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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武侠修真 > 青城少年志 > 第四十九章 宿命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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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城门之外,居住在这里的老百姓都好奇,一大清早就围满了各帮各派的武林人士,不知道这里将要发生什么大事。人群之中,丐帮的王阿四早早地就带着一众丐帮弟兄赶到这里。上一次让司徒复逃脱,王阿四气得是差一点就跑到青城与庄有朋当面对质,这一次前来,他绝不会让这个家伙再有机会可以逃走。与此同时,少林的玄慈大师,昆仑的于飞羽和峨眉的天虹真人也都带着各自的手下守在城门之下。

“师父,那司徒复今日可真的会前来吗。”望着四周喧闹的人群,马天保开口问道。

“放心吧,他不会失约的。”说话这人便是峨眉派的掌门天虹真人,只见他身后背着两把宝剑,耸高的颧骨,消瘦分明的五官,右脸上一块青黑色的胎记,看上去更像是那书中描绘的夜叉的模样,着实让人看着心生畏惧,尤其是那副不威自怒的样子,配上身后的一对宝剑,难怪江湖上会有人传言这峨眉掌门乃是地府的化身。

“也是。”听到师父的回答,马天保点了点头,“对了师弟,你刚刚去前面打听的怎么样,那青城的风天佑还没有到吗。”言语之间,马天保问道天虹真人右手旁的一位清瘦的少年。

那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那雪白的面色更显得身形消瘦。只见他望了一眼自己的师兄马天保,摇了摇头,对马天保说道,“师兄,还没有,看来他们二人是想让我们在这里多等一会儿了。”

“若虚,天保,盯好丐帮和少林的人,不要让他们趁乱乱来。”听到刚刚那位少年与马天保的对话,天虹真人说道。说话间,天虹真人的神情一下认真起来,似乎他担心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玄慈大师,别来无碍,您身体可好。”城门的正前方,王阿四带着丐帮两位长老找到了一旁的玄慈大师。望着手持‘伏魔棍’的玄慈大师,王阿四首先开口问道。

“阿弥陀佛,原来是王帮主,贫僧并无大碍,只是内力恢复需要一定的时日。”见来人是丐帮的王帮主,玄慈双手合十,低头不急不慢的说道,“王帮主,您伤势可好?”

“玄慈大师,你我之间,我便开门见山的直说了。”见玄慈大师问起了自己的伤势,王阿四立即举手止住对话,随即话锋一转,“玄慈大师,今日一战,若是天佑不敌那司徒复,无论如何,今日司徒复的人我王阿四都要就地处决了,我丐帮大大小小十几条人命不能就这样白白的一了百了了,希望到时候,玄慈大师能够谅解,司徒复的人怕是不能给您带回少林交给清远大师处理了。”未等玄慈开口,王阿四便率先一步说道。

“阿弥陀佛。”玄慈一听王阿四这么一说,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即立马转动起手中的佛珠,“王帮主,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今日之事,贫僧心中早已明白。”说着,玄慈嘴中念念有词的开始诵读起佛家的经文。

王阿四见玄慈和身后的几位少林弟子都跟着念起经文来,他知道少林那边也已经默许同意了,自己也不便再多说什么。于是乎双手合十的向面前的几位一拜,带着丐帮的手下退了回去,等待主角的登场。

人群的角落里,早早到场的庄有朋带着叶龙云待在一旁的树荫之下。只见庄有朋一副懒懒散散的背靠着树干躺坐在那里,半闭着自己的双眼,似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和他无关一般。反观一旁的叶龙云,手扶着玄铁重剑,一动不动的站在庄有朋身旁,双目紧盯着城门上的一举一动。

“好了,我说龙云啊,这时候看上去还早呢,没人比武赶这么一早的,这太阳也怪热的,你先坐下来休息休息,保存一点体力也好啊。”见自己的徒弟从来就一直这样站在那边一动不动的盯着城门之上,庄有朋斜着脑袋望着叶龙云说道。

可面对自己师父的问话,叶龙云没有说话,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望着城门。

见叶龙云没有反应,庄有朋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去摸那腰后的酒壶,可摸了几下是什么也没有摸着,这才想起来他已经好几日没有带着那酒壶了,“喂,我说小子,你带酒了吗,给为师喝两口。”

叶龙云听后从腰后拿出一个酒壶,正准备抬手丢过去,突然一旁的庄有朋摇着手连忙说道,“哎,哎,算了算了,你留着喝吧,我啊,我就靠着睡一会儿,难得起这么早,人啊就是有点困。小子,要是他们人都来了你再叫醒我。”说完,庄有朋懒洋洋的从一旁拿起一件衣服盖在自己的脸上,两腿一翘,双手背在脑后打起盹来。

见自己的师父半天没有动静,叶龙云回头望了望,见庄有朋竟然打起盹来,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正欲回头之际,低头望见了自己手中的酒壶,恍惚之间,他突然回想起这几日自己好像都没有看见师父喝过一滴酒,正当他感到纳闷的时候,突然人群之中发出了一阵喧哗,原来是风天佑他们赶来了。

“于兄,周兄弟,别来无恙吧。”行色匆匆的风天佑快步走到于飞羽身旁,对着于飞羽和周青禾抱拳说道。

“风兄,陈兄,陈前辈。”望着眼前的风天佑,陈正父子,于飞羽转身拜见道面前的各位,似乎于飞羽还有什么想要说的,他抬头看着风天佑,可是一时之间却开不了口。

“青禾见过各位了。”望着眼前几位江湖之中赫赫有名的前辈,周青禾弯腰俯身拜见道。

就在几人寒暄之际,人群之中已经开始低声交头接耳,议论起今日的比试。

“于兄,看来那司徒复比我们还要晚一点呢。”陈坦之望着空荡荡的城门之上说道。

“是啊,今日的主角如今还没有登场,观众都已经来的差不多了。”望着四周上百号人马,于飞羽不禁叹了一口气说道,“五年前的一切都好似昨日发生的一般,只是没有想到,最后仍旧避免不了这一战啊。对了,风兄,说起这五年前的邓州之战,在下仍有一个疑惑,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司徒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为什么如今他又重新回来了。”

于飞羽的问题不仅仅是他的疑惑,更是在场几乎所有人的疑惑。听到于飞羽的问话,四周的众人纷纷将目光集中在风天佑的身上,等待着他的答案,来解开大家心中的疑团。

“这——”听到于飞羽这么一问,风天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还是一旁的陈正连忙开口说道,“于兄,还有在场的诸位,五年前的事情如今已经过去了,都是过去的事情,过去的事情就当它过去了吧。我还记得当时江湖上不是说那司徒复便是妖魔的化身吗,说是司徒复五年前趁着夜色化作一道青烟飘了出去,既然有了解释,那么又何苦再去追究呢。”陈正说完看向一旁的陈坦之和风天佑,“你们说,是吗?”

