意。

从明儿离开到现在,顾罗敷算是第一个带给自己快乐的人。

虽知道她也在利用自己……

明儿……想到明儿。老夫人的表情又萎靡了下去。

“定边。”老夫人突然喊了一声。

这一声有几分严肃和小心翼翼。

让储定边一愣,莫名其妙地看着母亲。等待下一句话。

老夫人表情为难,但还是艰难开口了。

“下个月初三,是明儿的亡忌,也是昌平的生辰……”欲言又止,老夫人没有继续讲下去。

储定边面上没了表情,周身的情绪也敛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