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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见他不断挣扎着,拉着他的人不得已压低声音开口道。

这声音,有点耳熟啊。

徐炎扭头看去,看到捂着他嘴的人是谁,顿时面露惊讶,“三爷?”

眼前的人,不是贺忱还是谁。

“嗯。”贺忱淡淡点了点头,“跟我来。”

说完,就松开了他,抬步往阳台走去。

徐炎看了眼姜糖病房的方向,有些犹豫,看着贺忱的背影,到底不敢得罪他,只能跟了上去,心里慌得一批,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已经猜到他想问什么了。

就是知道,才更紧张。

“说吧。”到了阳台后,听到身后的动静,贺忱头也不回道。

听着他清冷的声音,徐炎的心颤了一下,装傻道:“说,说什么呀?”

听到这话,贺忱转过身来,静静看着他。

他大病初愈,脸色算不上好,因为这段时间都没怎么进食,还瘦了不少,显得面部棱角更加凌厉,目光淡淡,却让徐炎清楚感觉到了一阵压力。

他一言不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最后,徐炎到底是扛不住了,只能告饶道:“三,三爷,真不是我不说,只是姑奶奶说了,不许我说,您有什么事不如直接去问她吧。”

找他干嘛啊,他就是个菜鸡,别吓唬他啊,他真的会撑不住的!!!

徐炎在心里疯狂喊道。

贺忱看着他,思忖片刻,说:“我也不为难你,这样,我问,你只需要点头摇头就可以了。”

这个可以。

这样就不算是他把事情说出去了吧。

徐炎自知扛不住,躲不过,只能在心里这么骗着自己,他没有说话,乖乖站在原地,便是默认了。

贺忱问道:“姜姜受伤了?”

徐炎点头。

“很严重?”

徐炎再次点头。

见他这样,贺忱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心里也堵得慌,不用问他也知道,一定是为了救他,她才受的伤。

“有生命危险吗?”许久,他才再次问道,声音涩哑,语气里满是沉痛。

好在,这一次,徐炎使劲摇着头。

这也是真的,姜糖受的伤重是重,但确实是没有什么危险了,煞气都已经被丘九言除掉了,唯一的影响就是会让她以后遇到厉害的煞气的话,不能出手,会打不过他们。

见状,贺忱总算是微微松了口气,转身看着远方,手搭在栏杆上,紧紧攥住。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感觉挺脆弱的。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徐炎就先摇了摇头,这个词跟三爷可太不搭了,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该用这个词的。

见他不说话,徐炎小声问道:“三爷,您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没有的话我就先回家了。”

“嗯,回吧。”贺忱淡声道。

闻言,姚徐炎二话不说,撒开脚丫子就跑了,一口气跑到拐角处,这才大喘了口气。

吓坏他了,他什么时候离三爷这么近说过话啊。

想着,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他一眼,背影笔直,身形高大,却也能让人清楚感觉到他的自责和伤痛。

毕竟,姑奶奶是为了救他才受伤的,看他对姑奶奶的态度,也知道她对他有多重要了,他现在心里肯定很难受吧。

徐炎咬了咬唇,面上有些挣扎,过了一会儿,他还是深吸一口气,大步朝他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贺忱回过头,没想到居然会是他,顿时面上浮现出微微的诧异,“你不是走了?”

徐炎捏了捏手指头,很是纠结,最后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深吸一口气,紧接着一股脑说道:“三爷姑奶奶为了救你丹田被毁了修为也没了以后都做不了厉害的天师了你要好好对她不许辜负她不然我就揍你!”

说完,他立马跑了,这次他没有回头,一溜烟跑到医院门口,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瞬间冷汗都流下来了。

他居然跟三爷说他要揍他,他疯了吧!

徐炎整个人都傻了,不敢再耽搁,生怕贺忱会追上来揍他一顿,立马飞快打了个车跑了。

他不仅违背了对姑奶奶的承诺,还得罪了贺三爷,他决定了,这几天还是不来医院了,小命为上。

至于他答应给姑奶奶和师父的好吃的,让他妈来送吧。

他不敢了呜呜呜,好怕见到他们啊。

他跑得飞快,殊不知,贺忱也愣了一下。

他刚才一下子说了一堆话,连个标点符号也没有,贺忱顿了三秒,这才捋清了所有的思绪。

丹田没了,修为也没了,以后都做不了厉害的天师了……

这些话不断在脑海中重复着,激得贺忱的脸白了下,他摸着心口,难受的不行。

他知道玄学对于姜糖的重要性,他看过她下山时候背的包袱,里面大半都是书。

那会儿她的缺钱命还很严重,也没法坐车,基本上走路就是靠两条腿,但还是坚持背着很重的书。

他也经常看到她翻看那些书,都已经看过很多遍了,书都翻得发黄,但她还是一遍遍地看着。

她是天生的玄门中人,适合,也喜欢。

然而,现在因为她,她在这条路上止步不前,再难有突破。

对她来说,想也知道有多痛苦。

想到这里,贺忱的心更疼了。

此时对自己度过死劫的事并没有多大的欢喜,因为他很清楚,这是姜糖用她的未来换来的。

徐炎刚才说的没错,如果他再对他不好的话,用不着他动手,他自己都不会放过自己。

深吸了一口气,贺忱脚步沉重地往病房走去。

他现在很想去看她,但她不希望他知道这件事,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看到他回来,贺恪和贺怀齐齐扭头看了他一眼。

贺怀担忧地看着他,贺恪冷峻的眉眼中也透露出些许凝重来。

他忍不住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哎。

两天的时间一到,贺忱便立刻去找了姜糖。

彼时她正坐在走廊上,佯装刚来的样子,贺忱扫了眼一旁的病房,没有戳穿,快步走了过来,在她身旁坐下,扭头凝视着她,目光一寸寸从她身上掠过。

见他这样,姜糖忍不住笑了一声,冲他眨了下眼,调侃道:“忱哥,不认识我了?”

贺忱看着她,也跟着轻笑了一声,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说:“我昏迷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人说,要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