面对陈正这个含糊其辞的回答,于飞羽听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心里清楚面前的三人看来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又有某些顾虑所以不能告知,既然如此,于飞羽也就不便再去追问了。他接着说道,“也是,能在这武林之中消失的无声无息这么久,若不是鬼魂之说,又作什么解释呢。”于飞羽望向陈正说道。

“诸位久等了,看来,我是迟到了啊——”突然,城楼之上,一人站在那里高声说道,只见他一袭白衣,手持一柄长剑背在身后。

“司徒复,今日武林的各帮各派都在此地,你休想再耍什么花招,我告诉你,你欠整个武林的人命,我王阿四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的。”见司徒复终于露面,王阿四指着城楼之上的司徒复大声呵斥道。

身后的一众丐帮弟子随即也跟着自己的帮主附和道,喊着血债血偿的口号。

“王帮主,您先不要这么激动,今日乃是我和风天佑的比试。至于我同您之间的一战,您还是先练熟您的那一套‘金龙鞭法’再过来找我吧。”面对王阿四的信誓旦旦,司徒复低头望着王阿四,一脸不屑地说道。

“你,放肆——”王阿四听到之后气得掏出皮鞭,“司徒复,今日我不将你碎尸万段我就妄为这一帮之主。”若不是一旁的丐帮长老极力劝阻,怕是他直接就登上城楼去找司徒复了。

望着脚下那骚乱的人群,司徒复看见了那张熟悉的面孔。对着人群之中那位一席青灰色长衣的男子,他开口问道,“风天佑,知道我为什么选中你吗。”

风天佑抬头看着司徒复,抿着嘴,仰头对着他张口喊道,“司徒复,五年前的种种,唐门,铁枪门,西蜀五寨,他们上百条人命,你难道就是为了那所谓的‘天罡地煞’去杀害掉那么多无辜的生命吗,你不是说过你要重振你们司徒家吗,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重振家门吗。当年的种种,若真是你一人所为,今日天下英雄在此,你敢对天发誓吗?”

“真是答非所问。”面对风天佑的回答,司徒复无奈的摇着头低声自语道。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黑影从人群之中闪过,以飞快的速度冲向通往城楼上方的石阶。风天佑似乎一眼就认出了对方,二话不说的跟着黑影就冲了过去,一把拉住了对方的手。只见那人身着黑色的斗篷,缓缓伸出手来退去自己头上的帽子,硕大的斗篷之下,竟然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

“雨婷——”风天佑拉着沈雨婷的手对她说道。

只见沈雨婷扭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风天佑,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家里的事情,不用你来管,我自己可以解决。”说着,沈雨婷一把甩开风天佑的手,就当她正欲爬上石阶之时,身后的陈正叫住了她。

“雨婷,这件事情让天佑去吧,你跟着我留在城楼下面。”面对失去理智的沈雨婷,陈正冷静且严肃的说道。

听到陈正的话语,沈雨婷止住了自己的脚步,她抬起头恶狠狠的望着城楼之上的司徒复,无奈的转过身来,一脸不情愿的走到陈正面前,弯腰拜见道,“雨婷见过师父。”

见沈雨婷退了回来,陈正默默的点了点头,随即转头看向一旁的风天佑,“去吧,天佑,这件事情总要有一个了断。”陈正说道。

“师兄。”正当风天佑踏出第一步的时候,背后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风天佑连忙转过身一看,果然就是叶龙云和庄有朋。

“师弟——”风天佑一下冲过去抱住了许久未见的叶龙云,难掩自己内心的激动,“师弟,这几年你过得可好?”

叶龙云抱着风天佑激动的点着头,“师兄你放心,有二师父照顾着我,不会有事的。”

听了这话,风天佑抬起头看向一旁的庄有朋,几年不见,庄有朋似乎又老上了些许,头发比原先更加花白,但依旧是那一副没有正形的样子,斜着身子,歪着头站在面前,好似总是没有睡醒一般。

庄有朋走过来,拍了拍风天佑的肩膀,冲他点了点头说道,“去吧,天佑,就像陈前辈说的,五年前的事情总要有一个人为他画上结局的。”

风天佑听后点了点头,转过身一路上跑着冲上了城楼。刚登上城楼,他抬头一看,只见一旁还站着无心。

“无心,你先在一旁退下吧。”望着姗姗来迟的风天佑,司徒复一反常态的一把拔出宝剑,指向面前的对手,开口说道,“风天佑,我知道,今日一战,无论结果如何,我司徒复都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了,我知道我自己的结局会是什么样的。不过,这最后的一段路,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结束。相比起城楼下的各位。”说着,司徒复将剑指向城楼之下的众人,望着风天佑说道,“风天佑,我更愿意死在你的剑下。”

“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这次回来又选择不走,为什么不像五年前那样远走高飞,为什么。”风天佑低着头,将手中的剑攥的紧紧的问道,“你明明可以同五年前那般,再次远走高飞,为什么,为什么要选择今日同我一战。”

“依依走了,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我可以留恋的了,除了。”司徒复说着停了下来,放下了手中的利剑。

“那你的孩子,你难道就忍心放他这么小就失去爹娘吗。”风天佑似乎看出了司徒复心中所想,他故意低声的说道,生怕城楼之下的众人听见。

“与其让他有我这样的父亲,让他一辈子活在阴影之中,不如让他在张府之中无忧无虑的长大,做一个与世无争的人,风天佑,你说是吗,又何必让他知道那些呢。”对面风天佑的劝说,司徒复面色凝重的说道。

风天佑听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选中的是我,为什么你我之间非要一战。”风天佑抬起头冲着司徒复大吼道,“为什么司徒家的事情总要牵扯到我,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司徒复听后长须一口气,他举起手中的‘承影剑’,湛蓝的剑刃在阳光之下格外绚烂,发出令人胆寒的蓝光。司徒复盯着面前的风天佑,没有再做回答,只见他一步冲了上去,对着风天佑拦腰就是一砍,风天佑见状是立马做出反击,双手举起宝剑抵向司徒复的利剑。可谁料司徒复内力了得,这一下竟然让风天佑一连退后了七八步。

“风天佑,我是让你拿出全部实力和我一战,而不是现在这样唯唯诺诺的。”司徒复望着面前的风天佑气愤的说道。

可是面对一心求死的司徒复,风天佑根本就不忍再出手,他弯着腰,手拿着宝剑,望着面前的对手一步一步向着自己走来,可内心的纠结让他无从出手。

“风天佑,你终有一天会知道,你心中的‘善’,那所谓的‘善’,是救不了如今的武林的。”话音刚落,司徒复再一次冲到风天佑的面前。面对来势汹汹的‘惊雷式’,风天佑只好下意识的举剑反击。尽管如此,风天佑依旧被打的节节败退。

