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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女人在被自己老公挑逗得情动不已时,突然被人硬生生地停下所有的动作,不给个蹂躏尽兴,都会生气的。

阿难自然也生气了。

既委屈,又觉得有些屈辱。

王爷了不起啊!王爷就能随便这样折腾人啊!王爷就能这样羞辱人啊!王爷就能这样憋屈人啊……

不过大抵她是个脾气温和惯了的姑娘,心里再怎么生气,面上还是一团和气,看不出生气的模样。阿难弯身拾起掉在地上的衣服,将衣服一件一件地穿回去,正准备下床出去叫丫环们摆膳时,楚霸宁突然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回怀里。

楚霸宁抬起她的下巴,望进她的双眸,似乎有些不解:“你生气了么?”

阿难真想给他两个白眼,她不是圣人,当然会生气了。

阿难挣脱他的怀抱,憋着脸忍着气出去叫丫环们摆膳了。

如蓝偷偷瞄了眼,敏感地发现两个主子明显情绪不对,特别是她家王妃,面上虽然保持着平时温浅的笑容,但眼神却不是那么温和,而且她家王妃的嘴很肿,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肿了。如蓝下意识地看了眼坐在炕上的楚霸宁,见他一双眼睛若有所思地随着王妃移动,心里认定王妃这模样一定是王爷弄的。如蓝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了,但她作为下人丫环,不可能随便说什么的,只得指挥丫环们摆好晚膳,一一退了出去。

两人如往常般用膳,食不言寑不语,只有筷子轻轻磕到碗沿的声音,安静无声。

只不过,阿难不知道的是,这其间,楚霸宁一直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神默默观察着她,她心里有气,压根儿不想理这男人,自然是不知道的,这也是成亲以来阿难第一次任性了。

只是,阿难还是不够任性,她只在心里生闷气,神色间略带冷意,却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若不是熟悉她的人,还真没发现她生气了。

晚膳后不久,阿难叫人送来洗澡水,她要泡澡。

虽然天气寒冷,阿难还是坚持每日洗澡的好习惯——这也体现了上层社会的特权及腐败啊,阿难爱这种特权,喜欢这种腐败,只要动动嘴皮子就有热水澡可洗了。大冬天里,将全身泡得热呼呼的,然后直接钻被窝神马的,实在是太幸福了。

阿难泡了个热水澡,等皮肤泡得差不多发皱时,才起身自个试干净身上的水,穿上丫环准备的干净亵衣及中衣,边擦试着刚才洗澡中弄湿的发尾边走出耳房。

刚回到内室,便见到楚霸宁身着中衣,身上披了件外衣就这么坐在床边,一手支着脸思索着什么。灯下美男沉思的模样很美很知性,使人一望再望也不腻。原本楚霸宁长得就不错,敛去那份严肃的表情时,他长得比京城第一美男的温良还要秀色。可是,现在阿难却没心情对美男流口水。

她还在生气晚膳前的事情。

一个男人这么对你,还是你的丈夫,不管怎么样都会生气的。

虽然不觉得被羞辱,但还是觉得难过。

阿难不知道自己难过个什么劲儿,只是觉得楚霸宁这样对她,让她一时有些无法接受,然后矫情了。

这么一想,阿难顿时浑身冒了一身冷汗。

矫情什么的,阿难觉得自己可以有,但绝对不能将它们施展在一个男人身上,那只会让人觉得你很蠢。阿难一直觉得自己虽然不聪明,但也不蠢的,但现在却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做了蠢事……

不行,矫情是病,得改,必须改。

阿难暗暗握紧拳头,觉得自己这个王妃不过是个王爷的附庸,她所有的权利地位都是作王爷的丈夫给的,和自己的王爷夫君矫情上,实在是一件蠢事。所以,她以后绝对不能再带太多的个人想法了……

不过,阿难再多的心里建设还没有建设完,就被坐在床前已经发现她的王爷一把将她拖到怀里,然后王爷接下来的动作生生将她所有的心理准备击杀殆尽。

“你刚才在想什么?”楚霸宁直接将小小的少女困在怀里,攫起她的脸,不让她有丝毫的退缩。

阿难微垂下眼睑,自然不会蠢得告诉他,她刚才的心里建设。

楚霸宁眸里滑过几许幽光,声音变得又低又柔,“你刚才在生气,但是现在却能心平气和,本王不认为你自己不再生气了,而是做了某个决定罢。”

阿难睁大眼睛,一脸惊悚,这男人会读心术不成。难道其实最会装的那个人是他才对?

