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半小时后，两人急匆匆赶到抢救室，见贺永桥在门口等着，贺忱快步走上前问道。
“是你董爷爷病危。”贺永桥简单说了下，没有细说，焦急道：“糖糖，麻烦你了，一定要把人救活。”
说着，他看了眼四周，见这里没人，才走上前，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姜糖眼神微凝，没有说话，立刻大步走进了手术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将近八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天色也彻底黑了下来。
姜糖从里面出来，一身的汗，脸有些白。
贺忱走上前，伸手扶住她，能清楚感觉到她的虚弱，他把她抱在怀里，轻声道：“休息一下。”
姜糖微微颔首，只说了句“手术成功”便晕了过去。
贺忱扶着她，抱着她的腿弯把她大横抱起，在董老爷子隔壁的病房住下。
这一场手术，耗费了姜糖的全部精力，她现在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么一折腾，就更虚弱了，足足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
眼皮子动了下，过了半晌，姜糖缓缓睁开眼睛，刚一动，就发现手上还握着个东西，是贺忱的手。
她抬眸看去，果然看到他搬着个椅子坐在她床边，靠在上面便睡着了。
心里暖了下，她的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贺忱睁开眼睛，眼里没有刚睡醒的惺忪，看到她，眼眸一软，“醒了。”
语气温柔至极。
“嗯。”姜糖朝他伸开胳膊，难得朝他撒娇，“抱。”
贺忱微愣，但还是倾身过来，姜糖却微微用力，把他拉了过来。
椅脚在地上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随即，便是在耳边响起的微微喘息声。
贺忱被她拉得身子朝着床倒去，还记得不能压着她，手在旁边撑了下，即便如此，两人的距离还是一下子拉近了不少。
贺忱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姜糖，近得都能感觉到她的呼吸，他喉结微动，问道：“做什么？”
姜糖也被这情景弄懵了，她眨了下眼，过了几秒，老实交代道：“本来想拉你来床上一起睡的，力道没把握好。”
说着，她又理直气壮地看向他，“第一次，没经验，下次保证一下子把你甩到床上。”
贺忱：“……”
他想了下那个画面，美得他不敢去想照她说的他会在空中划出什么样的弧度。
捏了捏眉心，他看着身下的人，见她一脸无辜，又是喉结一紧。
很快，他就从她身上离开，只不过并没有走，而是掀开被子在她身侧躺了下来，病床不大，挤两个人还是有些挤的，他只能侧躺着看着她。
他说：“不用甩，你说一声，我自己就上来了。”
姜糖看着他，眉眼一弯，毫不矜持地抬手抱住他的腰，往她怀里拱了拱，瞬间两人之间再无缝隙，开口说道：“忱哥，我是想跟你说，你要是想帮我多攒点功德的话，不用坐着那么累，可以抱着我，这样涨得更快。”
虽然功德于她的丹田修复没什么用，但的的确确让她精力恢复了不少。
这都是他一夜未眠的成果。
贺忱抬手抚摸着她的头发，点头，“好，记住了。”
听到他的声音，姜糖的心像是安稳下来了一样，她静静靠在他怀里，忽然说道：“忱哥，我害怕。”
“我知道。”
姜糖没说话，不自觉把他抱得更紧，脸埋在他怀里，耳边就是他的心跳声，沉稳有力。
她说：“我害怕二师父真的会死，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贺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这种时候，说他不会死这种话，太空，太假，甚至连虚无的希望都无法给到，因为姜糖自己也很清楚，宁文海的医术很好，他的诊断，不会出错。
穆云平现在的状况，确实很不好。
贺忱抱着她，能清楚感觉到她的颤抖，胸前的衣襟也有微微的湿润，抱着她的手微微收紧，贺忱说：“姜姜，你知道当时我快遇到死劫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吗？”
“什么？”姜糖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仰头看着他。
贺忱也看着她，直视着她的目光，眼里露出不舍来，他说：“我在想，如果有奇迹就好了，我还有很多事没做，还没告诉我的姜姜，我有多喜欢她。”
姜糖唇角微勾，“我知道啦，在幻阵中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入你的梦了，看到你在想我们结婚了，其实忱哥，我没告诉你的是，我梦里的场景也是我们在一起了，我带着你回去见师父们。”
闻言，贺忱脸上绽放出笑意。
“所以，我很庆幸，活了下来。”
“求生是人的本能，听三师父说，这些年开给二师父的要药他都有认真喝，那我想，其实，他的内心深处其实是想活着的。”
“只不过他心里背负了太多，以至于他的心病影响到了身体，这是无可奈何，不受他控制的，但只有本能还在，就还有救。”
“糖糖，我们先弄清楚二师父当年的事吧，等解开他的心结，或许会有奇迹发生呢。”
姜糖静静听着他的话，半晌，缓缓点头，头重新埋进了他怀里，“我知道了，忱哥。”
贺忱抱着她，下巴轻蹭着她的发顶，语气温柔得滴水，“别怕，我在，我会帮你的。”
“好。”姜糖鼻子一酸，险些又哭出来。
“糖糖，阿忱……”门忽然被人推开，贺永桥看着里面的情形，忽然一顿，讪讪道：“对，对不起，我不知道。”
说着又赶忙退了出去，门关上之后，又忍不住犯嘀咕。
这俩孩子也真是的，以前一个比一个矜持，这怎么一戳破就这么腻乎啦？
他们现在恋爱脑得他都受不了了！
听到他的声音，贺忱无奈，看了眼姜糖，说道：“起来？”
“嗯。”姜糖点头，两人齐齐起身，昨晚她太累了，又是在医院，也没有那么多讲究了，直接和衣而睡，这会儿也不用换衣服，直接往外走去。
看到他们，贺永桥笑眯眯道：“起来啦？”
贺忱扫了他一眼，“爷爷，您有事？”
“当然，我是来跟你们说，老董醒了，想让糖糖过去看看。”
哪里想到能看到刚才的画面。
想起刚才，两人却很坦然，姜糖也不知羞，大大方方道：“我去看一下董爷爷。”
“好，走。”贺永桥带着她往前走去。
然而几人刚一走到门口，里面便猛地砸出来一个枕头，紧接着一个人退了出来，董老爷子的暴怒声随即响起：“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