“父亲,这样下去,风兄怕是。”望着城楼上被打的连连后退的风天佑,陈坦之心中焦急的说道。

陈正皱着眉头没有说道,他扭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沈雨婷,只见小姑娘目不转睛的盯着城楼之上的二人。

“天佑,你倒是出手啊,面对这样的家伙,你可不要再心软了。”城楼之下的王阿四看的是直着急,他直接冲到人群的最前面,冲着城楼上的风天佑喊道,“天佑,你快出手啊,不要再犹豫了。”

“是啊,风天佑,他们说的不错,你再不出手,我可不会心软的。”司徒复举着剑,嘴角上扬着说道,“你是会真的死在这里的,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此时的风天佑心里也清楚,若是照这样下去,不出二十招,自己恐怕已经命丧黄泉了。望着城楼之下替自己高声呐喊的王阿四,风天佑再一次举起剑来,可是迟迟不肯动手。

“风天佑,你知道你落败的下场吗。”司徒复用剑指着下面的人群说道,“以我的实力,就算是玄慈,陈正他们在这里,我要取这里一半人的性命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你明白我的话的意思吧,风天佑。接下来怎么选,这一半人的性命,可都掌握在你的手里,风天佑。”

风天佑听后瞪大了眼睛,他没有想到这样的话会从司徒复的嘴中说出,“你,你究竟要做什么。”面对此刻几近疯狂的司徒复,风天佑惊恐的瞪大了双眼。

“若是你死了,你猜第一个冲上来的人会是谁。”司徒复坏笑着看着一脸惊恐的风天佑,见到风天佑这般表情,他低头望了望下面的人群,摇了摇头,一字一句的接着说道,“风天佑,我想那个人应该会是沈雨婷吧。不过到时候她若找我寻仇,我可不敢保证我的剑不伤到她,毕竟她是来找我索命的。”

“你敢——”面对司徒复的威胁,风天佑听后怒不可遏,当即持剑冲向了司徒复,一招‘长虹贯日’直冲司徒复的胸口。可令人没想到的是,这司徒复竟然不闪不躲,面对那白晃晃的剑刃,他竟然伸起左手一掌拍在那剑身之上。一道内力直接借着风天佑手中的利剑传了过去,让那风天佑一个踉跄没有站稳脚跟。眼看情况不妙,风天佑正欲再次挥剑,突然司徒复抬起右肘,重重的一下打在风天佑的后背上,直接让他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见到如此情景,城楼之下的沈雨婷看了吓了一跳,她想都没想就要冲上城楼,幸好陈正及时的拉住了她,对她摇了摇头让她不要冲动。

“堂堂青城派弟子,风无常的徒弟,‘无尘剑’的传人,可是你,你什么人也保护不好,你为何为什么人也保护不了,风天佑。”望着倒在地上的风天佑,司徒复将手中的剑指着他的脖子,高声的质问道他,“从前也是,现在也是,风天佑,你说啊,你为什么谁也保护不了。”

受到如此刺激,风天佑听后左手一拍地,整个人一下从地上挺起身子,当即就是一剑挥向司徒复的双腿。司徒复见状是一个后翻躲了过去。看着面前发怒的风天佑,司徒复笑着说道,“这副表情才对,来吧,风天佑,让我看看你究竟能拿出什么样的实力来与我一战。”说着,司徒复一招‘雷霆万钧’斩向风天佑,风天佑使出全力刚接下这一剑,突然司徒复抬手又是一招‘狂风暴雨’,那犹如雨点一般的进攻向着风天佑的身前冲来。风天佑屏住呼吸,丝毫不敢大意,以攻代守的予以反击。

十几招过后,二人一左一右的站在城楼之上。只见此时的风天佑已经面露疲态,对方的内力远胜自己,任何一招看似平常的进攻,风天佑都要用上全力去抵挡。可反观司徒复,且不说今日之战,就是数日之前和玄慈,王阿四的交手之中所受的伤,对他似乎都没有丝毫的影响。

“风天佑,你该明白,你我之间的差距,比你想象的还要大。”风天佑猛然一抬头,明明刚刚站在自己对面数步之远,却发现司徒复已经以着鬼魅的速度一下冲到了自己面前,那蓝色的剑刃已经高高举起。

见司徒复举剑攻来,风天佑他刚抬手抵挡,一股强大的劲力沿着剑身传来,直接将他击飞。可这还没完,风天佑还没有站稳脚跟,司徒复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眼看利剑就要刺破自己的身体,危急之下,风天佑一招‘绿水青山’方才躲过这一击。就在他庆幸自己刚捡回一条命的时候,谁料那司徒复已经高高跃起,风天佑抬头望去,刺眼的阳光让他睁不开眼。也就是那么一瞬的功夫,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这一剑重重的砍在风天佑的剑上,力道之大竟让风天佑将脚下的城砖踩裂。没给风天佑一丝喘息的机会,司徒复抬腿就是一脚踢中风天佑的胸口,紧接着又是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上。

风天佑被这一连串的招数打的是跪倒在地上,他捂着自己的肚子抬头望着司徒复。

“风天佑,这五年来你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就凭你这样的武功也想着去改变整个武林吗。”望着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的风天佑,司徒复不屑地问道他,“你不是说过,你会拯救这个武林吗,你会用你的方式重建一个新的武林吗?所以呢,所以你这五年来在做什么,一直沉溺在过去的自己无法自拔吗?”

面对司徒复的拷问,风天佑听后一咬牙,随即拔地而起,使出‘青城十三式’刺向司徒复。只见他招招势大力沉,行云流水,毫无破绽,逼得司徒复也不敢大意。就看这一剑直刺司徒复的面门,司徒复身子一侧,风天佑抡起长剑一招回马枪挥向司徒复,司徒复见状一跃而起,哪知风天佑似乎看准了司徒复会怎么躲开,举剑直贯长虹。眼看司徒复无从躲闪,他运起全身的内力一剑刺下,强大的内力汇集在剑尖,将那二人一下弹开。

“真是不赖,‘青城十三式’,果然名不虚传。”眼看风天佑总算是使出了真本事,司徒复方才称赞道,“这才是‘无尘剑’主人该有的样子。”

可对面的风天佑似乎不准备就此收手,就看他一个箭步冲来,再一次攻向司徒复。见对方总算是认真起来,司徒复自己也不敢马虎,一招‘疾风式’的‘风卷残云’对方风天佑的‘剑刺长空’。二人见招拆招,毫无保留的将毕生所学倾囊使出。眼看风天佑的长剑即将刺向司徒复的胸口,就在剑刃即将触碰外衣的那一刹,突然司徒复整个人闪现到风天佑的身后。

风天佑知道,那招五年之前他见过,正是司徒复自创的‘临风破尘’。面对眼前突然消失的司徒复,风天佑迅速冷静下来,回首一击‘穿云掌’,对准了身后想要偷袭自己的司徒复,可就在风天佑的掌力将要打在司徒复的左肩之时,司徒复再一次以鬼魅的速度消失不见。

