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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了大夫查验了一番,果然是砒霜。

储定边不说话了,一上来就把屎盆子扣在了平越头上,平越的愤怒和伤心,自是不言而喻。

就在气氛尴尬不知如何是好时。

储昌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先是向储定边行了礼。

“父亲,儿子有不一样的想法。”

储昌平一说话,瞬间将这气氛打破。

“什么想法?说。”

“祖母已经确定是被人谋害中毒。那么必是这府中的人,母亲和顾小娘两人都有嫌疑,可嫌疑都太明显了。就算是再蠢笨的人也不会在杀人之后留下这么大的破绽。儿子的想法是,此事需慢慢调查,不可操之过急,妄下定论,冤枉好人。”

“昌平说的对!在此事没有定论之前,一切都是空谈!”储定边说了话,瞥了一眼平越说道:“这件事我必会查个水落石出,清者自清!”

也不在屋内逗留,三步并作两步走了出去。

昌平朝着平越行礼后也跟着储定边退下了。

只是没有人看到昌平在出去的时候嘴角那一抹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冷漠笑容。

——

顾罗敷是半夜送到相府的。

大半夜敲门时,守门的小厮撑着灯笼满脸不开心。

懒洋洋地走到门口,一边开门一边嘟哝:“谁啊,大半夜敲门!”

只是话音落下,门一打开,便被沈熙一脚踹飞。

锡妈妈瞧了一眼,低声喊道:“是小姐,不要声张!”

小厮揉揉眼睛,借着皎洁的月光瞧清楚了。

此时此刻,脑子瞬间清醒了。咽了咽口水,哆哆嗦嗦地问:“小姐怎么了?”

“小姐受伤了,我先送小姐回去。你去禀告老爷夫人。”锡妈妈此时此刻,满脸大汗,气喘吁吁。

夜里风冷,被风一吹,清醒了几分。

停下步伐,看了一眼跟在后面满脸焦灼的沈熙。

“殿下请回吧。”

此言一出,沈熙才堪堪地顿住了自己要跟进去的步伐。

自己冲到侯府去救人已很不妥,现在若是再跟着去了。只怕会给顾罗敷引出更多的问题。

身子微微颤抖,握紧拳头。

“烦请锡妈妈好好照看她。”

“自然会。我家小姐现在意识不清,但我这个老婆子还是要替小姐对侯爷说一声谢谢。”

“您客气了。”

锡妈妈没有多逗留,朝着沈熙点点头示意就转身朝内院走去。

等锡妈妈背着顾罗敷到了内院,顾鹤堂和莫梅都起来了。

两人穿着内里的长衫,披着外褂。

紧随着锡妈妈到了屋内,锡妈妈将顾罗敷放在床上,急红了眼。

“老爷夫人,要赶紧喊大夫来!”

“已经派人去喊了,陆太医就住在前头的街上,一会儿就来了。先找人给罗敷换衣服,她这是怎么了!”

顾鹤堂几乎站不稳,站在妻子莫梅身旁,只看到顾罗敷一身衣衫都染了鲜红的血,一张小小的面庞,苍白到了极点。

“老爷你先出去,我和熙妈妈给罗敷换衣服。”

莫梅知道他待在这里,会越发心痛难过。便支他出去。

顾鹤堂闭了闭眼,叹了一口气大步流星出了房门。

站在院子里来回渡步,心思烦闷到了极点。

派去喊人的小厮没多久就将陆太医带来了。

此时,顾罗敷的衣衫也刚换好。

陆太医也顾不得和顾鹤堂打招呼,便拎着要向急急忙忙地进去了。

坐在床边,隔着帘子把脉。屋内安静无声,众人连呼吸都要屏住了。

许久之后,陆太医才松开手,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正在此时,顾罗敷缓缓醒来。

看到身旁有一太医,心底略慌了几分。

吃力地对屋内的阿娘和锡妈妈说道,“你们先出去,我有话与太医说。”

莫梅和锡妈妈互相看了一眼。

锡妈妈如今知道小姐是个有主意的,便主动出去了。

莫梅见状,也随之离开。

屋内只剩下两人时,顾罗敷拼了力气说:“陆伯伯,是不是诊断结果不好?”

听到对方喊自己陆伯伯,陆太医心中有几分不知所措。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这次受伤无疑是雪上加霜。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陆伯伯能看在您看着我长大的份上答应我。”

“这是大事,瞒着你父亲母亲。恐怕不好吧。”

陆太医没想到,眼前十五六岁的顾罗敷竟将自己的生死看到这么淡然。

“没有什么好不好,我之前非赤北侯不嫁的时候。已经惹的父母为我操碎了心。如今再让他们承一次丧女之痛,太残忍了。陆伯伯,我求您了……”

顾罗敷掀开两人之间的帷幔,露出了那张惨白凄惨的面容。

脸上已满是泪水。

陆太医为之动容,“哎!我只能保证这件事不会从我口中说出,至于以后能不能瞒得住……”

“之后的事情,我自己想办法。如今,谢谢陆伯伯了。”

顾罗敷脸上笑容轻松,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许久才能缓过劲儿来。

陆太医收拾东西的时候,轻声说道:“我为小姐开几副休养的方子,虽不能治愈。但能让小姐多活些时日。”

“谢谢您了。”

“客气了……我和你父亲是故交,又看着你长大……哎!”

“还是谢谢您,陆伯伯。”

陆太医收拾东西走了,出门时候简单说了说,留下了一个方子,叮嘱了一些外伤注意的事情。

鸡飞狗跳半夜的相府这才彻底安静了下来。

屋内烛光通明,门窗紧闭,熏香的烟柱袅袅而上。

安安静静,没有其他声音。

锡妈妈正在为顾罗敷上药,

疼,太疼了。

满头大汗,浑身发抖。

但她还是咬着木棍只发出轻哼声。

见到此情此景,站在外间的莫梅和顾鹤堂越发的难过痛楚。

莫梅已经瞧瞧躲在一旁擦湿了一块帕子。

这门婚事,到底是错了。

以为是遂了女儿的心愿,是她高兴的事情。就算不顾外人的看法,不顾自己的脸面。

只要女儿幸福一切都值得。

可万万没想到,竟两次让她几乎丧命!

此时此刻,顾鹤堂心里暗暗有了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