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川国军神
武备司是独立于兵部省的军事单位，越过太政官对大名直接负责。自从忍村成立之后，大国间的战争逐渐以忍者为主，武备司开始没落。
川之国武备司长官野原男是个打酱油的，权利比护卫统领白川和登、都城大将野间刚志还低，都没资格享受清歌的【别天神】套餐。
不过能坐到这个位置，野原男也有自己的关系网络。清歌决定面见织田武藏和雪舟神无月不久，野原男就得到了消息，并将消息迅速传到了大名府外。
人要想往上走就不能光靠最上面的那个人，因为最上面的那个人即使再厉害无法关注到所有人。他只能设定一套规则，当有人按照这套规则拼死爬到他面前的时候，就是他分享权利和荣光的时候。
想要快点走到上面的位置，就要将自己卖给下面一点的人。那些人既能看到自己、需要自己，位置又高，随便拉自己一把，就能超过成百上千个同样拼命上爬的人。
野原男能在四十岁之前爬到武备司长官的宝座，早就将自己卖给了别人。出来混，要还的，野原男不介意还债，因为他始终相信，自己选的买家一定会有很远大的前程。而自己，青蝇之飞，不过数武；附之骥尾，可致千里。
武备司长官已经站在了无数人头上，但是越往上，权利越是诱人。如果能再往上挪挪，野原男依然愿意再拼一把。
“川国的运势变了，这位大名还真是不简单呐。”
一个丰神俊朗的青年站在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旁边，观望川国天象，感慨万千。按照两人推算，川国在忍界三战之后本应该国不成国，衰弱到一个忍者都能轻易拿捏的地步。没想到换了一个大名之后，国运不仅稳定，而且溯本还原、国运大兴。
外王内圣，这是记载中源氏天子府都少见的气象。川之国的气象虽然单薄，但是巍然有形。假以时日，未必不能重现当年天子府的荣耀。
“少年人有野心也锋芒不足为奇，倒是联合水之国助长国势、利用水国残剑纠正国运，胜过那些个混吃等死的不知多少。”魁梧中年脸色淡然，声音厚重而缓慢，显得四平八稳。
“哈，”俊朗青年苦笑一声，轻笑道：“那毕竟是陛下，说混吃等死的，不太好吧？”
魁梧中年并不觉得不好，但是语气很平稳，并没有怒其不争的波动，“那两人终结了战国时代，以忍村绑架大名府，逐渐取代大名府的军事力量。大名府守着过去的荣耀自欺欺人，明知暴力的掌握者才能掌握着最终的荣耀和权利，却不知道自救。要不了多少年，必将王权旁落。”
俊朗青年摇了摇头，“武士不过万，阴阳师不过百，僧侣除了大名府名下的全被拔除了，而忍者却已经和大名府绑在一起，不计其数。已经太迟了。”
“真要太迟了，你为什么要跟我来这？”中年转身看向了青年，忽然悠悠一笑。
是啊，为什么要来？
青年默然。为将者，上观天象，下勘地形，中掌人和，整合所有要素，算计代价、不择手段地去获取胜利。忍者为将，打战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简直可笑啊。
“忍者浅薄，没有治理国家、安定天下的器量。忍者以忍村绑架大名府后，几乎每十年就要掀起一场大战，以大战刺激忍村的发展、削弱天下生力。我想要将忍者赶下暴力的舞台。
“这个世界的蠢人太多，神人太少。我如果和这世上的大多人一样蠢也就算了，如果上面的陛下不给施展的机会也就算了。可要还有机会，我还是想在这个时代留下属于我的印记。”
青年和中年不一样，虽然因为家族的原因尊重大名府，但是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正统思想。这么多年不甘平凡，更多的是为了以时代为画，画出自己以为正确的色彩。
不得志的人各有原因，走到一起的总有相似的目的。意难平，意难平，为将者，这个词最不兴说，说多了，那股凿千军的锐气和坚守如山的韧性都要折了。
青年转移了话题，“武藏兄，你觉得那一位什么时候会见我们？”
中年又看了眼大名府气象，转身走到了樱花树下的小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道：“从他的行为传闻上看，他有野心有胆量也有手段。他需要我们，也有本事知道我们在哪，最多三天。”
青年坐到了中年旁边，看了眼茶，挑了挑眉。他想喝酒，不过如果和那位少年大名互相满意，以后都不能喝酒了。为将者头脑需要时刻保持清醒，酒会麻痹神经，影响判断。
“如果过了三天他还不找我们呢？”
“那就没必要留了。”中年十分果断，一点没有保王派的固执，“忍者势力虽然分散，但是真要有能威胁到忍者的存在展现萌芽，他们一定会放下仇恨联手。如果没有大名府的坚定支持，最后只会和风侯那个蠢货落得一样下场。他的结局看似意外，其实早就注定了。”
青年悠悠然，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的排名虽然比中年靠前，但是更多是因为自己的个人武力，真正说到作战指挥和见识，还是差了中年太多了。
织田武藏，原川之国大将，掌握川之国所有兵马，曾经率领川之国仆从军和少量忍者在川之国三山口阻挡了风之国忍军整整两个月。他在川之国的时候，川之国国都临近风之国，依靠风之国抵抗火之国压力的同时也对抗着风之国，勉强维持了上国尊严。
“我本来以为你会劝我留下，没想到伱对大名府也这么没有信心了。”青年笑了一声，拿起清茶一饮而尽。
茶苦，人更苦。茶还有苦尽甘来，人却不一定有。
武藏的声音依旧平稳，“这不是信心的问题。自命不凡的人总想着改变时代，大多数却成了时代的一个泡沫，甚至被一个波澜打翻打死。想要改变世界，必须清楚世界的格局，只要摸清楚了时代的脉络，认不清时代流向，谈何改变？呵，所谓的天命不予，不过是认知和算计的缺漏。陛下的坚定支持是一切的基础，没有这个基础，一切不过空中楼阁。”
武藏话刚说完，外门传来声音，“大人，有消息。”
“进。”
一个忍者闪了进来，单膝跪在武藏身前，没有管一旁的青年，直接低声道：“大名府传来消息，华夏陛下想要见大人和雪舟先生。高冈右臣负责安排，已经在路上。”
青年和武藏相视一眼，眼中绽放光芒。
他果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