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沈明月惊喜得双眼放光。
“成了！”王管事偷出来的方子果然好用，真想不到这酒居然真的是用发了芽的麦子熬制出来的！
沈明月闻着浓重的酒麯味道，呕了一口，“拿远点，我现在受不了这个，去，让他们依法多酿制出来，然后我们也支起炭炉子卖啤酒烤肉！”
十一月的古桐县已经落叶满地，人们也都穿着起了夹衣，很少有人在街边摊吃东西，烤肉烟大，古代的房屋排风很差，当然也不可能在室内制作。
吴老大有些犹豫，不过沈明月安排的，自然要做到。
王管事带着两个小伙计从啤酒坊离开的消息，江有秋也是下午得知的，他千防万防到底没防住酿酒屋里飘出来的味道。
江有秋得知王管事是去了宝香坊，便打算让人去打断这厮的腿，却被梁柱制止。
做生意各凭本事，若惹出人命官司就是大事。
二人在酒坊正商量怎么办，便听小伙计回来说：“宝香坊那边也架起了炭炉子，也立起了大酒桶，正在卖啤酒，而且价钱要比牧记的低二文钱！”
江有秋正气着，梁柱见梁成苦丧着脸回来，今天他送出去的啤酒都被退了货，原因是宝香坊那边也派人去送酒，比他送去的啤酒的便宜。
“东家不在，我们又拿不得主意，不如我们也降价卖！”梁成最担心的倒不是赚得少，他是害怕自己好不容易打拼出来的市场被别人给夺了去。
梁柱当机立断：“不成！牧记的酒价不能跌！你去把那些啤酒如数收回库中，我这边给你记个账，明天你还是要去市场那边跑跑，我就不相信了，宝香坊的啤酒能与我们的比！”
江有秋不仅仅是因为赚不到银钱这么简单，他更生气的是自己堂堂一个千秋阁的将军，怎么连个配方也没看住呢！
为了不让人知道在啤酒之中加的是忽布，他每回都买回不少其他的药材。
赵管事和其他几个酒楼过来退啤酒，梁柱如数收下，且退了银钱。
数来算去，只有香满楼和丁嫣娘的春消楼没有动静。
江有秋回到啤酒坊，率先把与王管事交好的几个小伙计叫过来问话，接着又把他带走几个伙计前后的事情问清楚，接着才关闭了酿酒屋，并亲自把收回来的酒进行验看，并单独进行存放。
没有受到影响的是鹤雅居，陈安这边原本也只销售白酒，前几天牧七开了一桶葡萄酒之后，这边也开始销售甜葡萄酒。
梁柱、江有秋、陈安三人商议，怎么也得等着牧七回来，才能把宝香坊用啤酒抢占市场的事情告诉她。
毕竟在徐州府里参加赛事不能分心。
那边，一路平静的风尘过后，便是繁华的街景。
牧七坐在马车里，掀开车窗帘兴奋地像个孩子。
因为路途较远，先前都骑马的江无冬和岳灵仙，都被牧七安排到车里，三人同乘倒是神情各异。
牧七是没见过世面的欣喜。
江无冬是时时警惕的小心翼翼。
岳灵仙则是处变不惊的淡然。
“看！”
牧七指着不远处七层的飞檐佛塔，话说穿越到古代，她还是第一次进大城市，也是第一次见到有这么高的建筑。
虽然距离比较远，如翼飞檐、灰色的方形的铜铃、暗红色塔尖、黑亮的琉璃瓦皆映于蔚蓝的天幕，煞是好看。
“真是小家子气。”岳灵仙眼皮也没撩一下，听着牧七问这问那。牧七只管问，岳灵仙只管闭着眼睛随意答话。
一一应答，悉数正确，毕竟这所有的东西都是岳灵仙熟悉的。
走过半条街，牧七就觉察不对劲。
“灵仙，相公说你们是师兄妹，自然就是同乡对吧？”
这是废话。
岳灵仙没理她。
“相公说他从来没到过徐州府，你咋这么了解呢？”牧七直白地瞪着眼睛问她。
岳灵仙眼珠子转了个大圈儿，还真被问住了。阁主大人怎么连这样的谎也撒，他没来过徐州府？
岳灵仙微微地睁开眼睛，正准备编个谎来应付，江无冬先接过话：“灵仙与我长兄分开后，自己到处流浪，也就见得多。”
这倒是真的。
岳灵仙想到自己三年前以丁忧为理由，几乎走遍了半个国家，为的就是能找到江霄陌。
“无冬兄弟说的对！”岳灵仙指着路边的枣糕打岔，“那个好吃着呢，我去买些。”
徐州府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庞大，古代的城池因为要考虑到城防的安全，规模也是有定制的。
像州府这样的城池比县城是大了些，但也不至于大到惊人的地步。
所以牧七惊喜一多半也是装出来的。
进入徐州府内城，这边的行人装束便高贵不少，也少有布衣行人来往，大多都是坐着马车或骑着马。
江无冬先一步去驿馆看过，回来引路。
牧七和岳灵仙已经买了不少有用没用的东西，吃的占据一大半。
“这个好吃，灵仙，你吃吃看？”牧七将几颗坚果塞过去。
岳灵仙瞧也不瞧一眼。
幼童般的脾气，阁主到底喜欢她什么？
牧七却已经在分装东西，“这是给万村长的，这是给万大娘的，那是给梁大妮的……”
“马车就这么大点地方，你不会给全村人都带东西吧？”岳灵仙鄙夷道。
“你怎么知道的？”牧七存下千两现银之后，倒是没少给合作酒坊的乡亲们发福利。
“败家！”岳灵仙又生气似的扔出两个字，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下车跟着江无冬步行。
徐州府地处中原，与古桐县位于边境完全不同，一路走来无论是沿途看见的丰饶农田，还是往来的客商，都要比古桐县更多。
牧七下车去买的这些小物件，不过是个借口，她是在看物价，在看市场。
根据路过的半条商业街来判断，徐州府大多数的东西都要比古桐县贵上一成。
人们的购买力却比古桐县强得太多，她方才看到几个穿着普通的妇人，挎着篮子买下的吃食却很丰富。
果然徐州府治理的祥和。
“让开，眼瞎吗？看不见我们的酒旗吗？”车前的小厮趾高气扬地指责张把式。
果然在驿馆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迎面堵住牧记的马车去路。
“没看见！”张把式是个闷葫芦，乡下人实在没见识，就算他看见那马车后面挂着的酒旗，估计也不认得。
牧七仔细地瞧了眼，青地黑字的旗子上面写着个大大的“黄”字，大约马车的主人姓黄。
“刚才没看见，现在看见了吧，还不让开！”那马童干脆扬起鞭子要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