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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清早,丰州城的驿站门口就热闹了起来。

太子的脚服了两天药以后,疼痛明显又缓解了不少,他又能端着大佬的架子出来被当地官员们热情追捧相送了。

那一个个的都拍着胸脯真诚保证,回去就立刻写折子歌颂太子殿下在丰州城的运筹帷幄光辉救人事迹。

这会儿太子的欢送仪仗闹的挺大,路两旁的百姓都是感激涕零的跪地不断磕头,感觉特别像影视剧里的画面。

与他们初来时的萧条荒凉景象简直天差地别。

“妈,你看这些人演的也太假了,真是不够专业,那边那个女人,一边哭着磕头一边还和旁边的女的在底下掐架。”

林青青一边赶着马车,一边朝车厢里的张萍说道。

她故意掉队,走在最最后面。

来时先是吴师爷在船上监视她们,时时跟着。后有太子的暗卫驾车。

现在要回去了,林青青可不想再处处受人掣肘了。反正此时太子也想不起来她们,营造他自己的人设还来不及呢!

好不容易出了城,身后就响起了一阵魔幻的铃铛声。

林青青探出身体往后一瞧,嘿,是那俩老头儿跟上来了。

她叹了一口气,有些无语,不过一想到昨天那个锃亮的实心金元宝,林青青心情立刻就转好了。看来这俩老头是铁了心要跟自己回京了。

到了半下午,队伍终于停了。

“小东家,饿死老头子我了,中饭咱吃啥?”

老黄颠颠儿几步,带着老六过来了。他的眼珠盯在林青青她们的车厢里,来回寻寻觅觅的找着食物。

“海鲜粥配葱花饼。”林青青大声说道,指了指张萍女士身旁放的陶罐。

“不是,我说的是中饭!!”

“就是海鲜粥配葱花饼啊。”

“不是,小东家,咱能不能吃点实在的饭呐?你说的那是早饭还是夜宵啊!”

“行,海鲜粥配馒头。馒头不限量,管够。”

林青青嬉笑着说道,又指了指旁边的包袱。

老黄一脸生无可恋,转而撇嘴道:

“六子,你看看咱这小东家真是……唉,算了,你给爷去端粥拿饼啊!饼!”

老六:“……”

两个老头并不多待,端了粥拿了饼就回骡子车那边去了。

没两分钟,老六又走过来盛第二碗……

至此之后,每顿饭林青青都是舀出来两碗,其他让老六连锅端走。

日复一日,天气渐渐又转凉了。

林青青觉得这一趟出来,她们真是走过了四季的感觉,不说时间长短,只说这温度变化无端的。

走了大概十天左右,气温就从三十四五度直线下降到二十四五度了。

这天傍晚在驿站,太子又召唤林青青和张萍去他的房间。

本以为是他不忌口,脚趾又肿了疼。没成想,竟是患上了风寒。

“太子殿下,您看您这病吧,并无大碍,不如请太医来给您看看!?”

林青青试探的说道。赶了一天的路,她累的要命,可懒得在这儿与这小子周旋。

“大胆,你竟敢推脱?!”

“不是民女要推脱,是民女觉得您请我们看,您不划算。您也知道我娘的惯用诊治手法的,对不对?”

林青青无辜的眨巴眨巴眼,嘴角翘起一个弧度,说完默默看着榻上的太子。

“本王不差那么点人参鹿茸!来人,把东西给她们!咳咳咳……”

“行,太子殿下英明,您快别说话了,先躺着休息一下,民女和娘亲现在就回去给您熬药啊!”

林青青抱着几个药材盒子,乐的屁颠屁颠的。

……

“小东家,你们刚刚去哪儿了!让我和六子好等,咱晚饭吃啥啊?!”

“不是,你们怎么进来的!”

林青青狐疑的看着屋里的两个黑影,问完她又觉得自己傻,老六武功那么高,带人进个驿站算个啥?

“唉!别提了。太子殿下总针对我们娘俩,放着七八个太医不用,非让我们给他治风寒……我这会儿还得去给太子熬药呢!要不你俩出去上馆子吧?”

林青青试探的说道,将屋里的油灯点亮。

这包吃也不能顿顿不落啊!她的铺子都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那不行!上馆子太麻烦。再说,你们不吃也不行啊!这样,六子去帮你熬药,你赶紧去做饭吧……”

老黄背过身子,冲老六嘀嘀咕咕不知道念叨的什么,林青青只听见托梦什么的。

她没辙,直接去了小厨房,借用人家的炉子,煮了五包加量泡面,什么也不加那种。

就这,还把俩老头吃的吸溜吸溜的,有点欲罢不能的感觉。

吃完放下碗,两人就不见踪影了。

“妈,我这哪里是请的伙计,我这是请的祖宗!”

她关起门,将666感冒冲剂冲泡好,又将其他几包药撕开换了个瓶子给太子端了过去。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的惨叫,门口的侍卫听见太子的呼喊,急忙一股脑拔刀冲了进去,就见太子匍匐在地上,一脸苍白,满眼血红的哭喊着什么,额头都磕青渗血了。

林青青端着药进屋,看见太子这个样子,自觉这会儿不宜进入,她扭脸就回了自己屋。

躺床上一夜好梦。

清晨就传来了太子病情恶化的消息,高烧不退,人昏迷不醒。

太子的心腹姓焦,这个焦磊不明所以,只当是林青青和张萍她们意图谋害太子,直接命人将两个人抓了起来,关进柴房后想要严刑逼供。

老黄和老六早晨在驿站外头左等右等,没等到队伍出发。

“老六,你进去看看怎么回事。那臭小子在里面墨迹什么呢!还不动身,竟然如此懒散!皇帝真是瞎了眼了!

小东家还不出来,我都饿的心慌了!”

老黄翘着二郎腿躺在车厢里抖啊抖,对着充当马夫的老六说道。

须臾,老六就回来了,满脸郁色,“老爷,小东家和她娘都被抓了,关在柴房,太子说她们意图谋害他。”

“放他娘的大狗屁!狗东西,他怎敢了!!!你快去,将她们带出来啊!”

老黄两骨碌坐起来,喷着唾沫星子,瞪着眼珠子,气不打一处来。

“小东家不肯走,说还有一家老小在京城,说现在走了,就是承认了那谋害之罪,她怕太子回去报复她们。说是让咱们自己走吧,别被她们给连累了。”

“哎呦,看看,看看!她真是个好娃娃啊!”

老黄拍着大腿,横眉冷对,不知脑子里想起了谁,他正准备亲自下车进去救人呢,就听见驿站里面忽然打了起来,乒乒乓乓好不热闹。

“乖孙女别急!你大爷我来救你了!”

一道气势磅礴,霸气侧漏的叫声响彻整个驿站周围。

隔着好几道墙的老黄噌的跳了下来,“六子,快快快!!带我上房顶去!”

老六也是一脸不可思议,愣头巴脑的扶着老黄的胳膊,两人嗖的一下飞了上去。

入眼就见院子里站着一个大光头,穿着一身破烂灰袍,手里拿着一根等人高的翠绿竹竿,将围着他的侍卫们打的哎呦哎呦哭爹喊娘。

直到太子披着褂子,颤巍巍的被焦磊给扶了出来,“皇叔,误会!都是误会!你别急眼啊!咳咳咳。”

殷祈嗓子疼的厉害,声音不大,归尘和尚压根没听见他说啥,亦或者归尘听见了也不想搭理他。就是想打人,怎么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