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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云洲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饭,眼看着再不出门早朝就要迟到了,他依旧是不紧不慢的。

宝庆上前倒了杯茶给他:“少爷,您这再不出发就赶不上早朝了。”

叶云洲“嗯”了一声:“不急。”

最后又坐了一盏茶的时间,叶云洲终于出门了。

几乎是他前脚刚走,顾灿后脚就跟着起床。

连翘小心翼翼问道:“小姐,您今儿可是有其他事要做?”

顾灿很怀疑自己在连翘心里的形象就是只猪,她无奈道:“回顾府一趟,我有事要找爹。”

一听说要回去,连翘眼睛也亮了:“那奴婢这就去安排。”

“嗯,去吧。”

顾灿换好衣服靠在门框上,看着院子里逐渐萧瑟的花草树木,从缤纷多彩的夏日进入秋高气爽的秋天,不长不短的日子里,已经发生许多始料未及的事。

比如说,元州的事。

今日的早朝一定很热闹,顾灿心里惋惜,好想亲眼看看这一出大戏。

-

顾灿想的没错,今日的朝堂确实很热闹,不过跟她想的热闹有些许不同。

柳建成站在平日里的位置上,方圆两米内无人靠近,原因无他,因为实在是太臭了。

一股子臭水沟的味道,让人头昏脑胀。

兵部尚书忍不住道:“柳丞相,你就不怕皇上治你一个殿前失仪?”

说这话时,还是捂着鼻子的。

柳建成老脸又红又黑:“这就不劳马大人操心了,本相自会向皇上解释。”

“解释什么啊解释,你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告假回去洗个澡!”不知是谁大吼一声,朝臣爆发出一阵窃笑。

叶云洲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柳建成周围空无一人,朝臣们都站在不远处指指点点。

哪怕是往日里跟他同一阵线的,也忍不住误会偷笑。

叶云洲挑眉:“怎么回事?”

叶云洲还是很引人瞩目的,他一出现立刻有人注意到,如今听他开口,便有人解释道:“将军,是柳丞相……身上有一股怪味。”

“怪味?”叶云洲有点懵,可当他推着轮椅来到柳建成不远处时,马上停下轮椅,皱着眉道,“丞相大人这是把家里马夫的活抢着干了?”

这话让柳建成脸涨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偏偏周围人的笑声更放肆了,现在就是有人打个喷嚏,柳建成都觉得是在嘲笑他。

叶云洲一开口,萧肃习惯性回嘴:“将军这话就不对了,咱们都是为皇上分忧的同僚,理应互帮互助才是。”

“哦,你说得对,那等会儿你站他边上。”叶云洲无所谓地耸耸肩,跟顾灿待久了,他也渐渐学会了她那种直来直去怼人的方式,没事整那么多弯弯绕绕做什么。

萧肃一噎,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柳建成,沉默地撇过头。

柳建成:“……”

受不了了 ,他甩了甩袖子,顶着一张猪肝色的脸准备离开大殿。

没走两步,便听闻太监尖细的嗓音喊道:“皇上驾到——”

众人迅速归位,柳建成硬着头皮又走了回去,站他边上的几位大人打了好几个喷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其舟冷着一张脸坐在龙椅上:“平身。”

“谢万岁——”

萧其舟本来就心情不好,再闻到一股臭水沟味时,脸更难看了:“什么味道?”

“唰”一下,所有人的眼睛往柳建成身上看。

萧其舟也顺着大臣们的视线看去,见是柳建成,直接气笑了:“爱卿,你也一把岁数了,不会还不知道规矩吧?你这……朕不治你一个殿前失仪都说不过去啊。”

那股臭味特别上头,直冲在场所有人的天灵盖。

柳建成下跪求饶:“臣……臣甘愿受罚,求皇上饶恕。”

他怕皇上问他为什么身上带着臭味,解释不出来只能先把罚认下。

谁料这句话让皇帝冷笑两声:“先别急,后面有你认的时候。”

柳建成还不明白皇帝的意思,讪讪地抬起头,对上的就是皇帝那双仿佛淬了冰一样的眼神,通体发寒。

不止是柳建成,在场的其他人就是再傻也明白今日皇上的心情不好。

甚至可以说是极差。

这让群臣们心底打鼓,生怕被皇上迁怒,一个二个低着头跟鹌鹑似的。

萧其舟看着底下一群低着头……哦不对,是除了他表哥以外低着头的大臣们,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自问自己没多大本事,但也明白在其位谋其政,所求不多,只求别把老祖宗打下的江山毁在他手里就好。

但是这群蛀虫又在干什么?

