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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次暗通传信,尼雅哈下注的眼光还是有的。

如果不是现实毫无逻辑可言,老那家当年的抉择和以前的王朝作为经验,选边大明再站个二三十年没问题。

毕竟老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可惜经验旧例落到实处,终究是事在人为。

既然尼雅哈肯下这血本,朱由检自然不会拒绝。

情报都享受了很多回,对决策助力相当大,那么一封友善的回信是必须有的。

“赏信使五两黄金,让他把这封信带回去。”

老那家安排好了,朱由检看向第二封,是箭书。

“大王威仪四海,武功赫赫,雄才大略......甚是仰慕,特送上纹银万两,金千两,宝刀一口,于滦河之上静候大王......让喜峰口守军在滦河一带看看,抓住人了就审一审,如果真有钱,正好做入关的军资。”

没由来的就有人送钱。

缘由先不说,总之有就先收下。

“入册。”

下一封。

孙之獬。

看来长寿山夜战掀起的震撼过于强烈了。

或者说。

之前因为他上书主动推进剃发令并未得到实施,还导致满清朝中满汉皆排斥他,使得他偏向了关外的正黑旗。

之后,满清强推剃发令。

再之后,想要借着剃发令上位的他依旧没有得到满清重用。

于是又因为长寿山夜战贴过来了。

想起此人一生作为,朱由检只看着名字,面上的厌恶与杀意就掩盖不住。

“记下此人,让粘杆处注意着,入关之后若有机会直接斩杀......另通报盛京,让粘杆处于大明寻找此人家眷,夷其族。”

“嗻。”

第四封才拿起来,陪在边上的裴伍就又开口了。

“陛下,关于这封......”

“啧,怎么出去一趟还把好习惯丢了,直接说事儿。”

“送信来的,应该是投了奴贼的叛逆锦衣卫。”

朱由检闻言,一边拆信一边微微摇头:“朕倒也不意外,玉才啊,须知你们在锦衣卫中可是少数啊,真正的万里挑一了。”

打开一看。

嘿。

朱由检额头青筋就起来了。

信件没有指名道姓。

但这熟悉的字迹!一眼就让他认出来了!

骆养性!

他亲手提拔的锦衣卫都指挥使,世代锦衣卫啊。

当年他发起募捐,骆养性捐银六十八两!以助军饷!

后来被李自成拷打,纳银三万!三万呐!

但青筋转眼又消了。

熟人近臣的背叛总是更糟心一些。

但想来,不过是一个有些能力版的唐通罢了。

虽然捐银少的堪称可笑,但对于锦衣卫都指挥使这等高位来说,三万两白银还真就不算贪。

摆手将信件丢给裴伍,朱由检笑谈般道:“听说他在建奴入关之后,把天津卫安抚治理的很不错,也算庇护一方平安,如今还来鼓动我正黑旗为明军进逼京师助力,看样子心底倒也存余下几分汉家气节。”

裴伍接过去一瞅,本来还没看出来,但听朱由检一说,顿时冷汗直冒。

这......看这密信和陛下说的意思。

前集团总裁这是要......要鼓动正黑旗入关?并于关内暗中援助?

直接就让咱们这些跟在陛下身边的锦衣卫脸上无光啊!

不对。

越想越乱。

“入册!得,看看这最后一封吧!”

裴伍抹一把冷汗,连忙称嗻。

而远在京师天津卫,任职大清天津卫总督的骆养性正提笔写折子,暗地里不由得为自己之前送出关去的那封信感到自得。

六种行笔路数和字迹啊,每一种都是娴熟无比。

送出去的那一封字迹可是以前作为都指挥使,通过锦衣卫内部直接给大行皇帝上奏疏时用的啊。

不留痕迹的。

保密性拉满。

......

十二月五。

索伦营,巴牙喇营自各族抽调精锐勇士,并补全甲胄后,宁远方面军资也筹备妥当,大军自城外汇聚,车马交错期间。

朱由检也顶盔掼甲,骑上了一匹不算彪悍优良,但足够高大有力的战马,于军中更显突出。

但因为甲胄还好补充,优良的战马却是难得,所以巴牙喇营新补充的兵力,被朱由检划入了骑马重步兵的队列,武备与索伦营一致,作战部属时也随索伦营一起。

这使得巴牙喇营中重骑兵数量缩减到了两千四百人。

索伦营实际主力作战单位达到了五千人。

一万甲士。

正黑旗的一切基本都在这儿了。

“当当当!”

代表前锋出动的锣声响彻,各军也嚷嚷着准备出发,而此时有军士指着宁远城门低呼,原是黑旗王女蔚淖披甲驭马,率队前来相送。

众兵嗷嗷,盛赞王女武德。

随后大军开拔,奔往山海关孟姜女庙大营,与两营主力汇合,并抽调兵力一万余,合兵两万,奔赴长寿山。

正黑旗一半的兵力,还全是精锐,全是由老黑旗诸族的主力将帅领导,全奔着关外去了。

留下的兵力驻守山海关大营。

朱由检给领兵留守的张广金留下的作战方针也很简单。

先把一半的红衣大炮挪回宁远,建奴不出关来打,就还是间歇放炮,骚扰。

建奴出来了,直接领兵往宁远退,据守宁远城。

宁远是个好地方啊。

至于长城被封锁,导致正黑旗入关大军丢了后方的可能......

朱由检想的正好是让建奴大军出山海关,与黑旗军正面作战。

不然黑旗火器营武备,没法最好的发挥出来。

六日傍晚。

朱由检抵达山海关前。

九日,合兵并筹备完毕,大军稍稍绕到,往长寿山以北奔着喜峰口而去。

同日。

因为满清给团练授官放权并资助,所以顺天府内第一批由团练组成的乡勇部队很快就被召集起来,拿上简单的武装就奔赴天津卫。

也不是为了剿灭在天津卫作乱的黑旗野人,只是先阻拦着。

大同城内战况愈演愈烈。

而摄政王济尔哈朗也终于求得了一战平定纷争的转机。

大同总兵姜镶麾下部将杨振威暗地送来密信,言其正纠集多位将领伺机杀姜镶以献城,请求摄政王呼应。

此时,吴三桂的关宁军距离大同只剩下半日的路程。

翌日,关宁军加入对大同的围攻。

当天夜里,杨振威等数位将领斩下姜镶及其兄弟头颅,于城中投降献城。

终定内患,济尔哈朗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即便麾下众兵因久攻不下而嗜血之声鼎盛,他依旧下令赦免大同城内兵将百姓,飞速指派官员安抚城内军民。

并就地抽调分化城中兵力,翌日,吴三桂被勒令率军开往山海关,济尔哈朗则领兵火速开往天津卫。

可不敢再有内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