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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一直昏迷的神秘黑衣人终于醒来。

他醒的时候,叶云洲还在皇宫里上早朝,福泽院的人只好第一时间派人通知顾灿。

彼时顾灿还在梦中,被连翘叫醒的时候一肚子起床气,但在听到带回来的那人醒了以后,瞬间恢复精神,匆匆洗漱便赶过去。

他比方宁估测的醒来时间要晚,顾灿猜想他一定是累积了,才会睡上两日。

到达福泽院,立刻有人出来迎接:“少夫人。”

顾灿:“带我去看他。”

-

姚太平是被渴醒的,他的喉咙像被抽干水源的枯井,干涸枯竭,急需水来滋养。

“水……”他迷迷糊糊中喊道,嘶哑的嗓音若不是注意听,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很快,一股清凉滑入喉中,抚过干涸的地方,让他的眼神恢复几分清明。

咕噜咕噜喝完两杯水,姚太平昏沉的脑袋也跟着清醒,他缓缓睁大眼睛,入眼的便是一个年轻的少女。

“太好了,您醒了?”声音听上去年纪也不大。

“这是……”姚太平一瞬间坐起,“咳咳……这是哪里?你是谁?”

身下柔软的触感让他意识到这不是那脏乱差的杂物间,环顾四周,怡人的熏香,不远处的博古架上随意摆放的东西,都是上好的陶瓷玉器。

姚太平的安心些许,不论自己在哪,肯定没有被那伙人抓回去。

那伙人是绝对不会让他住这么好的房间的。

少女盈盈一笑:“这是武安将军府,奴婢是负责照看您的。”

武安将军府?

这里是……叶家!

男子一激动,忍不住咳了几声。

海棠一惊,赶紧轻拍他的后背:“您别激动。”

随后又给他倒了杯水,才道:“奴婢已经让人去通知少夫人了,您稍等。”

男子皱眉:“少夫人?叶将军不在吗?”

“他上早朝去了,应该快回来了。”回答他的是另一个人。

照看他的那名少女见到来人立刻行礼:“少夫人。”

顾灿点头,看向床上的人:“醒了?可还有不适?”

姚太平不语,默默地打量来人,在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才道:“我叫姚太平,是将军救了我?”

“是,”顾灿道,“你要感谢他的话等他回来,你刚醒,等大夫判断你能不能吃东西,大夫也已经派人去请了。”

姚太平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开口。

顾灿明白他心里有顾虑,倒也不逼他开口,反正她来也只是为了看看此人的情况,既然看上去无碍便够了。

“海棠,好好照看姚公子,叶云洲回来后便直接告知他就好,我回去睡了。”顾灿事情办完,困意又袭来。

海棠把她送到门口才回去继续照看姚太平。

“姚公子,您还要喝水吗?”

“不必了。”

“那奴婢下去了,有需要公子再唤奴婢。”

海棠行了个礼,正准备离开,姚太平突然又叫住她:“哎……”

“公子还有何事?”海棠回头,俨然一副任凭吩咐的样子。

姚太平经历了柳建成的手段以后,警惕了不少,保险起见还是问道:“方才那人,是将军的夫人吗?”

海棠笑了笑:“是。”

姚太平不解:“可……据我所知,将军府只剩叶将军一人……抱歉,我并无恶意,只是不解为何唤她‘少夫人’?不应该是‘夫人’吗?”

据他的消息,这位接任将军府的少年将军尚且年轻,不应该有儿子之类的……

海棠脸上的笑意更甚。

姚太平臊得慌,心想自己是不是问了什么蠢问题?

“奴婢们都是从小生活在将军府的,以前老爷夫人还在的时候,叫‘少爷’叫习惯罢了,少爷也说了没必要刻意改口,便一直这么叫着了。”海棠笑过后还是认真解释道。

原来如此。

姚太平不好意思地扣扣脸:“倒是我疑心太重,还望海棠姑娘见谅。”

海棠:“不碍事,公子好好休息。”

姚太平总算安心不少,他重新躺回床上,心道:本以为自己要辜负了大人的期望,没想到绝地逢生,如果是将军的话,元州就有救了!