“是你输了,风天佑——”就在这时,风天佑背后响起了司徒复那熟悉的声音。

“为时过早吧,司徒复——”令人没有想到的是,风天佑早就料到司徒复会有这一手,刚刚的‘穿云掌’,风天佑仅仅用了一成的功力,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你这招式,你难道忘了当年你可是在我面前用过了。”说话间,风天佑双手持剑直刺身后的司徒复,一招‘白云冲天’准备终结这恩怨。

眼看风天佑识破了自己的招式,司徒复连忙举剑抵挡。好在他反应及时,将手中的利剑一转,挡住了这直刺胸口的致命一击。

“真是了不起的一剑,你的对手若不是我的话,怕真就交代在这里了。”二人交锋之后再次散开。突然,司徒复面色一沉,猛然捂住胸口,似乎是受了什么内伤。

“司徒兄,你——”对面的风天佑见状立马开口问道。

好在似乎没有大碍,可是如今司徒复似乎不愿再继续纠缠下去了,他一剑挥去,再次迅速和风天佑只见来开了距离。

“就这一招分胜负吧,风天佑。”说着,司徒复双手举起利剑放于身前,“就让我的‘天地之殇’,会一会你的‘青城天下幽’吧。”司徒复刚说完,持剑向着风天佑冲来,只见他脚踏之处的墙砖无不被他的内力所震碎。

风天佑一看这架势,当即举起宝剑,将全身的内力聚于剑身,大喝一声道,“青城天下幽——”向着呼啸而来的司徒复冲了过去。可就在二人即将相遇之时,谁知那司徒复竟然突然撤回了全部的内力,全无防备的冲向风天佑手中的利剑。风天佑见此情景,连忙是要收起自己的内力,可无奈终究还是晚来一步,‘无尘剑’的剑刃不偏不离的贯穿了司徒复的胸口。

看着风天佑瞪大了眼睛望着自己,司徒复一掌打在风天佑的身上,将其击退了数步,自己则一人摇摇晃晃的走到城楼之侧,望着城楼下的众人。

城楼之下,众人望见胸口中剑的司徒复,无不发出一阵惊呼。人群之中,王阿四双目盯着大势已去的司徒复,面部的肌肉不住的颤抖着。而另一侧,叶龙云则是默默的闭上眼睛,背上自己的重剑。

望着楼下的众人,司徒复嘴角上扬,露出了骇人的笑容。突然,只见他眉头一紧,一把抽出了胸口的宝剑,鲜血犹如泉水一般喷涌而出。无心见状,连忙跑上前扶住了奄奄一息的司徒复。

“风大哥,风大哥。”见风天佑最后被司徒复一掌打伤,沈雨婷急忙冲上了城楼,扶起了倒在地上的风天佑。

倒在无心怀中的司徒复因失血过多不停的抽搐着,他扭过头去,望着一旁的风天佑和沈雨婷。风天佑在沈雨婷的搀扶下勉强的走到司徒复的身旁,看着已经只剩最后一口气的对手,风天佑懊恼的闭上了眼睛,双膝跪倒在他面前。

“阿弥陀佛。”看着城楼之上的司徒复亲手将自己胸口的宝剑拔出,玄慈大师不禁闭上了双眼,拿出了手上了佛珠,口中默默念起了佛经为其超度亡灵。站他身后的几位少林弟子也跟着自己的师父默念起佛经来。

就连对其恨之入骨的王阿四见到如此场景都不禁扭过头去。望着洒在城门前的血迹,他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对身后的弟子说道,“走吧,都结束了。”

一直没有做声的天虹真人此刻也默默的闭上了眼睛,身旁的马天保长吸一口气,不仅为司徒复的死感到一丝唏嘘。倒是他们身后那位少年,正抬着头,双眼直直的盯着那沾上血迹的城楼,心中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陈正父子,于飞羽,叶龙云和庄有朋都先后赶上了城楼,看着跪在司徒复尸首前,自责不已的风天佑,于飞羽走上前去,安慰道,“风兄,这也是司徒复想要的结局吧,你也不必自责了。”

“是啊,师兄,这件事情总算都过去了。”叶龙云缓步走过去,看着跪在是尸体前的师兄,感伤的说道,他不忍再去多看一眼地上的司徒复,“一切,总算是都结束了。”

风天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望着面前已经合上双眼的司徒复,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就在这时,无心从地上抱起了司徒复的尸首,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径直离开这里。

望着无心远去的背影,风天佑在沈雨婷的搀扶之下缓缓站起身来,他走到一旁,拾起来地上掉落的‘无尘剑’。风天佑慢慢抬起右手,低头看向手中的宝剑,只见那雪白的剑刃之上沾满了司徒复的鲜血,他的脑海之中又再一次浮现出刚刚的画面。

“走吧,我没事,你们放心。”风天佑闭上眼睛仰起头,有些失神的对着众人说道。

当夜,风天佑喝的伶仃大醉。他赶走了其他人,自己一人找了一个角落坐下,平日里滴酒不沾的他一言不发的坐在庄有朋的‘江湖迹’内,一碗接着一碗往下灌,硬生生的给他喝下了一斤烈酒。沈雨婷不放心的坐在他对面,心疼的看着面前的风天佑,可奈何她怎么劝道风天佑,风天佑都好似没有听到一般,没有任何回应,只顾着一个人在那里喝着闷酒。

眼看着风天佑已经喝的神志不清了,庄有朋叹了一口气从一旁走过来,推了推他的身子,发现他醉的已经没有反应了,“哎,我这店里是又多了一个醒不来的啊。”庄有朋说着,将风天佑一把扛在肩上。

“庄前辈,让我来帮你吧。”沈雨婷见烂醉如泥的风天佑一点反应也没有,就这样瘫倒在庄有朋的背上,急忙上前帮着庄有朋从一旁扶着风天佑。

“雨婷,没事,我这开酒馆的,醉酒的客人见得多了去了,我一个人应付的过来。”庄有朋说着将背后的风天佑向上扶了一扶,“要不这样吧,雨婷,你去给他准备一个空盆,一个盆打满热水,替他洗把脸醒一醒酒。”

就这样,庄有朋驮着风天佑回到酒馆后面的屋子,庄有朋将他侧放在床边,用枕头将他的脑袋垫起来。就在这时,沈雨婷也端着热水跟着走了进来。

“好吧,既然这样,这里就交给你了,我那边还有一个不省人事的徒弟要照顾,天佑这边今晚就麻烦你了,雨婷。”庄有朋摇着脑袋说道,临出门之前,庄有朋特意嘱咐道,“对了,雨婷,一会儿你要多留意着天佑一点儿,不要让他翻过身去,这喝醉酒的人啊最怕给自己吐得东西呛着,就让他这么侧卧着。”

