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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志山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像只鹌鹑一样低着头缩在角落。

重要的犯人在大理寺狱自缢,他作为大理寺卿难辞其咎,头上这顶乌纱帽怕是也要保不住了。

同样忧心忡忡的还有周永开,但好在刑部只是配合大理寺,最主要的责任还是在大理寺。比起朱志山生无可恋的模样,周永开要淡定一些。

“朱志山啊朱志山,就一个犯人你都看不住,你让朕说你什么好?”皇帝突然开口,凉凉的语气让大理寺卿的心都跟着凉凉。

“皇上啊!臣愧对皇上的信任!臣有罪啊!”朱志山在皇帝面前“噗通”一跪,那响声,听着都疼。

“呵呵,爱卿不用急着跪,有你跪的时候。”这话让朱志山的心更凉了,上次皇上这么说了以后,丞相……呸,柳建成那老东西就进了牢狱。

周永开眼观鼻鼻观心,他都自身难保,更别提帮朱志山说话了。

萧其舟只觉得头疼,自己这个皇帝当得实在是太憋屈了,好不容易抓到一个重要人物,结果就这么死了。

他死了倒是轻松,线索证据全断了,萧其舟恨不得鞭尸。

“皇上,臣有罪!臣请求皇上降罪!”朱志山还在嗷嗷喊有罪,让萧其舟本就烦闷的心更烦了。

“闭嘴!再喊一句朕马上砍了你的头!”萧其所呵斥道。

朱志山瞬间紧紧抿住双唇,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

一直未开口的叶云洲淡淡瞥了一眼朱志山,开口道:“朱大人,可有审问犯人?”

朱志山看了一眼皇帝,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萧其舟:“……”

萧其舟怒道:“他问你就答!”

朱志山抖了一下,忙不迭道:“是是是……有审问的,犯人回京第一日我就马上把人提审了。”

当时多双眼睛盯着他,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一下朝朱志山就把人提审了。

叶云洲又问:“可有供词?”

朱志山:“有有有,就是……就是这犯人嘴硬得很,问什么都说不知道。”

那老东西看着又怂又怕死,但嘴很硬,这让朱志山恼得很,稍微动了刑,然而还是什么都问不出。

“供词在哪?拿给我看看。”叶云洲道。

朱志山不敢耽搁,赶紧把供词呈给叶云洲,还不忘强调道:“真不是我没有费心思,而是他的嘴实在撬不开啊。”

叶云洲接过供词,抖开一看:“……”

叶云洲似笑非笑地看着朱志山:“朱大人,你就只审了这些?”

萧其舟见状挑了挑眉,也凑过去看了一眼,这供词才送到,他都还没来得及看就听说人自缢了。

“朱志山,你就拿这玩意儿糊弄朕?”萧其舟看一眼也气笑了,上面就写了犯人的生辰八字,出生地以及生平事迹,跟案子有关的是一字没有。

朱志山喊冤:“皇上,臣不敢啊皇上,实在是他嘴太难撬开,那些酷刑臣也不敢对他使用啊。”

萧其舟冷哼一声,废物。

叶云洲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供词,庆阳知府姓金,叫金福运,这名字还怪喜庆的。出生在青州县,家里世代农民,就出了 他一个读书人。

生平事迹也没数吗特别之处,可以说是一步一步靠自己坐上知府这个位置的。

嗯?他还有个老师,叫兆安,给了他许多帮助,没有他就没有金福运的今日。

叶云洲盯着兆安的名字看了许久,总觉得……这名字似乎在哪听过。

叶云洲不说话,在场的其他人也不出声。尤其是朱志山,生怕叶云洲又问什么。

“周大人,”叶云洲开口了,问的是周永开,“金福运自缢一事调查清楚了吗?”

周永开道:“已经着人调查了。昨夜值守的人被打晕,贼人估计就是趁这个时候混进去的。我已让人封锁现场,不过此人行事谨慎,怕是查不出什么。”

萧其舟思索了片刻,道:“也就是说,贼人是半夜溜进大理寺狱的,金福运确定是自缢?”

“这个是确定的,”周永开说道,“也叫仵作去看过了,金福运的死因确实是自缢,而且牢狱没有任何破坏的痕迹。”

“如此说来,便是那贼人跟他说了什么,才让他选择自缢,”叶云洲分析道,“他这一路以来都没有任何想寻死的念头,没理由突然就想不开。”

朱志山狂点头:“将军说得是!”

萧其舟瞪了他一眼:“你有空在这儿拍马屁,不如滚回去好好反省一下,堂堂大理寺狱竟如此轻易让人混进去!”

朱志山一哆嗦:“臣有罪。”

萧其舟:“你除了会说这句还会什么?”

叶云洲突然道:“皇上,让朱大人和周大人先回去调查此事,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

萧其舟看了一眼叶云洲,知道他是有话单独和自己说,便道:“你们先退下,有什么新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朕。”

“是,臣等告退。”

屋里就剩下挑眉二人,萧其舟一改方才的严肃,不仅站起来活动一下,还伸了个懒腰。

“真是累死了,朱志山这个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看不住。”萧其舟骂道。

叶云洲没理他,盯着供词上的某一处看了许久。

萧其舟凑过来,问道:“表哥,你在看什么?”