萧其舟知道自己的好兄长恨不得自己马上死,他们针对自己可以,但能把主意打到无辜的老百姓身上,这天下倘若交给他,岂不是生灵涂炭?

真是可笑至极!

萧其舟长相肖母,传闻柳贵长相冷艳,尤其当她冷下脸盯着人看的时候,会让人觉得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死死扼住喉咙,尖叫不得,心底发寒。

一如此刻的萧其舟。

萧其舟冷笑一声:“怎么一个二个抖成这样?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啊?”

今日是睿王萧肃解禁之后第一日上朝,这段时间他对外界的了解仅限于家里的密探,如今瞧着皇上的模样,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他看了一眼贤王,贤王也是一头雾水,这几日也没听说朝中有什么大事。

在下面人暗自揣摩圣意的时候,萧其舟又开口了:“众位爱卿,今日可有何事要奏?”

等了好一会儿,台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开口。

萧其舟心道:要不是朕清楚自己的能力,还真要以为这天下是何等盛世呢。

“既然没人说,那就让朕来说,”萧其舟看了一眼曹德,幽幽道,“曹德,把人带上来。”

曹德:“是。”

众人盯着曹德的背影,纷纷好奇要曹统领要去带谁。

有离叶云洲近的人,小心翼翼问道:“叶将军,您知道皇上要宣何人吗?”

叶云洲眼里迸发看戏的光芒,嘴上却道:“并不知。”

曹德很快带人上来。

姚太平行至大殿中央,直直下跪:“草民姚太平,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岁岁。”

“你怎么会……”柳建成在听到他的名字时,整个人如当头棒喝,冷汗一瞬间顺着额角流下。

萧其舟淡淡道:“平身。”

姚太平:“谢皇上!”

他不卑不亢地起身,面朝柳建成,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丞相认识此人?”萧其舟明知故问。

柳建成就是再蠢也反应过来了,为何皇上今日如此反常,又为何自己就差把京城翻过来,都没找到姚太平。

曹德!

他死死咬着这两个字,仿佛这样就能把曹德咬死。

“皇、皇上……臣、臣可以解释。”柳建成“扑通”一下跪下,那力度,膝盖怕是要肿。

可惜萧其舟现在不想听他狡辩:“朕不是说了么,先别急,后面有你说的时候。”

“姚太平。”

“草民在。”

萧其舟扬起下巴:“把你所知道的所有事,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说一遍。”

“是!”

接着,在宽敞的金銮殿,姚太平的声音就像催命的符咒,越往后说,抖的人越多。

尤其是柳建成和御史大夫,一个比一个惊恐。

说到最后,姚太平已是泣不成声:“皇上!草民恳请皇上,救救元州,救救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们。”

“啪——”萧其舟把桌上那些未批阅的奏折全部扔下去。

“看看你们上奏的这些鸡零狗碎的破事!不是东家丑闻就是西家闲话,朕看你们是真的很闲!”

“元州百姓两年吃不饱肚子,这等天大之事,两年了都没人知晓?两年了都没人能上奏到朕这里,要你们这群废物何用?”

“还有朕的好丞相,得知此事不仅不上报,还想着瞒天过海,杀人灭口!好样的,你们真是好极了!朕有你们这群大臣,统一盛世指日可待啊!”

萧其舟是真的生气了,甚至起身走下龙椅,来到柳建成身边,一脚踹向他。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了。

“皇上……”

“住口!”