“知道了,庄前辈,您放心去忙吧,这里都交给我。”面对庄有朋的叮嘱,沈雨婷一边将毛巾放盆里浸湿着一边答复道。

见庄有朋走后,沈雨婷拧干了手中的毛巾,停在那里双目担忧的望着已经睡得不省人事的风天佑。只见风天佑酒醉之后不哭也不闹,就这样静静的躺在那里。沈雨婷走到他跟前,搬来一张椅子坐下,仔细的替他擦拭着脸庞。突然,风天佑猛然一伸手抓住了沈雨婷的手,吓得她一哆嗦。

“雨婷——”风天佑迷糊之中,口中喃喃自言道。也不知是梦话还是什么,自那句之后,风天佑便没有再继续开口了。

“风大哥——”面对被风天佑握着的右手,沈雨婷并没有下意识的抽回自己的手,而是低下头凝望着面前风天佑那略带憔悴的面庞。此时的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三年前的事情她心中一直过意不去,从始至终,她从来没有责怪过风天佑,一直以来,都是因为自己不敢再去面对他而已。想到这里,沈雨婷轻轻的俯下自己的头,将头靠在风天佑的肩膀上,闭上双眼,就这样一声不响的靠在那里。恍惚间,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少女的眼中滑落,顺着脸颊滴落在风天佑的衣服上。

八年之后,临安城张府的庭院内。

只见一身着华服的清秀男童正蒙着眼睛和家中的丫鬟们在花园内玩着游戏,男孩伸着双手不停的挥舞着,四周不时传来丫鬟们娇羞羞的声音。

“不玩了,不玩了,不好玩,本少爷玩累了,你们这群人,一个个的都不让本少爷我逮住,那有什么意思,切,不玩了。”眼看玩了半天都没有逮住人,男孩耍起了性子,一把扯下蒙在眼上的紫色锦缎,生气的将它丢在地上,嘟着嘴扬着头冲着四周抱怨道。

“小少爷,小少爷,都是奴婢们不好,您不要生气了。”见男孩生了气,四周的丫鬟们连忙惊慌的围了上来,纷纷跪在他面前求饶。

那男孩不是别人,正是司徒复和张依依的儿子,如今长大了的张泰然。

“玩游戏逮不到还叫什么游戏,都给我跳池塘里去吧。”张泰然一生气,指着不远处假山旁的池塘,“你们都跳下去本少爷就不生气了。”

“少爷,少爷,您也不要生气了,您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呢,她们都是新来的丫鬟,不过是想陪少爷您多玩一会儿,怎么敢让您逮不到呢,您说是不是,小少爷。”晴雯走了过来,蹲在张泰然的身旁,细声细语的说道,“这不是怕给你逮到了游戏就结束了吗,他们也是为了多陪少爷一会儿啊。”

“好吧,算了,晴雯姐姐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但是下不为例。”听完晴雯的话,张泰然侧头看了一眼一旁的晴雯,嘟着嘴巴还是有些不消气的说道。

“你们还不快谢谢小少爷绕你们的罪,下一次还敢这么吗。”见张泰然气也消了,晴雯连忙替面前的这些丫鬟们解围,“还不快一点退下去,下一次都机灵一点儿。”说完,晴雯又蹲下身来,双手轻轻的替张泰然捏着肩膀,“少爷,您看您也玩累了,我们一会儿呢还要去先生那里去读书呢,要不现在我们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吃一些点心,少爷您看如何。”

“不要嘛,晴雯姐姐,怎么又要去读书了。”张泰然一听到又要去先生那里读书就头大,瞅着眉头冲着一旁的晴雯撒娇道,“要不这样,晴雯姐姐,你就说我着凉生病了,对了,就是刚刚玩游戏时候着凉了,求求你了,晴雯姐姐。”

“好了,小少爷,您生在这太师府中,哪有不读书认字的道理呢,少爷您想啊,那自古以来的女子哪一个不是钟情于有文采的男儿。”见自家少爷又在找理由不去读书,晴雯在张泰然耳边轻声说着。

“可是我难道还怕没有女子钟情吗?”张泰然听后无奈的摇着头,“好吧,反正这书也不算难念,那我们就先回屋去休息一下吧。对了,舅舅今日回来吗,他可是说了要带我去集市上走走的,每一次都失约,这一次要是他还不带我去,我就再也不理他了。”提到自己那总是失约的舅舅,张泰然双手一叉腰,生气的说道。

晴雯连忙双手抚着张泰然的胳膊让他消消气,“小少爷啊,少爷他最近好像都很忙,几日都没有回来了。小少爷您要体谅少爷,他刚刚加官升职了,手头上都是皇上交代的事情,而且少夫人那边最近也要生了,您就要当哥哥了,您说是不是啊。”

“哎,舅舅那门亲事,我看他也没多喜欢那女子。”听晴雯提及了自己舅舅张宜中的事情,张泰然不由联想起去年那热闹了整个临安府的张家大婚。

“嘘,小少爷,这可不能乱说啊。”晴雯一听就紧张了,连忙提醒到张泰然。

“害,晴雯姐姐,这不都是明面上的吗?”见晴雯那副紧张的样子,张泰然不以为然的继续说着,“别看我年纪小,我可是都懂的。那可是礼部尚书家的小女儿,晴雯姐姐啊,我就是担心啊,你说我这将来会不会同舅舅这般,入仕之后的每一步都是外公的安排,所以啊,还是不读书的好啊,做什么官啊,想想都头疼。”

“小少爷,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者说了,小少爷,您将来肯定是要大展宏图的,那如今怎么可以不好好读书认字呢,您说是不是啊。”听了刚刚张泰然的话,晴雯立马劝说道。

“也罢——”听了晴雯的回答,张泰然低头失望的叹了一口气,“你说这千千万的读书人争破脑袋就想谋得这一官半职的,寒窗苦读十载,但我觉得无心师父这样挺好,我也想仗剑江湖,你说是啊,晴雯姐姐,多潇洒自在。”说着,张泰然甩着他那两个胳膊一摇一摆的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算了,我饿了,去先生那里之前我要先吃一点东西。”

去先生那边读完书,张泰然依旧是甩着两个胳膊,大摇大摆的走了回自己的屋子,身后跟着七八个丫鬟一路是捧着书回来,全然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

“好了,这些书就都放在一旁吧,随便堆在哪边就是了,没什么事情就都退下吧。”张泰然一回屋,鞋没脱衣服也没换,就直接往床上一趟,翘着个腿不知道在那里想着什么。

“小少爷,小少爷。”这时,一个年纪不大的丫鬟怯怯的走过来,结结巴巴的低声问道,“您看,您看您都累了一天了,一会儿,一会儿还要和老爷一起吃晚饭,奴婢,奴婢先伺候您沐,沐浴更衣吧。”

