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心里是惊涛骇浪，程墨的脚步仍是稳健的。
他一步步走到玖玥面前，脑海中各种念头翻涌，却半句也说不出口。
刚刚孤星对她做出那种事，她只说了一句“别闹了”。
虽远，可他听得很清楚。
玖玥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想问，可他有什么立场？
玖玥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清澈坦然，程墨默然。
是了，她其实并不在意他的看法吧。
最终，他只是说了一句：
“回去吧。”
玖玥挑了挑眉：
“我以为你有事要问我。”
程墨顿了片刻，垂眸：
“没有，走吧。”
玖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好。”
说完率先走开。
程墨闭了闭眼，跟上去。
这世上能让他怯场的事，真是不多了。
她算一个。
手机响了两声，程墨站定，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
对方的声音有些急迫：
“墨爷，mAx公司突然说要撤出，哪怕赔偿高额违约金他们也认了，怎么办！”
程墨的脸色冷了下来。
“理由？”
“他们不肯说，但既然能拿出违约金，那也只可能是对手那边出手了吧……”
程墨正要说话，突然看见走在前面的玖玥也停了下来，正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
他顿了片刻，压低了声音：
“把mAx先稳住，我今晚回京。”
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继续往前走去。
玖玥看着他过来，似乎是随口问了一句：
“京城那边有事？”
程墨淡淡应了一声：
“嗯，要离开几天，风明远会留在这边，有事你可以找他帮忙。”
玖玥淡淡笑了笑：
“好。”
两人回到座位，程墨表情如常，仿佛刚刚那通电话从没来过一般，直到几人吃完饭，他把玖玥送到楼下，没有上楼便直接离开了。
玖玥目送着京牌车消失，这才转身上楼。
回到房间，她把手机拿出来敲了两下，屏幕亮起，布丁的全息影像投在上方，朝着玖玥眨眼。
“玥玥~”
玖玥倒了杯水，抿了一口，说道：
“查查程氏和mAx公司合作项目的内部资料。”
布丁点点头，又眨巴了两下大眼睛，只用了三秒钟就给出了结果。
“都在这里啦，是一个航天项目哦，按照目前的科技发展水平，是国际顶尖级别的，还蛮厉害。”
玖玥看着空中投影出的一串资料，随手划了两下，又说：
“把mAx负责的部分筛选一下。”
布丁照办，空中的投影瞬间刷新，mAx公司在项目中负责的部分就都列了出来。
玖玥沉思片刻，说道：
“根据双方协议模拟一下，如果现在mAx公司撤出项目，会对整个项目和程氏造成什么影响。”
这一次布丁用了足足十秒钟，最后给出了一系列结果和说明。
玖玥点点头，开始把刚刚的各项结果和数据进行分析。
天快亮的时候，她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
风明远一大早来敲玖玥的门时，心里直吐槽。
那位爷说走就走，居然还给他找了个送外卖兼司机的活，还不发工资，真是造孽啊。
结果玖玥一开门风明远就是一愣：
“你一宿没睡？”
小姑娘头发有些毛燥，眼底有微微的青，而且身上那身衣服一看就是没换过，所以他才这么问。
玖玥打了个哈欠点点头，让他进门：
“玩游戏了，睡得有点晚。”
风明远有些怀疑地看着，倒没说什么，把手里的早饭往桌上一摆。
“喏，饭我都给你带来了，吃好了直接下楼，我送你上学。”
玖玥眨了眨眼，终于清醒了些，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程墨让你送外卖加当司机？”
风明远无语摊手：
“还不给发工资。”
瞧吧，不是他一个人这么想。
玖玥扑哧一笑：
“我等下跟老师请个假，今天不去学校了，风司机你可以先放个假。”
风明远眨眨眼：
“真的？……哎不对你不能因为打游戏太晚就不上课啊！再说老师也不可能给你假吧？”
玖玥勾唇，直接拿出手机拨电话：
“胡老师，今天我想请一天假。”
胡老师的声音充满了关切：
“是身体不舒服吗？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
玖玥轻笑：
“没事，就是太困了，想补个觉。”
胡老师松了口气：
“哦，那行，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记得联系老师啊。”
“嗯，知道了。”
玖玥挂掉电话，就见风明远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这也行？”
一旁的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是布丁在对风明远表示鄙视。
你要是能把学渣班一下子培养出好几十个数学学霸，你也可以这么请假！
确定了玖玥不用上学，风明远放心地走了。
玖玥却没有真的补觉。
她冲了个澡，穿上一身利落的t恤牛仔，头上戴个鸭舌帽出了门。
……
京城，程氏集团总部会议室。
程墨坐在桌前，看着面前一份合作中止协议，面上丝毫看不出喜怒。
他对面的男人带着黑框眼镜，似笑非笑。
“墨爷，这事其实已成定局，您不必再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