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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在襄垣县衙大堂的这一幕,用张扬的话来说,就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见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想他起兵以来,大大小小无数战,杀得是人头滚滚,大汉北军尸横遍野,名将皇甫嵩、朱儁殒命,打得鲜卑人抱头鼠窜,鲜卑大王魁头尸首分离,让鲜

卑人咬牙切齿,令各镇诸侯心惊肉跳,凉州军闻风丧胆。

到了上党,郭皓刚刚逃走还没多久的地方,竟然还有人觉得他好说话,也是见了鬼了。

县衙外尽职尽责的典韦听到动静,领着护卫便冲了进来,此时动作很快的李旭正揪住县尉迎头痛打。

场面非常混乱,县令凑在一旁连声劝阻,两个文士连滚带爬,受了池鱼之殃,心思深沉的县丞瞪着两只狭长的眼睛观察着张扬的脸色,琢磨着是否也该

冲上前去,踹上两脚,之前的反应有些慢,若是这个时候再不表现表现,被张扬记仇了咋整?

主簿则躲在一旁看着热闹,估计若不是怕被李旭牵连的话,肯定会冲上前去亲身参与一下,他跟这位亲县尉一直可算不上对付。

看着哄哄闹闹的县衙大堂,张扬正在低头反省,他上辈子没当过官,也没和当官的打过交道,这辈子一直在打仗,通常都是拿刀子说话,官场上的这些

尔虞我诈见识的不多。但他对官场,也不是没有自己的认识,在他眼里,官场应该是个庄严肃穆的地方,因为其中蕴含着暴力和血腥,以及无数的机谋

和凶险。

如果有人不认真对待的话,很可能会伤人伤己。

就像是现在,县尉的下场基本已经被注定,但与此同时,他自己的威严也有损,虽然算不上两败俱伤,但他也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

“将此人拿下,好好审问一番,看是不是那郭皓的党羽。”

到此为止,张扬一个字也不愿多说,径直拂袖而去,之后不管是县令还是县丞都跑来求见,但无一例外外,全部被挡在了门外。张扬好好地睡了一个安

稳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稍微问了两句。

典韦自然不会理解错张扬的命令,略微和李旭商量了一下,便直接砍了县尉的脑袋。其实也没什么可商量的,区区一个县尉,杀也就杀了,还能反了天

不成?倒是该怎么处理这襄垣秦氏一族,还需要询问一下张扬的意思。

他们有着正常人的脑袋,但有人却毫无顾忌,裴元庆忙着吃东西没赶上这一场大戏,可在听闻此事之后,他的怒火差点从天灵盖冒出来。裴元庆是个吃

货,或者说饭桶,但他不傻,张扬作为他的长期饭票,宝贝着呢,一听到这事,顿时就坐不住了。

发起火来的裴元庆,那可是典韦都拦不住,从洛阳回来之后,典韦和杨七郎对张扬身边突然出现的这个小娃娃挺好奇,也不是没有切磋过,只不过打过

一次以后,不管是典韦还是杨七郎都不愿意跟裴元庆再打。

不是因为裴元庆太强,也不是因为裴元庆下了死手,而是裴元庆那一对锤子威力太大,动不动就给他们的兵器整废了,再加上他力大无穷,典韦和杨七

郎宝贝自己的兵器,再加上确实打不过,也就再也不和裴元庆动手了。

而且这货是个不讲道理的主,你跟他讲道理,别想讲通,你跟他不讲理,好吧,你有他不讲理吗?猛将或者说是莽夫,天然就应该来形容裴元庆这种人

那些历史上的名将应该很喜欢遇到这样的对手,但同样也有不少例子能够正面,名将也很有可能被这些猛将蛮横地掀翻在地。

哪怕是黄巾军有名的莽夫如周仓、裴元绍等人,在遇到裴元绍之后,也会不由自主地变得温文尔雅起来。

这一晚,襄阳城十分热闹,但同样也可以说是鸦雀无声。

怒火冲天的裴元庆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带人去抄了秦县尉的府邸,在襄垣县内一座十分气派的宅院,然后便人头滚滚而下。

而凑在一旁准备看热闹的主簿万万没有想到,只不过随意撩拨了一下裴元庆,那无边的怒火便烧到了他的头上,有仇的两家,就在这个夜晚一同上路。

张扬大将军的亲卫在猛人裴元庆的带领下在襄垣县丞内横行无阻,襄垣豪族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县丞,同时也将深深的恐惧扎根在了那些侥幸逃过一劫的

人们内心之中。

县令和县丞这两个襄垣县有名的才子还算聪明,从这一点来看,多读一些书是没什么坏处的。这边裴元庆一动,那边他们便跑到了张扬的大门外长跪不

起。虽然这年代不流行下跪,但那也是看和什么比,和一家老小的小命比起来,下个跪又算得了什么?不然的话,红了眼的裴元庆几乎一定会砸碎他们

的狗头去跟另外两位做伴。

所以,当张扬第二天早晨梳洗完毕,推开大门之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主公,俺给你出气了。”

只用了区区一夜便让整个襄垣县笼罩在恐惧之中的人物,此刻装出一副十分疲惫的样子,站在张扬面前邀功,吓得外面跪了一夜的县令和县丞瑟瑟发抖

,止也止不住。

张扬哪里还没有明白过来,饶有兴致地看着裴元庆,问道:“杀哦了几个?”