张泰然听后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双透亮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丫鬟,唇红齿白,相貌清秀,着实是个美人胚子。他伸了一个懒腰,显得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好了,知道了,你让晴雯姐姐过来服侍我吧,你先下去吧,其他人我不习惯。”

丫头一听,吓得当场就哭了,连忙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求饶道,“小少爷,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啊,您要赶奴婢走,小少爷饶命,都是奴婢的不好,奴婢不敢了,求小少爷饶命。”

“没事啊,你说你哭什么的,我就是想和她说说话,你下去通知她便是了。”张泰然见自己把丫鬟吓哭了,满不在意的解释道,又重新躺回床上去。

没过一会儿,晴雯急急忙忙的走进张泰然的屋子,身后站着的是还在抽泣的那位丫鬟,“小少爷,这是怎么了,秋夕她年纪小,不懂事,是不是那一句说错了惹您生气了。秋夕,你还不给小少爷赔罪。”说着,晴雯连忙拉着身后的丫鬟秋夕跪在屋门口。

“没有,我哪有那么多生气的事情。”张泰然嘟着嘴不以为然的说道,说着,他从床上站起身来,走到屋门口,先是拉起了跪着的晴雯,又对后面的丫鬟说道,“好了,秋夕是吗,你起来吧,我没怪你什么。不过,晴雯姐姐,帮我沐浴更衣吧,我一会儿再告诉你什么事情。”

木桶之内,只见张泰然和晴雯二人一同泡在水中,张泰然闭着眼睛靠在晴雯的身前,就好似睡着了一般,身后的晴雯一手拿着毛巾轻轻的替他擦拭着身子,一手抱着怀中的张泰然。

“晴雯姐姐,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让他伺候吗。”就在身后的晴雯伺候张泰然的时候,张泰然突然开口说道。

晴雯听后摇了摇头,细声细语的说道,“奴婢不知,秋夕她长得又俊俏,也比您大不上几岁,我本以为她和您可以多聊一聊的,特意让她过来伺候您的。”

“她是长得挺俊的,但是比不上晴雯姐姐你啊。”张泰然缓缓睁开眼睛,抬头望着晴雯说道。

“少爷就知道那奴婢寻开心。”晴雯听后双目弯成了一道弯月,笑着回道。

“那丫头是白白净净的,不过身子干瘦干瘦的,我不喜欢,我喜欢晴雯姐姐这般的身子。”说着,张泰然挪了挪身子侧着靠在晴雯的身前,抬起她胳膊让她抱住自己,“我喜欢你这样抱着我,我感到很安心。”说着,张泰然依偎在晴雯的怀中,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瞧您说的,人家秋夕还是小丫头呢,身子还没有长开呢。”晴雯听后小脸一红,羞涩的说道,“小少爷,您若是喜欢奴婢,奴婢就这样天天抱着您,您说好吗。”

“对了,晴雯姐姐,后日你陪我一起去集市一趟吧,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新买一个玉簪子吗,我到时候给你买一个不就成了。”张泰然开口说道。

“那怎么行,怎么能让小少爷您替奴婢买东西呢。再说了,老爷那边。”听到张泰然的这番话,晴雯一脸担忧的说道。

“外公那边你放心好了,上一次舅舅替我求过情了,我保证出去不会惹事情的,我要出门这次他不会反对的,最多就是多带一些人陪着了,又不影响我逛集市的,到时候你看到什么想要的就告诉我,你也是难道出去一趟。”此时的张泰然已经开始在脑海中规划后日的行程了,露出一脸悠然自得表情。

后日一大早,从张府正门就走出了一几十号人的浩浩荡荡的队伍。张泰然坐在轿子上,走在队伍的中央,身旁坐着晴雯正伺候着他吃着水果,身后七八个丫鬟跟着走在后面,其中就有那日惹到张泰然的秋夕。一行几十人的队伍好不壮观,一路上的路人看着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小少爷,今日的枇杷怎么样啊,甜不甜,听说这是老爷以前的学生南下特意寄来给老爷吃的,快马加鞭派人送来,路上是一日都不敢耽搁,生怕晚了不新鲜。”晴雯一边替张泰然剥着枇杷的皮,一边给自家的小少爷解释着说道。

张泰然听后点了点头,嘴里咬着枇杷,头一低,晴雯见了连忙放下手中的枇杷,伸出双手过来接着他吐的枇杷核,“好,不错,比上次王管家在城中买的新鲜不少,果然学生送给老师的都是好东西啊,看来是花了心思的,是好东西。”张泰然翘着二郎腿,双手背在脑袋后面,“不过呢,晴雯姐姐,要说好吃呢,还是上一次叶大人送来的荔枝好吃,尤其是那吃之前往那冰窖里一放,别提有多美味了。”说着说着张泰然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那奴婢下次去和王管家说一声,让他留意多盯着一点,看看这临安城中啊,有没有新鲜的荔枝买,给少爷您再买一些。”晴雯说着又剥好一颗枇杷将其放入张泰然的嘴中,拿起一旁的手帕替他擦了擦嘴角。

“对了,晴雯姐姐,无心师父这都出去快一个月了吧,怎么还没有消息呢,我还等着他教我新的武功呢,上一次他教我的剑法我早就练熟了,就等着和他过几招呢。”张泰然望着街道两旁的商铺,不由想起了许久不见的无心,不禁问起了晴雯。

“小少爷,无心师父这一次去的地方好像有一点远,所以时间长了一些。少爷您也不用着急,家里不是有人陪着你练呢,无心师父走之前特意交代的呢。”见张泰然问起了无心的去向,晴雯连忙答复道。

张泰然听后回过头,看着晴雯,一脸嫌弃的说道,“就他们,哎,他们这一个个的,还不够我打的呢,一个个的就知道让着我,演的也太假了吧,也不好好陪我练剑,这练武又不是女孩儿过家家,怎么会没一点磕磕碰碰的呢。”说到自家的侍卫,张泰然一脸不服气的抱怨道。

听见了自家少爷的埋怨,晴雯立马抚着张泰然的胳膊,细声细语的安慰道他,“小少爷您也不要冲他们生气,这家里啊也就只有无心师父敢那么吼你,打你,这要是换做别人,老爷知道了腿不得打断了啊。”

“小张老爷,小张老爷,您看看我们这新鲜的糕点,保证您吃了满意啊,小张老爷。”就在张府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穿过临安府的街道之时,突然有位糕点店的老板一眼认出了张泰然,急急忙忙的跑到队伍的右侧,提高了嗓门对着队伍中间的张泰然推销着自己家店里的糕点。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随行的侍卫见状连忙上前驱赶着那位老板。

