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陷入沉默。
这几年的分别，让他在陆星离跟前，有些无措的心慌。
不管说什么，都不太适合两人之间的氛围。不管提起什么话题，似乎也总能踩中她的雷区。
楚青心脏微微刺痛。
他换了个话题，“我记得你以前钢琴就很优秀，现在能拜入胡老师门下，将来在音乐道路上前途光明。”
“多谢赞赏。”陆星离口气冷漠。
两人之间的氛围逐渐变冷。
楚青心里一阵无力。
她的态度冷漠，话里话外都充满了对他的拒绝。
“楚先生，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该离开了。”陆星离道。
“等等。”楚青喊住她，“我还有事没跟你说完。”
陆星离重新坐下。
楚青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才接着说道。
“阿离，我听说你最近在找工作。”
陆星离神色不变看他。
她找工作这件事，没有瞒着陈笑笑，估计是陈笑笑告诉楚青的。
楚青接着道：“你既然来了培训班，再去找其他工作也不现实，做兼职更好一些。”
“之前你去的何少家，前几天我跟他吃饭，他提起来想要请你去给他妹妹上钢琴课。”
何少有心想为妹妹找个钢琴老师是真的，但陆星离却是他起开口推荐的。
楚青原本正愁着怎么去帮陆星离找工作，那天吃饭时听到何少聊起这件事，他便正好推荐了陆星离。
他跟何少一拍即合，这件事当场就定了。
陆星离眸光微闪，心里有些意动。
她妹妹过不久要来京都，她得要供养自己的妹妹，现在还有培训班的学费，如果去做兼职，能增收不少。
可何少跟楚青的关系，让她犹豫。
她并不想在跟楚青有任何交集，在当年那件事过后，她更不想再接受他的恩惠。
楚青瞥见她神色变化，便猜出来她的心思。
在心底苦笑。
看来陆星离是真的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阿离，你放心。何少他也只是托我问你一句，如果不是我今天过来找你，他自己也会打电话跟你联系。”
楚青将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来。
陆星离还是没立即做出决定。
“让我再考虑考虑。”
楚青也不好再强逼她。
见她起身准备走，楚青道：“我送你回去。”
陆星离急忙拒绝，“不用，我自己会在门口打车回去。”
……
顾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林轩推开办公室门，将一份文件交给顾鹤霆，“顾总，这是您让我查的信息。”
顾鹤霆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抬头看了一眼，将文件接过去。
一边头也不抬问，“那个女人今天有什么行踪？”
林轩听到问话，也没有半点惊讶，至于顾鹤霆口中的“那个女人”，他也没有花时间思索。
直接就回，“陆小姐今天去了胡老师的培训班报名，上完课之后，然后就……”
林轩说到这里，抬头瞥了眼顾鹤霆，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说。
顾鹤霆抬头，皱眉看他，“然后呢？”
林轩道：“陆小姐在培训班门口刚好碰上楚少爷，两人去咖啡店坐了一会儿，之后陆小姐就回去了。”
顾鹤霆眼神变暗，旋即冷笑。
在培训班门口刚好碰到楚青？
这话倒是说得好听，可楚青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培训班去？两人还单独去了咖啡厅。
想到这里，顾鹤霆面色瞬间变得沉冷。
站在他身边的林轩打了个寒噤。
“聊了多久？”
顾鹤霆一边问，一边低头，翻看手里那份文件。
林轩战战兢兢回，“大概半个小时。”
几年没见面的人，还能聊那么久？
顾鹤霆冷笑。
办公室里随后响起纸页翻动的声音，林轩悬着心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随着顾鹤霆翻看那份文件，他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
漫长的时间过去，顾鹤霆终于将文件翻看完毕。
林轩偷偷觑一眼他的面色，心里登时一紧。
顾鹤霆面无表情，但薄唇紧抿，眼中泛着冷光。
刚刚那份文件里，记录详细，从楚青跟陆星离一起长大的细碎日常。
中学时是学校里的双学霸，一个年纪第一，一个年级第二，都是校园风云人物。
且两人在学习里走得很近，经常一起上下学。
别的同学提到两人，用了“形影不离”四个字来描述两人关系。
两人相约高考考上同一所大学，高考结束后，楚青对陆星离的表白。
但楚青突然出国留学，陆星离亲自去楚家上门寻找楚青，在楚家别墅门口站了一晚，但却被楚母赶出楚家……
两人之间的一点一滴，都足以看出，陆星离当年对楚青的爱慕。
这两人中学时代，是真心实意地彼此陪伴长大了三年。
顾鹤霆将文件放下。
原本只是出于好奇，想知道这两人的过去，但看完之后，他胸口却堵得慌。
他深吸一口气，又闭了闭眼，胸口还是有些不舒服。
“顾总，你没事吧？”
林轩见他突然手捂胸口，紧张询问。
顾鹤霆脸色不太好，也不想说话。
抬手一扫，将那份文件扫进垃圾桶中。
随后，他靠着座椅后背，两只手搭在额角，微微阖上眼，平复心情。
林轩不太放心地看着他。
大概平复了三分钟后，顾鹤霆才睁眼，起身，“走吧。”
现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林轩急忙跟在他身后。
两人到公司楼下，林轩坐在驾驶里，看后座上正闭目凝神的顾鹤霆。
“顾总，去哪儿？”
顾鹤霆下意识想说“玉庭”，但随即又想起，那个女人今天跟楚青在咖啡馆待了半个小时。
顾鹤霆胸口那种发闷的感觉又涌上来。
他蹙了下眉，最后回答，“去夜色。”
京都最大的酒吧之一，也是他跟邱浩几人投资开的资产之一。
林轩启动车辆。
到了酒吧，两人在包厢刚坐下没多久，邱浩跟霍起提着两瓶酒一块进来。
“阿霆，刚打电话叫你，你说今晚加班，怎么就又出来了？”
邱浩跟霍起坐下。
他动作熟练地打开酒瓶，给顾鹤霆倒了一杯。
顾鹤霆一口气大半，抬眼看两人，“景深呢？今天没来？”
平时除了他，他们三个也算是这里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