-

叶云洲今日回来得比往常要晚一些,一进门便有人告知他那神秘人醒了。

“醒了?”叶云洲来不及换下官服,道,“直接过去看看。”

进了福泽院,看到一抹纤细的身影,正蹲在池塘边上喂鱼。

叶云洲挑眉,来到那人身边:“你怎么在这?”

突然的出声吓了顾灿一跳,脚一滑差点跌落池塘,还是叶云洲眼疾手快抓住她,只不过由于一个是坐着一个是蹲着,这一抓顾灿直接跌近他怀里。

“吓、吓死我了,你干嘛吓我?”反应过来的顾灿嗔怪地看了叶云洲一眼。

叶云洲果断认错:“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顾灿:“对,你是有意的。”

叶云洲好笑,问道:“那我该如何赔不是?”

顾灿转过头:“算了,看在你……呃……”

这一转才发现,她的鼻尖离叶云洲的鼻尖不过一掌宽,那双乌黑的眼眸仿佛有奇异的吸引力,顾灿觉得自己差点被吸进去。

彼此的呼吸交缠,叶云洲那张俊美的脸近在咫尺。

顾灿觉得脸蛋不仅有点痒,还隐隐有发热的趋势。

两人就这么互相对视,未说完的话语也没了说下去的心思,心脏在这一刻“怦怦”直跳,不论是顾灿的还是叶云洲的。

叶云洲嘴唇动了动:“我……”

这一声唤回了发呆的顾灿,她像是受到比方才更大的惊吓,抢先道:“没事了!”

说完才察觉自己反应过大,明明叶云洲也没说什么。

顾灿害臊的低下头,才发现自己坐在叶云腿上。她赶紧起身,担忧地问道:“怎么让我坐你腿上啊?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无碍,”叶云洲看了一眼空荡的腿,鼻尖还飘荡着顾灿身上的清香,他若无其事道,“我又不是玻璃做的。”

顾灿还是不放心:“确定吗?要不等下让方宁看看。”

说曹操曹操到,刚说到方宁,方宁就出现了:“云洲哥,顾灿姐。”

“不必,我没事,”叶云洲说完才看向方宁,“如何?”

方宁:“再吃两幅药便没事了。”

叶云洲:“有劳,我进去看看。”

等人走远了,顾灿的眼神还没从叶云洲身上离开,方宁眨眨眼:“顾灿姐要舍不得也可以跟进去。”

顾灿:“算了,我还不如回院子睡觉。”

她本来是打算回去补觉的,走到一半又听说方家兄妹来了,只得打起精神去接待。

方宁复诊的时候她闲着无聊,就跑出来喂鱼。

想到方才发生的事,哪怕另一个当事人不在这里,顾灿还是觉得脸有点热。

……

西厢房,姚太平跟方连玉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先开口。

直到叶云洲进来。

叶云洲的气质还是很好辨认 ,姚太平几乎一眼就认定他是叶将军。

他挣扎着起身,脚一沾地,便直接跪下:“小人见过将军,求求将军救救我家大人,救救元州数万百姓!”

此话一出,屋内的温度骤降。

叶云洲冷着脸:“说清楚,到底发生何事!”

“是。”姚太平不敢有所隐瞒,一五一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一遍。

从去岁开始,元州就一直处于干旱状态,粮食收成极少,百姓们大都饿着肚子。此事一早上报知府,可等来等去,并未等到知府开仓放粮。

老百姓们怨声载道,知府恍若未闻。

通判吕才庆怜悯百姓之苦,亲自上门拜见知府,请求开仓放粮。

谁知知府不仅不开,还各种找借口,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知府也有知府的不易之处,开仓放粮免谈!