“这不是‘杏花楼’的何掌柜吗?”张泰然是一眼认出了面前的老板,“何掌柜,你们‘杏花楼’是最近又有什么新的糕点了吗?”张泰然说着示意队伍先停下来。

见轿子停了下来,何掌柜立马上前点头哈腰的说道,”小张老爷,回您的话,我们这新来了一位师傅,那糕点的手艺可好了,尤其是那鲜花饼,选的都是上等的山茶花花瓣,用白糖腌制一个整月,最后烤制出来的花饼是甜而不腻,外皮酥脆,保准您吃了满意。”

“真的假的,何掌柜,有那么好吃吗,你这可不要骗我。”听完何掌柜的话,张泰然心里痒痒的。

“小的什么时候敢骗您啊,小张老爷,我们家的糕点都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美味。”正当何掌柜说着,店中的一位伙计正捧着一盒精致的糕点小跑过来,“来来来,小张老爷,小的都特意替您准备好了,里面还有您最爱吃的绿豆糕。”

张泰然听了之后喜出望外,冲一旁的晴雯笑了笑,随即大手一挥,“哈哈,好,来人啊,将糕点先替本少爷送回府里,今日本少爷高兴,赏,重重的赏。”说着队伍后面跟着的几位丫鬟接过何掌柜手中的木盒,管家从袖中取出一锭金子交给了何掌柜。

“哎呀,谢谢小张老爷,谢谢小张老爷。”见张泰然一下给了这么多,何掌柜激动的跪在地上直磕头。

“哈哈,走,我们继续往前,哈哈。”听着身后何掌柜与其伙计的连连道谢,张泰然有些飘飘然的靠在轿子上,脸上满是春风得意。

“小少爷啊,要是给老爷知道了又要回去说您了。”一旁的晴雯见张泰然刚刚的举动提醒道,“奴婢一会儿就去交代一下,不要让他们乱说话。”

“哎,外公有时候太小心了,你看人家何掌柜,多好的人,特意送好吃的过来,那么诚恳,多给点银子很正常嘛,张府难道还缺那点钱。”面对晴雯的好意提醒,张泰然似乎全然不当一回事。

听完张泰然的话,晴雯知道自己多嘴了,连忙小声回答道,“是,小少爷,您说的是。”

“等一下,停,停下来——”轿子继续在街道上走着,张泰然突然高喊道。没等轿子落稳,他右手一撑轿子扶手,身子一下轻巧的翻出去,急匆匆的跑到旁边的一家店铺里。

晴雯见了,急忙追了出去。家里的守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立马围了过来,将这附近围了一个水泄不通。晴雯跑过去抬头一看,发现张泰然原来跑进了一家首饰店,心里不禁是一阵暖意。

“晴雯姐姐,你快过来啊,快进来看看,我觉得这只簪子挺不错的。”在首饰店的门口,张泰然一边挥着手,一边拿起盒中展示的那一只翠绿的玉簪,喜出望外的说道,“来,晴雯姐姐,你弯下腰来,戴上去看一看好不好看。”说着,他仔细的帮着晴雯整理着发饰。

“原来是小张老爷,小张老爷您大驾光临,小的未能远迎,还请小张老爷您赎罪啊。”老板见是张泰然来到店里,连忙支开了前面的伙计,自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攀附道。

张泰然瞥了一眼那老板,老板肥头大耳,一脸横肉,便没有理他,继续对晴雯说道,“恩,我觉得不错,虽然样式简单了一点,但是这玉的成色不错。”张泰然双手交叉在胸前,仔细端详着面前的晴雯,“老板,还不快拿镜子过来。”张泰然一边命令着老板,一边点着头继续说道,“真是好看,家里啊虽然这貌美的丫鬟众多,但是晴雯姐姐永远是这个。”说着张泰然对着她伸出大拇指。

“小少爷就知道哄奴婢开心。”面对张泰然毫无掩饰的夸赞,晴雯捂着自己的双颊不好意思的说道,不时的左右看着镜中的自己。

“那你喜欢吗。”望着面前的美人儿反复打量着头上的玉簪,张泰然开口问道。

被自家少爷这么一问,晴雯不好意思了,有些害羞的微微点着头,又支支吾吾的说道,“可是少爷,这,这,还是不要了。要是老爷知道了,定会怪罪奴婢的,到时候。”晴雯说着低下了头去有些难过。

“小张老爷您可真是好眼光啊,这可是本店最好的一只玉簪,你看这玉,这色泽,这通透,您可真是识货之人啊,这可是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的啊,您真是好眼力啊。”见晴雯有些犹豫,老板继续恭维道,“正所谓美人佩玉,这只玉簪啊,戴在这位姑娘的头上,那真是相得益彰,美上加美啊,还是小张老爷您眼光好啊,不得了啊,小张老爷您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好的眼力,真是太厉害了,小的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叫什么话,难道,还有有钱买不到的东西吗。”听完老板的一番恭维,张泰然白了老板一眼,“晴雯姐姐,你喜欢就买了呗。来人,付钱了。”紧接着张泰然冲着店门外大声的喊道。

家里一个佣人听到后连忙跑了过来,“老板,多少钱。”

这店老板一看,连忙笑着说道,“小张老爷您能光临本店乃是本店的荣幸,小的我怎么敢收您的钱呢,少爷若是喜欢什么尽管选,只要小张老爷您到时候肯在张大老爷面前美言几句就好了。”

张泰然一听回过头看了老板一眼,没说话,对身旁的佣人说道,“你估一个价,就按最高价给这位老板。”说着张泰然一把牵起晴雯的手,“下个月就是你生日了,就算是送你的礼物了,我送的东西,你难道敢不要吗。”说着,张泰然转头盯着晴雯看过去。

“奴婢不敢。”晴雯听后连忙屈膝赔礼道。

听到这话,张泰然笑了笑,“好了,上轿子吧。”张泰然依旧是摔着两个胳膊,大摇大摆的走上自己府上那枣红色的轿子。可这还没等张泰然坐上去,突然前面一女子高声喊道,“抢钱啊,抢钱啊。”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农妇打扮的女子挑着扁担正在追赶着前面一衣衫褴褛的男子,那男子手拿着一个褐色的钱袋,一边不时回头望着,一边拼了命的往前跑着。

“还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快去帮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见有人竟敢在临安府当街抢劫,张泰然气愤的站在轿子上指着前面喊道。

身旁的几个下人听到后连忙跑了过去,可毕竟这些人都是家里的下人,又不会武功,眼看这跑起路来慢腾腾的,连张泰然都看不下去了,对着四周的守卫喊道,“你们怎么不去啊,让他们过去抓小偷,你们傻站在这里干什么啊,你们也跟着过去啊。”

面对张泰然的问话,守卫的头领连忙说道,“回小少爷,老爷说了为了您的安全,我们一刻也不能离开小少爷您。”

