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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城御史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嚣张的人,一时拿捏不准顾灿的身份。

天子脚下的京城,随便扔一块砖下去都能砸到当官的,所以巡城御史也没有一开始的冷硬,反倒是态度谦和了不少:“敢问夫人是哪家的?”

宝庆适时出现:“是我们少夫人。”

他是个机灵的,没有在外人面前叫她“顾小姐”,一概是以“少夫人”作称呼。

大部分人是见过叶将军的贴身小厮的,巡城御史了然:“原来是将军夫人。”

口气不自觉更恭敬了,离国上至八十老耄下至三岁小儿,无人不识叶云洲的名讳。

顾灿没有听清巡城御史说了些什么,她的眼睛自从叶云洲出现的那一刻便再也无法挪动。

将近午时的街道,人潮涌动,来来往往亦或是驻足观看热闹的,都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可这些声音此刻离顾灿好远,她谁的声音都听不进,只听到叶云洲问她——

“你还好吗?”

还好吗?当然好,简直不能更好了。

叶云洲得到消息便从皇宫里赶来,未曾有机会回家,身上的官服也都没换。

暗紫色的祥纹官服穿在他身上,给本就张扬的气质平添了一抹矜贵之气,俊俏的脸蛋儿,果然是穿什么都像是贴身高定那般适合。

顾灿的眼睛又不经意间滑向叶云洲的腿,她暗自发誓,无论如何都要让叶云洲重新站起来。

这样的人合该是天空中翱翔的雄鹰,苍原上奔跑的狼王,而不是窝在这处,面对这些腌臢的人和事。

见顾灿没有反应,叶云洲不解,以为是自己声音不够大,便又提高了调子道:“你还好吗?可有受伤?”

顾灿对上他的眼睛,勾了勾嘴角:“好得很,你看这是什么。”

说罢把手中的账簿拿到叶云洲面前,两本账簿上的账只要一经对比,便能知道贪墨了多少。

叶云洲随手翻了两页便不再看了,他看了一眼石小艳,明明是平静无波的眼神,却叫石小艳硬生生出了一身冷汗。

她知道现下是瞒不过去了,权衡之下只能弃卒保帅。

石小艳回过头,对着头发凌乱的妇人就是一个耳光:“你这贱人!枉我这番信任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啪”一声脆响,顾灿啧了一声撇过头,这石小艳是真豁得出去。

被打的妇人一脸惊讶,嘴角流下一丝红痕,石小艳只是眯了眯眼,示意她闭嘴。

妇人低下头,不再言语。

石小艳又转向叶云洲:“云洲啊,这事还是二婶识人不清,二婶给你赔个不是。”

叶云洲只是看着顾灿道:“二婶怕是找错人了,如今管家的不是我。”

石小艳一滞,差点咬到舌头。

她是万万没想到叶云洲这崽子居然撒手不管了,如果是叶云洲还能卖个惨求情,倘若是顾灿那贱人……

石小艳不情不愿地看向顾灿:“云洲家的,你看这事儿闹这么大也不好看,毕竟彩云是我娘家人,不如我们私下里解决?”

私下解决好啊,顾灿最喜欢私下解决了,能狮子大开口的事何必要闹到官府那里呢?

顾灿假模假样地咳了两声,一脸为难道:“好吧,毕竟是一、家、人。”

石小艳快要维持不住笑容了,嘴角在这一刻仿若千斤重,怎么都抬不起来。

她不开心,顾灿就开心了。

“既如此,那我就先带彩云回去问话了,云洲放心,婶子一定给你个交代。”石小艳说完就叫上王彩云母子,匆匆离开。

前几日才因为抢嫁妆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而成为京城百姓私底下的笑柄,如今又因为贪墨而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哪怕过后她能解释撇清关系,可短时间内也是不敢去一些贵妇举办的赏花吃茶宴了。

石小艳越想越气,手里的帕子都要被她拧成麻花了。

这该死的贱人,自从进了门没一日消停的,把事情闹大难道就不怕丢了将军府的脸惹人非议?