萧其舟扫了一眼这群大臣,一字一句道:“今日朕就好好跟你们清算清算。”

“朕倒是要看你们官官相护到什么程度。”

萧肃的眉头能夹死苍蝇。

他看向柳建成的眼神就跟死人无异。

这等大事,他居然敢自作主张瞒着自己,萧肃冷笑,这颗棋子可以丢弃了。

萧其舟走回龙椅坐下,目光凉凉:“柳爱卿,你不是爱说么?朕现在给你机会,你说,好好说道说道。”

柳建成的耳朵全是嗡嗡声,他满心都是“完蛋了”的想法,全然听不见皇帝的话。

“呵,”萧其舟冷笑一声,又看向御史大夫,“马爱卿,近日京城流言四起,你身为御史,不会什么都没听说吧?”

马祥峰想到那峰匿名的信,倒吸一口凉气。

他跪到柳建成身边,顾不上难闻的气味,磕头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臣、臣什么都没听说啊。”

还在狡辩!

曹德看了一眼姚太平,后者会意,开口道:“草民被好心人救好以后,心念元州百姓,不得已又求向御史。可草民不知御史会不会相信草民,只好深夜潜入御史府邸,偷偷放了一封密信。”

姚太平看向御史:“草民心想,如若御史大人相信,定会开始着手调查,到时候草民再出现便好。可,谁曾想……”

说到这他面露悲悯:“御史并未调查信的来源。”

他们这些人的命在这群高官眼里,跟蝼蚁也没什么两样。

马祥峰慌了,他磕磕巴巴解释:“皇上、皇上您听臣解释,这……臣以为是有人恶作剧,便、便没有放心上。臣该死,臣罪该万死啊……”

“你确实罪该万死。”萧其舟冷冷道。

身为御史,负责监督百官,尤其是丞相,在流言四起的京城,他居然没有半点行动,他不死谁死!

萧肃紧紧抿着唇,什么流言?为何他什么风声都没听到?

他看向贤王,贤王心虚地低下头。这段时日他忙着花天酒地,对朝廷上的事便没有那么上心,什么流言他根本不知晓。

萧肃只觉得他解禁回来后,天都变了。

偏偏身边的人一个二个都瞒着他!光是想到这点,藏匿在袖口的拳头恨不得捶死这群人。

察觉到睿王面无表情下的怒意,太傅叹口气,他们现在虽没有结亲,可在所有人眼里他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太傅摸了摸花白的胡子,觉得自己必须要说些什么。

“皇上,臣有话说。”太傅走至大殿中,道。

萧其舟点点头,半点不意外:“太傅也有话说,那朕就好好听听,太傅有何高见。”

气头上的皇帝,说出口的话都带着讽刺的意味。

太傅全然不在意,只道:“臣听闻这位姚公子说,从丞相府出逃以后被好心人所救,可前面你又说你身中剧毒,所以,你的毒也是那位好心人所解?”

姚太平:“草民一介俗人,当不得太傅一声‘公子’,解毒的是另有其人,不知太傅问这事为何?”

太傅:“剧毒并非普通之毒,寻常大夫定然是解不了的,那便只有名医出手,敢问是哪位名医?”

姚太平:“太傅有话直说,不必绕这些圈子。”

太傅:“方才你所说的话,只有你自己在说,可有人证物证?”

萧其舟懂了,似笑非笑地看向太傅:“太傅这是在怀疑他说谎了?”

“臣不敢,”太傅这个老狐狸,说话总是留三分退路,“臣只是想,哪怕丞相真犯了他说的事,也要有证据才能定罪。”

这话让脑袋发懵的柳建成逐渐清醒,证据……对!他没有证据!

一切都是他在自说自话,谁又能证明是真的?

柳建成暗骂自己居然乱了阵脚,他意味以为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道:“皇上!太傅说得对,此人口口声声说臣杀人灭口!敢问证据何在?”

萧其舟看他们一唱一和,脸上神色不变:“姚太平你可有证据?”

“证据当然是有的,不知道人证算不算?”开口的不是姚太平,是一直看好戏的叶云洲,“太傅要证据,那本将军便问问丞相,本将军算不算证据?满江楼的小二算不算证据?医好姚太平的是方家的方宁,这算不算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