张泰然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一旁的晴雯见了连忙上前安慰道,“小少爷,您也不要怪他们了,他们也是为了您的安全。”可谁知晴雯话刚说完,张泰然纵身一跃跑了出去,竟然自己去追那小偷去了。

“快去保护小少爷啊,快点去啊。”晴雯见了急的连忙从轿子上下来,拼命喊着四周的守卫让他们上前去保护张泰然。

话说张泰然也已经和无心习武有个三四年了,虽然年纪小,但是他从小天资聪慧,学什么东西都快,如今这功夫已经不亚于一个学了七八年的少年了。只见他迈着轻巧的步子穿梭在街道上。这前面的小偷没想到一下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是头也不敢回的往前拼了命的跑着。

就看张泰然见前面街道上人流开始多了,灵机一动,只见他右脚一蹬,左手这么一拉,整个人空中一个翻腾,直接跑到街道两侧的屋顶上去了。这屋顶之上的速度可就快多了,眼看那小贼就在咫尺,张泰然加快了步子,直接腾空一跃,落在那人的面前。

“大胆小贼,还不把偷来的钱给本少爷我乖乖交出来。”眼看小偷无路可去,张泰然指着面前的小偷说道。

那人一看,面前不过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穿着一身紫红色锦缎的衣服。显然他根本没有把面前这个小孩当一回事,“臭小子,你快给我让开,不然今日非饶不了你。”那人一边恶狠狠的说道,一边冲向张泰然。

“哼——”听到对面的叫嚣,张泰然不屑的冷笑道,“真是世风日下,你们这些恶人做这些偷鸡摸狗之事竟然还有理了,就让本少爷好好教训你一顿再把你送去官府衙门。”说罢,张泰然攒劲拳头,铆足了劲向着面前的男人冲了过去。

见那半大毛孩儿竟然不自量力的冲了过来,那人见状准备一掌将他推到一旁,可谁料这男童反应竟然如此迅速,眼看这巴掌就要扇到张泰然,只见他身子一收,灵巧的躲了过去。就在那小偷惊讶之际,突然张泰然双手拉住那男子伸出的右手,顺势抬起右脚向上一踹,只听‘咔嚓——”一声,伴随着男子的惨叫声,张泰然一脚就将他的胳膊给弄脱臼了。

那男子痛的是冷汗直流,他捂着受伤的胳膊,回头一看一群手持兵器的守卫已经追上来了,他也顾不得什么了,埋着头就要逃命。可张泰然哪里会轻易的放他走,面对身前又要逃走的恶人,就看他身子一卧,右手单手撑地,一脚扫倒刚准备逃跑的小偷。就在那男子刚想起身继续往前跑的时候,张泰然一脚踩在他后背,令他不得动弹。

“小少爷,属下来迟,请小少爷恕罪。”领头的守卫方才带人追上张泰然的脚步,连忙说道,“还不快将犯人押送到衙门去,快——”

“小少爷,您没事吧。”晴雯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紧张的仔细检查着张泰然身上有没有受伤,身后跟着张府浩浩荡荡的人马也赶了过来。

“没事儿,能有什么事情,我的身手晴雯姐姐你还不知道吗。”面对众人的关心,张泰然掸了掸身上的灰,满不在意的说道。

“哟,我以为是谁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原来是张府的小少爷啊。”这时,一旁的酒楼里走出一位年纪稍长于张泰然的少年。少年身宽体胖,挺着一个将军肚,手拿着一把纸扇在那里扇着,扇面上写着‘和气生财’四个大字,正歪这个肥大的脑袋坏笑着说道。

“嚯,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啊,蔡东岳,没想到啊,没想到,真是冤家路窄啊。”张泰然一脸不爽的看着面前的这个胖子。原来这个叫蔡东岳的少年正是临安府最大盐商家的三公子。平日里这个小胖子就仗着家里财大气粗没少干欺负人的事情,张泰然对这个胖子早点看不顺眼了,上次闯祸,就是张泰然险些把蔡东岳给打了。

“真是不会说话,也难怪,毕竟这家里没爹娘教你,谁让你天下来就是个不祥,你娘未过门就怀上了你,真是伤风败俗啊。”那蔡东岳摇着头,皱着眉讽刺道。

“住嘴,你胡说什么,我看你是有爹娘生没爹娘教。”身旁的晴雯听不下去了,立马不服气的还嘴说道。

“真是个没有规矩的丫头,张泰然啊,你们张府怎么连家里的丫鬟都是这么没有规矩的,真是。”蔡东岳说着大笑了起来,“来人,先给我上去抽她十个巴掌,让本少爷教会她什么才是规矩。”

就在蔡东岳身后的两个打手想要出手扇向晴雯的时候,张泰然突然一下抬起头,对这二人的腹部是一人一拳,痛的二人是当即倒在地上。可这还没完,张泰然一步冲到蔡东岳的面前,抬起右手啪啪两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他胖嘟嘟的脸上。蔡东岳的双颊上马上就浮现出两个红彤彤的手掌印,鼻中也流出了鲜血。

“你,你竟然敢打我——”望着面前的张泰然,蔡东岳捂着自己的脸气得发抖的说道,“你这个杂种竟然敢打我,不知道你娘和那个野男人生的小杂种,你们,你们给我狠狠的打。”蔡东岳气得话都说不利索,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的。

就在双方即将大打出手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影闪过二人之间,顷刻之间,蔡东岳身后的十几个打手通通一下被放倒。在场的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刻,就看一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怪人疯疯癫癫的在那里自言自语。

“你,你,你又是什么东西,破要饭啊,你是那小杂种的帮手吧,竟然敢打我的人,不要命了吗。”蔡东岳望着四周倒地的手下,虽然心里也有那么一丝害怕,但毕竟平日里嚣张惯了,就看他一边向后退着,一边指着面前的怪人骂道。

话音刚落,那怪人突然从手中挥出什么东西,又是一道黑影直冲蔡东岳的身前,就那么一下直接把这个小胖子给打出去几丈之远,直到撞到饭馆的墙边才停了下来,当即就口吐鲜血的昏倒过去了。

“好,好厉害的功夫。”望着面前那怪人高超的技艺,张泰然见了不禁开口称赞道。

“怎么样,小子,我看你的身手也不错啊,想不想跟我学功夫啊。”听到身后张泰然的称赞,那怪人蹲在饭桌之上摇头晃脑的说道。

“小少爷,这个人疯疯癫癫的,我们赶紧走吧。”一旁的晴雯看着这怪人说话举止奇奇怪怪的,武功又那么厉害觉得挺可怕的,连忙催促着张泰然离开这里。

“哈哈,疯疯癫癫,我才不是疯疯癫癫呢。小子,和我走一趟吧,难得见到身手这么好的孩童,留着做我的徒弟吧。”说话之间,那怪人一下冲到张泰然面前,一把直接将他掳走。身后的张府守卫刚反应过来,这人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