“没几个,真没几个,俺这不是看咱们亲卫营也有好几个月没见过血了,给兄弟们练练手,不要以后需要动手的时候都生疏了。”

“按你的意思来说,这还是你的功劳了?”

“不用,不用,多大点事,俺哥说了,主公是俺哥的哥,那就是俺哥,有人惹俺哥生气,做弟弟的怎能不给哥哥出气?”

张扬诧异地看了裴元庆一眼,“裴将军竟然也这么会说话了,谁教的?”

屋里传来了清脆的啪啪声,典韦强忍着笑意站在门口,裴元庆年纪小,又是裴元绍的亲弟弟,被张扬当成弟弟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三天两头的总要挨顿

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不经禀报,没有得罪,擅自斩杀官吏,你他娘倒是长进了。”张扬的训斥听上去轻飘飘的,揍人的时候却很用力,打得裴元庆嗷嗷直叫。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想让张扬为了这些人怎么处罚裴元庆,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松了松筋骨的张扬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环视一皱,大声道:“都在这干什么?李旭留下,缉拿贼人同党,其余人下去准备启程,随我赶赴壶关。”

一句话,便给这件事定了性,本来只是冒犯张扬威严的县尉转眼就成了郭皓的同党。

路过县令身边,对面若死灰的县令淡淡道:“抄没之家财,都分发给百姓,过后若是让我听到襄垣县内上下有一句怨言...”

后果张扬虽然没说,但看看跟在张扬身后的裴元庆,众人都无比清楚该怎么做。

出了襄垣县丞的张扬心里长叹一声,一种怪异的感觉从心中升起,传说中的打土豪分田地,没想到在当黄巾军的时候没做,现在成为了并州之主反而要

做上一回,也是莫名其妙。

经过这么一件事,张扬游览的兴致大减,没再做任何停留,一路直奔上党郡治壶关而去。

路过潞城的时候,倒是入城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遍,比襄垣要清静多了,再没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人送过来让他杀。

想必是襄垣的事已经传到了这里,让潞城县内的大小官员都谨慎了起来。

可却也有些清静过了头,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匪患不断就不必说了,那个郭皓又把上党所有县城的郡兵都抽调一空和张扬作战。那一战,虽说张扬

也没大开杀戒,但行军打仗的,死人总是免不了的,再加上上党人口本来就稀少,想不清静也不成。郭皓跑了一了百了,把个上党弄得是一片狼藉。

也别提什么恢复不恢复,哪怕有关中的移民和不断招降山中的悍匪和山民,但十年二十年内,上党估计也就是这个样子,先天不足,再怎么进补也是惘

然。而且张扬也实在不想给上党什么特殊的待遇,否则的话,说不定这些上党豪族又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

上党郡治壶关城北十余里处,太守高顺率领郡中文武迎于道左。

高顺不是什么溜须拍马的人,但该有的规矩也不会去违背,出城迎接一下主公自然也是份内之事。

不过高顺是真的不习惯作为一郡太守,在军中,不管是老兵油子还是新兵蛋子,他都能够拿捏得住,但做一郡太守,他实在是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襄垣县的事,已经连夜传了过来,让他多少有些不安,他是个谋定而后动的人,没搞明白的事,他不愿意轻易动手。

几个月的时间,只够高顺把这郡城里的事捋了一遍,还不算太明白,这里面的水略微有些深,时常让高顺摸不清头脑。也好在高顺不是一个蠢人,虽然

花费的时间很多,但总算是在壶关落下了脚。

至于更远的地方,那高顺只能说一句无能为力了,哪怕张扬要处罚他,他也没办法,只是心里有些惭愧,认为自己辜负了主公的期望。

他跟着张扬的时间不算长,参与过的大战也不算多,至少比不上留在河套的李严,但张扬任命他为一郡太守,李严只是一郡都尉,这让他十分感激,有

道是,士为知己者死,高顺就是这么一个心情,但主公却在襄垣差点出事,这又让高顺十分的自责。

总得来说,高顺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不管是训练大军还是治理郡县,只不过他的内政才能好像不怎么够,张扬手下也确实没什么人,才会出现这种状

况。

高顺的身后,跟着一群上党的大小官员,他们大多是上党本地人,对这位未曾谋面的并州之主也好奇或者说惧怕的很,时不时的窃窃私语,让这里的气

氛既有肃穆,又有着躁动。

上党的天空,变换着颜色,人心也在随之变动,上党豪杰聚集在一起,努力地在寻找着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