楚霸宁却无半点猜对时的愉快心情,声音徒然一变:“你是否想……如成亲那般,只是将本王当成一个……”楚霸宁皱紧眉头,显然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若他在现代生活过,绝对可以用一个很贴切的词形容:老板。

是的,刚成亲时,阿难立志当个贤妻良母,只要能守好自己的小日子,她不介意自己的丈夫是怎么样的,对待丈夫就如同对上司老板一般,伺候好他就行,并不需要投入太多的个人感情。

此时,阿难真的惊悚了,僵着身体没有回答。

楚霸宁如何没有感觉到她的异样,眸色越发的暗沉。

楚霸宁不知道这种心情是什么,在听到赵琦华说“肃王妃一定是迫不得已的,应该也不想嫁吧。”时,只觉得心情很糟糕,但那时也知道起先两人素不相识,而且京城里他的流言太盛,没有一样是好的,很惹人非议,正常的姑娘若赶着要嫁给他,他才觉得有问题,阿难当时不愿意嫁给他也是正常的。可是,这些都比不上听到赵琦华说“肃王妃不喜欢你,她是迫于圣旨只能嫁的。”,让他生怒。

阿难不喜欢他么?

楚霸宁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妻子会不喜欢他,然后抗拒这段婚姻。

或许当初是迫于圣旨才嫁给他的,但他们成亲这么久,她仍不喜欢他么?

楚霸宁也知道,每次亲热时,她总是习惯性地闭上眼睛,看起来很害羞的模样,却不知道是否真的不愿意看到他?而且她不怎么愿意唤他的名讳,甚至也不太愿意将她真实的情绪表露在他面前,像只乌龟一样,总是将自己缩在龟壳中,不肯将真实的想法透露……

楚霸宁这一生从来没有对谁如此上心过,连他母后和皇帝哥哥也没有,他做事认真严肃,克求完美,对得起苍天百姓,只求无愧于心。这样的他,却在成亲后,唯一对自己的妻子上了心。他不知道他对阿难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知道自己很在意她,希望她不要像以往的那些女子般莫名其妙香消玉殒,能留在他身边,一直陪着他。

他生性有洁癖,连母亲和嫡亲的兄长都不愿意碰触,可却在新婚之夜碰了她,并没有任何感到恶心的感觉。

在他眼里,阿难是与众不同的。

也是独一无二的。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情,只是觉得有她在身边,很好很好。

习惯了罢。

可是,赵琦华却将过去他忽略的——或者说没有想过的问题摆到他面前。

阿难不喜欢他么?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妻子不喜欢他,一直以为他会给她荣华富贵,给她世间最珍贵的唯一,给她女子最华丽的尊容,不容许任何人轻贱于她,她在他心中是独一无二的。而他也觉得,她应该是喜欢他的,因为他不只一次看到她为他忙碌时开心的笑靥。

可是,为什么这时他却不确定了呢?

特别是,阿难的反应让他开始正视自己的感情时,突然觉得他似乎从来没有真正听到自己妻子对他表露的感情。

阿难僵着身体,垂下的眼睫密密地盖着眼睛,让人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绪。

楚霸宁却没有耐心等她给一个答案。

他或许有耐心与朝堂上的那些老狐狸周旋,却并没有耐心等待妻子不能确定的感情。

俗话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男人喜欢在床上解决问题,楚霸宁自然也不例外。这种肌肤相贴,气息交缠不只让彼此最真实的一面袒露在彼此面前,也透着一股子的亲密,让人由衷心的喜欢上这种交流方式。

阿难躺倒在床上,一头被丫环们保养得极好的乌黑长发披散在枕上,而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也是长发未束,如水般滑落,顿时分不清枕上谁和谁的发丝纠缠在一起。

楚霸宁低首亲亲她的唇,带着一种难言的温柔。

阿难却被这种无言的温柔吓得四肢僵直。

楚霸宁表面看起来是个严肃正直的人,但在床上他喜欢随心而来,这与他自出生起便是高人一等的天潢贵胄的身份有关,他是高贵的皇子,从来不会委屈自己,骨子里已经习惯了人们的服从。所以,床第之间的欢好,无论怎么激烈,阿难被逗得哭泣,也不见他有缓下来的时候。

所以,此时的温柔吓得阿难动也不敢动一下,仿佛回到了新婚之夜,她怕得快要哭出来一般。

楚霸宁却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温柔的抚摸,怜惜柔软的亲吻,将她身体每一处肌肤都摸了个遍,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让她很快便动了情。

成亲几个月,他已经清楚她身体的每一个反应,而她尚在懵懂的学习中,女性天生的羞耻心让她无法在床第之中放开自己,总是被动地随他起伏,被他带入激情的漩涡之中无法自拔。

这一次,他十分温柔而耐心地将前戏做足,让她享受到不一样的床第之欢。直到她准备好,他才拉开她的双腿,将自己置身她女性的最私密之处,一个挺身进入了她。

红烛燃烧的内室,床帐高挂,两条赤-裸的身影交叠,粗重的喘息交杂着破碎的呻-吟。她眼睛半阖,身体因为不断的撞-击而颤抖,有些迷茫地看着伏在自己身上努力不懈的男子。

陷入激情的那一刻,楚霸宁将唇贴在她耳边,哑声问道:“阿难,你是喜欢本王的……”

阿难被他撩拔得欲-仙欲死,捏成拳头的手指被他掰开,与他十指相扣。

她不言,而他却不肯放过她,与她抵死缠绵。

最后,阿难终于在他不断的撩拔撞击中,抱着他哭泣一般地低语着:“我……喜欢……”

