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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的天气已经逐渐回暖,所以即便是晚上,那些从城楼外面吹来的风,也带着丝丝暖意。如果我心里有一粒等待发芽的种子,此刻已经开得是漫山遍野,我所有的触觉,都像被柔软的花瓣包裹着,如果时间可以暂停,我愿意变成一块石头,就这么躺在叶芷身上,永垂不朽!

我挺困的,却不愿意再睡过去,我不想因为睡眠,而错过接下来的每一分一秒。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街头又传来了流浪歌手的歌声,这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我也很喜欢这种街头演唱的形式,很自由,很平民,也很能表达内心的情感,在这里不接受流行,却喜欢怀旧,讲究人与社会的情怀,所以歌手们要么摇滚,要么民谣,靠着一首首小众歌曲,在大理编织起了一个小众的天堂,里面的人们一边狂欢,一边自我迷醉……所以,我曾经听类似妮可这样的流浪歌手说过,来了大理,生活在大理,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歌手唱的是一首许巍的《难忘的一天》,他有些吐词不清,所以我也没有弄清楚这首歌表达的思想,但是旋律却契合了我此时的心情,轻松惬意的同时,也有那么一丝丝惆怅;因为这个夜晚,我终究还是要和叶芷说再见的……而可以预见的未来,我们还会说更多次“再见”,谁让我们一个在大理,一个在上海!

……

一个姿势保持的太久,我有些僵了,可是因为怕露馅,我却不敢动一下,我咬牙硬挺着……一阵风吹过,我又清醒了一些,可那僵硬的感觉也更加强烈,我快憋不住了。

叶芷终于开了口,她轻声问道:“你累吗?”

我不言语。

叶芷又拍了拍我:“起来吧,怕你着凉。”

我这才半眯着眼睛看着她,然后艰难地离开了她的身体,我双手从自己的脸上重重抹过,又带着歉意对她说道:“不好意思啊,在你身上躺了这么久!”

“你不是睡着了吗,怎么知道是久还是不久?”

我特别尴尬,但事关形象,所以装睡这事儿一定得死咬着,我回道:“我生物钟特别准,真的……”

叶芷笑了笑:“那你喝酒还真是不误事情。”

“呃……那是,心里有分寸嘛!”

叶芷点头,一副心照不宣的表情,而我赶忙点上一支烟,掩饰自己的心虚,继而失去了语言表达能力,甚至自己也不敢相信,就在前一分钟,我还如此亲密的躺在叶芷的腿上……虽然我们不是情侣,但在那个画面中,大家应该都会把我们的关系想象的不一般。

我低头吸了吸鼻子,然后又笑了笑。

片刻的沉默之后,叶芷又向我问道:“还难受吗?”

“好多了。”

“要不回去休息吧。”

“没事儿,再坐一会儿吧,今天古城挺热闹的。”

叶芷没有言语,没过多久,她的手机便响了,我不知道是谁给她打了这个电话,但是她接通的时候,也避开了我……

我一个人坐着无聊,便一阵左顾右盼……我发现,古城的街上,好多姑娘都拿着一种闪闪发光的彩色气球,气球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们似乎很喜欢这种炫炫的感觉,所以都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我不禁也想买一个送给叶芷。

……

跟小贩讨价还价,最终花二十块钱买了一只我自认为最炫的,绝对是最炫的,因为这只气球不仅会发光,气球的里面还藏着一只唐老鸭,只要我将发光的开关打开,闪动的灯光,就像是唐老鸭炸开的毛,短小又彪悍!

五分钟后,叶芷回到了我身边,我也顺势将气球递给了她,说道:“送给你玩的。”

我将气球上的灯打开,叶芷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问道:“这是什么?”

“气球嘛,你看,比我们小时候玩得那种要高级多了,现在加了灯光效果,这儿是开关,往上是开,往下是关。”

“你……看不出来,你玩心还挺重的。”

“哈哈……满大街都是,像不像是在一个童话世界?”