-

顾灿当然是不怕的,她有的是法子堵住悠悠众口。

等石小艳走远了,顾灿才悠悠道:“夏日炎热,辛苦诸位在场为我做个见证,在此我宣布,凡是今日去顾氏旗下酒楼茶楼吃茶喝酒的,一律半价。”

把看热闹说成是见证,还给出半价吃酒喝茶的好处,这让在场所有人都兴奋了,纷纷感谢叶少夫人大气。

顾灿满意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些人日后怎么说闲话,都不会扯上她和叶云洲了。

“连翘,你跑一趟,把我刚才的话传达下去,务必通知到各个掌柜。”

“冬葵,你带着巡城御史几位爷去月满楼开个雅间好好吃茶歇息一会儿,感谢几位大热天的还为我等主持公道。”

“三七,你跟着剩下的人把铺子收拾一番,今日就先关门歇业。”

叶云洲看着她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去,心底略感吃惊。

顾灿不过十六七,但在待人做事方面,是无可指摘的。明明以她目前的身份,只要施威,就可以让所有人闭嘴,可她没有选择这种直白的方式,而是选择了更为妥帖的办法。

这一通安排下去,不论是看热闹的百姓还是仅是路过的巡城御史,无一不感到贴心的。

“吾等并未做什么,将军夫人这一番好意着实是心领了。”巡城御史道。

顾灿懂,这面上的欲拒还迎还是要上演一番的。

二人你来我往地商业互吹了一波,巡城御史才满脸笑容地带着人离开。

顾灿便也跟着叶云洲离开了。

-

回到府里,顾灿急着去换身衣服,还没走两步便被叫住:“等等。”

顾灿回头:“怎么了?”

叶云洲看着她清澈的眼神有些无奈:“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哦对,”顾灿了然,这家里被奸人贪墨,自然是比较上心的,“你等我换身衣裳。”

那女人下手也狠,好在顾灿更狠,不然指不定谁更吃亏。

等换好衣服,顾灿悠悠来到叶云洲的书房,宝庆心里嘀咕,这少爷的书房现在就跟顾小姐的后花园一样随便进了。

叶云洲亲自给顾灿倒了杯茶:“铁观音,喝得惯吗?”

顾灿点头:“什么都可以。”

崽亲自给她倒茶,别说是铁观音,就是苦瓜汁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衣服也换了,茶也喝了,该说正事了。

顾灿清了清嗓子:“是这样,昨日二房把账本拿来以后我随便翻看了一下,发现很多收支都非常离谱,便想着今日随便找一家铺子先打听一下情况。”

谁知道运气这么好,一上来就碰到了二房亲戚家的。

一开始顾灿只是试探了一下那妇人,谁知她态度恶劣,顾灿便恼了,直接说明来意。本以为这妇人会有所收敛,却不想她估计嚣张惯了,居然张口就骂人。

顾灿越想越气:“我本来不想跟她一般见识,谁知道她居然骂你!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当着我的面骂你?”

然后便被顾灿揍了。

顾大小姐看着是个较弱大小姐,打起人来毫不含糊。

把人收拾了以后就让那群中药家丁直接搜铺子,就这么把阴阳账本找了出来。

想想顾灿还是有些得意:“二房当我看不懂账本好忽悠呢?我看她们连藏个东西都藏不好,真是愚蠢。”

只有这时候,顾灿给人的感觉才像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烂漫。

叶云洲的眉头已经拧成一团了,以往他在边疆保家卫国,这府里的事都交由给了二房,知道他们手脚会不干净,但本着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料才回来不过月余,碰上的糟心事是之前几年都未必会碰上的。

糟心。

顾灿看不得叶云洲这般烦恼,下意识伸手抚平他眉心的皱褶。

叶云洲抬眼,四目相对的瞬间顾灿又对他说出了那句话:“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叶云洲嘴唇嚅动,像有千言万语想说,最后还是微微勾起唇角,第一次正面回应了顾灿这句话:“好,叶某拭目以待。”

……

夜晚。

这两日不在府里的风行总算是从外面赶了回来,还未坐下喝杯茶就被叶云洲叫到了书房。

风行以为有什么急事,不敢耽搁。

结果到了书房,发现叶云洲只是坐在案前写东西,瞧着面色也不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风行:“将军您找我?”

“嗯,”叶云洲头也不抬,把案上一封写好的信递给风行,“把信给罗三,他知道怎么做。”

风行接过信就出门,也没多问。

待到书房只剩叶云洲一个人,他甩掉手中的笔,靠在椅背上想,是太久不在京了,以至于有些人忘了他睚眦必报的性格。

呵,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