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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青孔雀戏说东极帝 阿苏罗才知当年事

金雕说过,越鸟心智远在青华之上,可直到今时今日,青华才后知后觉地领会到了这句话的厉害之处——二十年如白驹过隙,往事却依旧历历在目,彼时越鸟刚刚沦为凡胎,他又身中寒毒,在那样的大起大落大悲大喜中,他如断线的风筝一样毫无章法,可越鸟却居然还能为二十年后的今日埋下火种。

青华的脸上夹杂着失落、伤心和震惊,折磨了越鸟二十年的那份深重的内疚如万虫噬心卷土重来——让她做什么都好,哪怕是让她去死,也没有让她欺骗青华来地更痛。

“青华,我也不瞒你,你若是恼我,我也认了。当年骤然受难,就连你也自身难保,慌忙中,我想起了东王公的扶桑阳炎术,我知道王公是世间阳气之精,他的法术必定能破除你身上的寒毒,而我也的确还有私心,我已经没有了青焰,鸿蒙又虎视眈眈包藏祸心,我想着,若你得了这大乘法术,来日若有万一,你还可以弹压鸿蒙,如此我也算是为羽族尽力了。”

越鸟若只是个寻常妖精,大可把什么天灾大战的抛诸脑后,跟青华躲起来享些花前月下的清福。可她既然是一族妖王,便事事都要念着妖精们的处境,即便是落败了也不能放任自己自怨自艾,总得盼着给五族找个能挟制鸿蒙的人,这个道理青华明白,他也并不怨越鸟。

青华此刻心里的不是怨,而是怕——

“越儿,你有什么打算,你都会告诉我的,你不会骗我的,对吗?”

记忆中的那个人仿佛已经神隐了,眼前的人神色中掺杂着恐惧,他说话的声音又弱又轻,一句话还没问出口,似乎就怕听到答案。越鸟生生从喉头咽下哽咽,轻抚青华的背安慰他道:“那自然是,你我已是夫妻,从此便是一颗心一条命了,我怎么会瞒你?”

情爱分生向来就是如此,今日甜美不够,还妄求来日相濡以沫,生死不离,痴情之辈恨不得远上九霄,压着玉皇大帝给自己的姻缘下个承诺,可终究也是无用。要么说红尘是苦海呢,情债本就是债,这你欠我,我欠你的事,有情人却怎么也舍不得清了账各奔东西,非要生离死别,贪嗔痴恨,实在苦矣。

法华殿内正一片愁云惨雾,阿苏罗却突临明王宫,说是佛母赐酒给新姑爷,还有白孔雀和黑鹤郎君同行献舞。越鸟怕叫佛母察觉她的心思,只能和青华强掩悲痛,在法华殿一同赏舞饮酒。

千春林里丝竹起,黑鹤和白孔雀皆是世间罕见的神鸟,二仙起舞,清影翩翩,让人闻之欲醉。

越鸟说过,羽族善舞,可这舞不同凡俗,既不是献技,也不是献媚,而是舞给天地日月,企盼万物和顺的。白孔雀实算得上是羽族拔尖的灵根,她一身秀美,舞起来如精灵一般,可青华却不禁遐想——这起舞的若是越鸟,必定更能通天感地,若有一日,他能见越鸟一舞,只怕就连他这愚钝之辈,也能参详天数些许。

可青华这想也是混想,越鸟身份贵重,满天即便是玉皇大帝如来佛祖只怕也不敢让她献舞,他既是入赘的姑爷,便更不可做此想了,难不成还要让越鸟屈尊降贵在他面前做了舞姬不成?

席间青华心有所思闷闷不乐,越鸟心怀愧疚,连连向他祝酒。这光明殿送来的美酒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居然比瑶池御酒更加厉害,二仙宴至黄昏,皆昏昏欲睡。

宴罢,陶刚命人送客归置,青华被九灵和元圣星一左一右扶着才走回了百秋殿,到了塌上,他强打精神想和越鸟说话,可越鸟一向杯浅,早就是昏昏欲睡,他勉强起身侍奉越鸟服下轮回琼液,随即倒头就睡,便是什么要紧事都忘了。

月落西天,阿苏罗奉命将明王的金印虎符和宝册一一取回,顺带还誊写了这几日明王宫往别处送礼的清单,他本就是黑孔雀,夜行起来便是那陶刚再谨慎也难以察觉。

夜已深沉,越鸟尚在梦中,可光明殿里却通宵达旦地点着明烛,佛母在灯下细看越鸟这些日子的迎来送往补。她细细推测明王宫的礼单,觉得越鸟要么还没来得及立遗诏,要么就是已经将遗诏送去了哪位妖王府中。此事难办——其一,遗诏无非是一张纸,真的藏在盒子里坛子里,送礼的宫人绝对发现不了;其二,即便是知道越鸟将遗诏托付给了谁,她又不能搜人家的宫殿,知道了也是无用。

越鸟新喜,送礼不计其数,可佛母见她送礼入四神宫、东海龙宫、南海龙宫、黎山老母、白泽神君、仓颉上神,便满心以为她若是留有遗诏,便必定是送给了妖王中的一位。这金孔雀金耀一向重尊荣、重名分,越鸟早就料到。此时此刻,佛母真真是见面不识,她只以为越鸟有心笼络五族的重臣,却偏偏忽略了一个最不起眼的名字——当扈。

日前佛母遣阿苏罗四处打探消息,听闻四神宫里传出越鸟不少好话来,她因此便疑心越鸟是将遗诏交给了玄武。玄武当日独自觐见越鸟,二仙叙了好久的话,就连青华都不在身边。可如果越鸟真的将遗诏传给了玄武,她倒是束手无策了——她和玄武毫无往来,哪里能从四神宫里拿出越鸟的遗诏呢?

佛母殚精竭虑却一无所获,因此心中更是焦急,阿苏罗见佛母沉思已久,便乖觉献计——

“菩萨,如今仅凭圣王一面之词,菩萨大可不必全信,倒不如来日召明王殿下来探探殿下的口风。菩萨是殿下的生母,知女莫若母,若是殿下真有些什么心思,菩萨一定察觉地到。”

佛母揉了揉眉心,事到如今,她相信越鸟故意安排青华入赘明王宫是为了来日可以让位于夫,也相信越鸟是真心想和青华破镜重圆,可既然如此,越鸟一定不会急着动手,一定会留一些时间给青华,跟他享些清欢。阿苏罗言之有理,越鸟显然有自己的安排,那她与其苦思,倒不如去探探越鸟的心思。

“阿苏罗,明天你……”

阿苏罗得令退下,佛母这才魂不守舍地起身,窗外天已经黑了,佛母欲走,竟被裙角绊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苦笑。正所谓劳力躬身百病消,劳心伤神熬尽油,想不到她一生威震天下,居然也会有这裙摆绊脚的一日。

有道是:母女生来缘不浅,只因天数才离心。来日若想两相存,切记不可太执着。裙摆祈罢明白路,傲视群雄劝止步。他日若见凌云志,万般艰险皆路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