气得通判七窍生烟。

无法,通判只得越过知府,上报朝廷。

可迟迟得不到回音。

春来秋去,一年就这么过去,本以为今年的情况会有所好转,可干旱依旧持续。连续两年吃不饱肚子,百姓们面黄肌瘦,犯罪上升,不为别的,就为了一口吃的。

甚至一些瘦弱的,活生生饿死。

元州就跟人间地狱差不多了,通判大惊,再一次找上知府,无论如何也要他开仓放粮。

但通判这回学聪明了,他留了后手。

吕才庆找来自己的亲信,交给他一封密信,告诉他,如果自己整夜未归,便立刻出发前往京城,把这封信交给当朝丞相。

姚太平一夜没睡,直到天亮也没见通判的身影,明白一定是出事了。

他顾不上休息,匆匆回家一趟,让自己的妻女赶紧找地方躲起来后,马不停蹄地前往京城。

他快马加鞭,半个月的路程他硬生生缩短至十日。

想到这里,姚太平万分悔恨:“小人自是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多耽搁一日,大人和元州的百姓就多一分危险。所以小人一到京城,也没仔细打听便寻人问到了丞相府。”

他在路上不敢耽误,结果却因粗心大意着了奸人的道,差点没能完成大人交待的任务。

方连玉也是听得直皱眉:“你就这么找上柳丞相?”

姚太平:“是的。丞相本不欲见我,但听闻我来自元州后,又主动接见了我。”

彼此姚太平还满心欢喜,以为大人和元州有救了。

却万万没想到,在了解来龙去脉,看了密信以后,柳建成居然会给他下药!

姚太平狠狠道:“柳丞相把我关起来,他可能以为给我下毒便能安心,只让两个老头看管我。那日,我趁人不注意,偷偷溜了出来,打听到柳丞相的行程,便想着再临死前也要为民除害!”

再之后的事,叶云洲便一清二楚了。

也是巧了,如果不是顾灿一时兴起要去满江楼,他们怕是现在都不知道离国有个地方,那里的百姓正饱受折磨。

“将军,”姚太平又跪下磕了个头,“求求将军救救元州。”

叶云洲沉沉地看地上的人,道:“你还是没有汲取教训,就不怕本将军跟柳丞相一样,直接灭口吗?”

姚太平缓缓抬起头:“将军,小人没读过什么书,字也不识得几个,话也说不漂亮,但小人心底能明辨善恶。多亏了叶家,离国百姓才能远离家破人亡的痛苦,如果说,朝廷上下只剩一个人能信任,那一定是将军您。”

姚太平这一番话发自肺腑,他眼神清明,并非是为了讨好而说。

这是何等的信任。

大家会怀疑文臣们心怀鬼胎,各为其主,却永远不会怀疑世代为了这片土地赌上性命的武将。

叶云洲眼眶微热,祠堂里那些供奉着的灵位,可以安息了。

“起来吧,这事本将军一定给你个交代。”叶云洲淡淡道。

姚太平猛地磕个响头:小人替元州百姓,谢将军救命之恩。”

-

叶云洲书房,匆匆赶回来的风行报告道:“将军,如您所说,柳建成那老东西下朝以后绕了好大一个弯子,换了三辆马车,又在街上闲逛好久,最后才去的睿王府。”

顿了顿,又补充道:“后门。”

方连玉:“……”

他有些无语:“这老东西真是有够谨慎的。”

叶云洲一直看着地图,听风行汇报完才道:“意料之中。”

风行:“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叶云洲神色不明:“连玉,你明日找慕雅探探口风,顺便通知月娘,找几个人放出流言,就说有从庆阳府来的流民准备进京。”

方连玉:“是。”

叶云洲又道:“姚太平的密信被毁被柳建成拿走,让罗三伪造一封,风行想办法送进御史府邸。”

风行:“是。”

“但是将军,”风行又有疑问,“御史跟睿王一伙的,怕是看到信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叶云洲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闻言看了风行一眼:“他要上奏了,相安无事,他要隐瞒起来,那便有理由把他拉下马。”

方连玉最先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让他聪明反被聪明误!”

叶云洲点头:“没错,接下来我只需要跟曹德打好配合便好。”

那么问题来了,谁去跟曹德提前通风报信?

自从上次叶云洲和曹德联手坑了睿王父子后,盯着他们二人的眼线便多了起来,叶云洲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那群人的眼睛。

“这好办,我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