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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忍耐的性子大变,宗政煞几次三番将宗政澈扯入墙角一顿爆揍,打了几次也便老实了。

从蔡门郡变法之后,宗政煞的钱财越来越多。新法在皇帝的支持下得以在全国范围内推广。

因有蔡门郡在先,宗政煞在全国变法之后地位迅速在朝堂之上升高。

群臣中的贤明之士也纷纷以宗政煞马首是瞻。

宗政煞也广纳谏言,择优选取,呈报陛下。

大楚在短短五年内在周遭列国中异军突起,经济政治一片繁荣。

朝堂上意气奋发的宗政煞,下朝之后时常一人回到东康宫,照看小皇子。

今日下了朝,路弘毅早早就将公文捧到了小殿下的寝殿内。整齐摆放好。

要出去时,瞧见宗政煞坐在床边,轻轻地拍打小殿下的身子,哄他入睡。

路弘毅瞧见此番景象,心底一片凄然。

姑娘走了五年了。

这五年里,殿下又当爹又当妈,事事亲力亲为,从不假借他人之手。

而这孩子,一张面容与姑娘有八分相似。

娇憨可爱,容貌惊人。

才五岁,便能瞧见天人之姿,若是长大了,只怕是绝世男子,遗世独立。

路弘毅突然觉得有点冷,一个机灵才瞧见宗政煞冷淡地看了一眼自己。

好似在说:怎么还不走。

路弘毅急忙出去了。

出了门,果不其然又看到了赵灵秀。

殿下这些年虽时常去王妃殿内去坐坐,却从未过夜。每必是和小皇子睡着。

那赵灵秀似是以为死了一个鹿筝,在宗政煞的心里便有自己的位置了。

可这五年,宗政煞那一刻不是在缅怀那已经死去的侍妾。

赵灵秀的心都要磨碎了。

女子有多少个五年的大好年华。

自己一无所出,又被宫中多少人指指点点,心中牵绊委屈,万般无奈,他都视若无睹。

就连以前疼爱自己的姑妈,也对自己淡然处之。

“王妃,小殿下睡下了。主子在里面照看的。”路弘毅抬手阻止她继续走。

赵灵秀看了一眼路弘毅,“殿下今日在这里用膳,还是我屋里?”

“照例是在您屋里。”路弘毅回答,后又说,“若是殿下有变动,奴才再让人去您宫里说一声。”

“知道了。”赵灵秀苦笑。

闹过了,哭过了,手段也用了。

他无动于衷,自己又有什么办法?

——

宫内日日如此,却也日日不同。

这一日,内务府领了一个小丫头。

路弘毅远远瞧见便皱眉,宗政煞最不喜新人来,也是担心有人安插人来,陷害小皇子。

“路公公,今日给你带了一个新人,可机灵了。”内务府的总管太监如今对东康宫也是十分巴结。对路弘毅说话的态度也大不一样。

路弘毅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宫女,低眉顺眼,一言不发,便皱眉说道:“方公公,您也知道。东康宫要是有人来,必是要殿下首肯才行。我一个奴才没法子做决定。”

“咱家知道,可东康宫本就人手不多。前几日有宫女内监还与我说的事务繁琐,实在吃力。我才安排了一个人来,若是殿下不放心可以查一查。”后面一句话的倒是压低了说,脸上笑容谄媚。

路弘毅皱眉,但依旧不卑不亢,“这宫女还麻烦方公公带回去,等殿下来了我自会禀告。”

“等等!”

宫女突然开口,吓坏了两人。

“我一定要留在这里!”

那宫女突然抬头,一张脸十分清秀可爱,约莫二十出头,眸子乌黑发亮,肌肤略微泛着健康的褐色,鼻梁挺直,嘴唇红润。笑起来颊边的梨涡惹人喜爱。

“鹿筝姐姐让我进宫的,说让我来伺候小殿下。”

她看着路弘毅说了这番话,让对方突然脸色煞白。

路弘毅看着眼前的小女子,“你跟我来。”

然后掏了银子给方公公,带着小女该进去了。

“你叫什么?”路弘毅问道。

“我叫红殊,你喊我姝姝好了。”红殊说道。

路弘毅突然止步,深深看了一眼红殊,语气冷淡地说,“一会儿殿下问你话,必要如实回答,若是有半句虚言,必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路弘毅说这话时,狠辣无比。

红殊脸颊上的笑容也是瞬间凝固。

紧跟随路弘毅到了小皇子的寝殿内。此时小皇子坐在宗政煞的大腿上,吃着饭食,一双乌黑扑闪的眸子,滴溜溜地乱转。

说起来这个小皇子平日里也是个顽皮的主儿,却是十分惧怕宗政煞。

宗政煞只要靠近,便瞬间蔫了,乖乖地听宗政煞说话。

此番吃饭被人打扰,正是小皇子求之不得。

“父王,有人来了。”

奶声奶气的声音传出,在寂静的大殿里好似一片羽毛掉进了水中。

宗政煞抬头,看了一眼路弘毅,“什么人?”

“此女说,有姑娘的消息。”

路弘毅声音不大,却让宗政煞拿着汤匙的手一顿,许久才反应过来。

“带他下去。”

放下碗,将小皇子放在了地上。路弘毅带着他下去了。

殿内此刻寂静的能听到羽毛坠地的声音。

红殊觉得自己气息都不稳了。

一来是被宗政煞的俊美英气所吸引折服,二来又觉得此人十分阴鸷,必是不好相处。

与鹿筝姐姐所说实在相差太大。

“说吧。”

宗政煞靠在椅子上,闭着眼,微微仰着头。情绪瞧不见,听不清,辨不明。

红殊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后愣神地说道。

“鹿筝姐姐说让我进宫来照顾小殿下。”红殊说。

“你是在哪里见到她的?”

“姑娘不让我说…”红殊轻声回答,不知为何,总觉得说话的人又一股压迫感,让自己惧怕。

突然,迎面一阵风。

红殊的脖子下面已经是一只手了。

呼吸,瞬间别辖住。

红殊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死了。瞪大了双眼看着宗政煞,眼底满是哀求。

可宗政煞却眯着眼,嘴唇是冷到极点的笑,“说,她在哪里?”

“在…在……是在宜府河…”

红殊颤颤巍巍地说了出来,才被宗政煞松开了。

“既然是她让你照顾阿玦,你就照顾吧。”

说完便抬脚走了。

——

五年的时间,鹿筝可没闲着。

宜府河在大楚南方,气候环境十分符合家乡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