再多的,却没有了。

而他也满意了,在深深的冲-刺中,终于满足了她,也满足自己。

几翻缠绵交颈,终于结束之后,阿难伏在他胸前轻喘,整个人酥软得连眼都睁不开,任他双手不规矩地在自己身上游移抚弄,一个字也不想说。

楚霸宁拉来被子盖在两人身上,阻档了寒冬夜里的冷意,享受着肌肤相亲的美妙滋味。

阿难动了动,然后将脑袋深深地埋进他颈窝间。

楚霸宁拥着她,亲亲她的头旋顶,暗哑的声音响起:“阿难,我们是夫妻。”

阿难不语,她还没有准备好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呈现给她,因为这个社会对女性的束缚太苛刻,她赌不起。

“阿难,咱们有一生的时间……”

阿难怦然心动。

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

室内的烛光并不算明亮,他的轮廓有些模糊,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他只是温柔地看着她,伸出手握着她的汗湿的手,细细地抚摸着。

阿难迟疑了下,终于鼓起勇气凑近他,将唇碰上他的唇,说道:“我不喜欢你今天的行为……”

楚霸宁微微勾起唇,手猛地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吻了一遍后,声音带了几分温柔,“以后不会了。”

虽然说,男人在床上的话绝对信不得,但阿难愿意相信楚霸宁的为人,一旦许下承诺,必不会毁诺。

“我、我……我喜欢你,嫁给你我觉得很好……”阿难红着脸,觉得自己简直丢尽了现代女性的脸面。可她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同异性告白,真的有些难以启齿。

楚霸宁的反应是给了她一个窒-息般的长吻,将阿难吻得晕晕沉沉的,然后他对阿难的告白所表达喜欢的方式是,拖着已经疲惫不堪的她再一次投入到激情中,不管时间悄然流逝,外头天色已经发白。

阿难摊平着任蹂躏,心中泪流:太过份了,他还没有告诉她,他喜不喜欢她呢?王爷,这不公平啊……

第二天,阿难自然是起不了床。

而负责任的肃王同志已经在天亮后精神焕发地起床吃了早膳后,就去军营了。

而被摧残了一宿的某位王妃腰酸腿疼,脸色萎靡,一脸纵欲过度的神色,半天爬不起来。

阿难揪着枕头将它当成了楚霸宁狠狠地捶打了一通,吓得屋外的值守的丫环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很想冲进去,最后还是如蓝淡定地将她们拦下了,免得某人的脸再次丢到边疆地区。

“如翠,进来……”

听到阿难有气无力的声音,如翠才推门进来,掀起床帘后,看到穿着中衣一脸萎靡不振的阿难像抹布一样摊在床中。

如翠一脸同情地看着阿难,虽然她云英未嫁,但夫妻间的事情也略知一二,是以对阿难这模样只有深深的同情,心想昨天王爷定然是气狠了,才会将王妃修理得这么惨。看在阿难这么惨的份上,如翠咂咂嘴,没再说什么刺激她的话。

如翠扶着阿难起身,如蓝带着人去为阿难准备热水、衣物以及膳食。现在已经是午时了,但阿难运动过度,腰直不起来不说,连食欲也提不上丁点。直到泡过热水之后,阿难才觉得周身的酸疼稍减。

“要是有温泉就好了……”阿难嘀咕着。

如翠一听,想起了什么,说道:“小姐,你说的温泉奴婢听厨房的砍柴大叔说过,在离桐城不远的一处山中有呢,那水发出一种很奇怪的味道,不过却是终年温热,很神奇呢。”

阿难一听,有些来劲了。可是,一想到这个时代是封建社会,女人想去野外泡温泉什么的,简直是痴心妄想,遂又熄了所有的心思。

略略吃了些东西填饱肚子后,阿难又拖着烂抹布一样的身体上床睡去了。

如蓝如翠两人看到阿难的可怜样,再次在心里认同了王爷的战斗力。

下午,楚霸宁回来时,阿难还在睡,一个人拱在被窝里睡得香甜。

楚霸宁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睡颜,不知不觉唇角勾起,露出一抹很浅很淡的笑容。

他知道昨晚累坏她了,可是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特别是在她情动时的告白,让他觉得这是天底下最美妙的一句话了。

楚霸宁坐在床边守着熟睡的小妻子,安静地想着事情。直到傍晚,阿难从梦中醒来,看到床前的男子,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

“王爷,早安……”

楚霸宁将她抱起,严肃地说:“现在是傍晚了。”

阿难大窘,她睡得太沉,一觉醒来也不知道时辰,还以为是早上了呢,谁知下意识的反应弄了个笑话。这还不算,为毛这王爷总是这般严肃得教人蛋疼呢?

阿难有些气不顺,牙痒痒地抓起楚霸宁的手咬了一口。

楚霸宁只看了一眼手腕上的两排细牙印,淡定地说:“丫环说你睡了一天了,饿了就起来吃些东西,别随便见人就咬,小心咬到脏东西。”

阿难好想捶心肝啊,她这样是谁害的啊?竟然来这里说这种风凉话,她要收回昨天的告白,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嘴巴毒得总是戳人心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