叶芷看了看……

我又将气球往叶芷面前递了递,笑道:“来嘛,拿上这只气球,你就是童话世界里的人,没有烦恼,没有忧虑……”

叶芷从我手上接过,我看着被灯光环绕的她,就这么失神了……这一刻,她就像是童话里最有气质的公主,而我是一个骑士,却找不到马,也找不到佩剑……我只能用这种方式让她开心,不能更高级了。

……

坐回到刚刚那张长椅上,叶芷在摆弄着气球,我则低头抽烟,尽管没什么可聊的了,可我就是不想走,我想熬到十点钟以后,到曹小北那儿弄一杯免费的奶茶喝,然后再回九隆居睡觉。

“米高,曹金波邀请你去他那边工作的这件事情,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看着叶芷,觉得没有必要跟她隐瞒,便实话回道:“他做的生意有点不太干净,所以我不想和这个人有太深入的合作,而且几次接触下来,我发现他很不好看透,没准什么时候就会栽在他手上……但是,我现在不能拒绝他,因为九隆居那边的生意还没有做完!”

“所以你在拖着他?”

“对,我只能这么干。”

“假如你不去帮他做事,也不愿意来我这边,那你明年有什么打算呢?……毕竟九隆居的生意只是暂时的。”

在叶芷这么问的时候,我不禁又想到了铁男和桃子,我不知道铁男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和桃子之间却有过承诺,我们说:如果今年大家都赚到钱了,明年就合伙开一个大一点的海景客栈,然后等着马指导和白露回来……起初,我很想这么做,因为怀念当初大家在一起做事业的感觉,可现在……

我觉得我和铁男之间好像很难再在一起共事了,勉强合作,未必会有好的结果。

我有点迷茫,随后摇头向叶芷回道:“现在还没有很明确的目标……”我笑了笑,又说道:“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事情做的。”

“嗯,先做好眼前的事情,不过我这边你也适当考虑一下,我觉得对你来说,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如果你真的对酒店这个行业感兴趣,还是应该到大型的酒店去提升一下自己的眼界和工作方式。”

说到这里,叶芷的表情变得很诚恳,她接着说道:“我没有要把你困住的意思,更不想决定你的前途,我只是单纯觉得这样的工作经验,会对你以后的发展有帮助。”

我“吁”出一口气,然后又点了点头,却没有以说话的方式来应对叶芷,我只是在沉默中将手上的烟抽完,然后想了一些心事……以前,我是没得选择,现在选择多了,竟然也会感到苦恼,因为在我的潜意识里,这些选择都不是我真正想要的……

我想要的,是一份能将自己内心表达出去的事业,而我可以占据主导地位……说白了,就是野心吧。

可静下来想想,我却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一个有野心的人,更奇怪的是,反而是大理这样的地方唤起了我的野心,而不是充满竞争关系的上海!

……

这么坐了一会儿,我跟叶芷又一起去了“女人花”酒吧,妮可一个人在打扫着卫生,相比于我们,她似乎更热衷于这份事业。

我向她问道:“今天没去酒吧唱歌吗?”

“没有,我把唱歌的工作都辞掉了,以后专心搞这个酒吧……你俩怎么来了?”

叶芷看着我,因为是我要来的。

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然后递到她面前,说道:“给你送钱的,知道你急着想让酒吧营业。”

妮可从我手中接过,问道:“里面有多少钱呐,咱们这儿的酒水可缺了不少呢!”

“一共十万,有曹学的两万,还有我的八万。”

妮可扒着手指头算了算,然后笑道:“酒吧里的其他东西都是现成的,只缺酒水,我算了一下,第一批货六万块钱应该是够了,剩下四万,算调酒师和服务员后面两个月的工资……酒吧能开起来了!”

“嗯,这钱你来支配。”

一直没开口的叶芷,主动开口问道:“米高,关于这间酒吧的股份分配,你有大概的方案了吗?”

“有,我先口头说一下吧,酒吧你的投资最大,所以你占百分之四十;妮可最辛苦,占百分之三十;我二十,曹学十。”

妮可质疑道:“你是不是有点太照顾我了,我就投了九千多块钱的酒水钱,你可投了八万哎,最后你的股份还没有我多!”

我笑道:“女人花嘛,政策适当的倾向于女人,我觉得没问题……而且,我这八万是拿来应急用的,可不是投入,等酒吧盈利了,得从酒吧的盈利中先给我四万,也就是说,我最后拿来投的只有四万。”

妮可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叶芷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说道:“别计较太多了,我们都有除此之外的其他收入方式,你却要把精力全部放在酒吧上,这个比例,我觉得很合理。”

我附和着说道:“是啊,不要太用做生意的思维看这间酒吧,我们经营的就是我们这几个人的人情,所以我真的很希望这是一间有人情味的酒吧!”

说完,我又转而对叶芷笑道:“刚刚还不知道明年要做点什么呢,现在不就有目标了嘛……先在大理做一个有特色,有人情味的酒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