“这个人,”叶云洲指着兆安的名字,道,“我隐隐觉得在哪听到过。”

萧其舟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摇头道:“我没有印象,怎么了。此人可有问题?”

叶云洲顿了顿,道:“许是我多心,金福运通篇供词都是无用的信息,可他却独独提到了此人,我总觉得,此人对他意义非凡。”

萧其舟也不是个傻的,经叶云洲一点拨,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此人是导致他自缢的原因?”

“尚不能确定,这只是我的直觉。”

大抵是在战场上厮杀久了, 叶云洲的直觉总是非常敏锐,他觉得有问题的地方,那肯定有不妥之处。

萧其舟对此深信不疑。

“我看看,金福运是青州县人,我派人去他祖籍地查看,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

“只能这样了。现在所有线索都断了,方明那边如何了?”

“多亏了你的岳父,元州的灾荒算是控制住了,百姓们也都分到了粮食。”说起这个,萧其舟不得不感叹有钱就是好啊,一人之力调集的粮都比他这个破国库要多。

叶云洲没理会他的调笑,道:“让方明再去一趟庆阳府,好好调查一下。”

萧其舟也收起玩笑的表情:“知道了。”

-

金福运突然自缢一事,不仅在朝廷引起轩然大波,就是在京城百姓那里,也都是热火朝天地讨论。

顾灿派冬葵和三七出门,看看能不能打探更多消息。

曹雨晴也让人递拜贴给她,约着明日见一面,估计也是因为此事。

以至于叶云洲回来后,顾灿第一时间去了叶云洲的院子。

“叶云洲,你回来啦。”顾灿现在一看见叶云洲就想起昨日的事,总觉得好像还在梦里一样。

叶云洲一顿,当作没听见。

“你怎么了?”顾灿下巴垫在桌上,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被皇上骂了?”

叶云洲嘴角抽抽,有时候真的佩服顾灿的想象,别说萧其舟从小看见他就怂,就是当了皇帝这一点也没改掉。

骂他?

给萧其舟十个熊胆都不敢。

“你什么时候能换个称呼?”叶云洲酸酸道,“就连叶封禹你都叫‘封禹’,怎么到我这儿就是连名带姓?”

这个问题叶云洲很早就想说了,今日终于找到机会。

顾灿眼睛眨眨眼:“?”

叶云洲丝毫不觉得自己一个将军这么说有多违和:“怎么?我有说错吗?”

顾灿:“那倒没有。”

只不过,意外还是有的。

但是这样坦然提要求的叶云洲……有点可爱。顾灿看得心痒痒,她绕至叶云洲身后,从后搂住他。

“你好幼稚。”顾灿道。

叶云洲:“哦,或许吧,我就是幼稚了。”

顾灿头上流苏发簪时不时在叶云洲的脸上蹭一下,他忍不住边上躲了躲:“痒。”

顾灿玩心四起,故意拿头去蹭他的脸。

看叶云洲左右躲又拿她毫无办法的样子,顾灿哈哈大笑:“忍不认输?”

叶云洲是没明白怎么就跟输赢扯上关系,但非常配合:“认了,放过我吧。”

好幼稚哦。

不止是叶云洲,连她自己也是。

“清寒,”顾灿喃喃道,“叶清寒。”

这三字似咒语般,让叶云洲不动了。

顾灿便知他是喜欢的,不由得多叫了几声。

“清寒”、“小清寒”的换着叫,让叶云洲连耳廓都红了。

他羞得厉害,似讨饶道:“别叫了。”

清寒是他的字,祖父还在等时候便给他取的字,除了父亲母亲,还未有人叫过。

顾灿搂得更紧些,手臂下是清瘦的身躯,隐隐能瞧见他白净的脖子,如此翩翩公子的人,在战场上竟是让人萌生寒意的战神。

叶云洲一定为此付出很多努力。

顾灿一想到在他们相识之前,叶云洲独自背负重任砥砺前行的日子,就觉得心软得不行:“清寒已经很努力了,没关系,以后有我陪你一起。”

叶云洲一怔,他无意识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像是回到了得知父亲死讯那日,那个不知所措的瞬间。

那一刻的自己,大抵也是希望有一个人能站出来,告诉他:别怕,我会陪你一起。

可是那些将他当成救赎的将士们,是决然说不出这种话的。

于是那个小小的希望便被他丢进心底,小心翼翼地埋藏起来。

他已经做好了让它永不见天日的打算,可上天还是怜悯他,在兜兜转转的几年后,终于出现一个人让那名为“希望”的种子生根发芽,短短几息便长成参天大树。

从此风雨无惧。

顾灿也许永远不会知道,她无意的一句话,竟是实现了叶云洲少时曾暗自许下的希望。

叶云洲想:你果然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

顾灿见他许久不说话,伸长脖子去看他:“你怎么不说话了?”

“呃……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叶云洲还未回答,门外突然响起的声音让黏在一块的两人同时抬头去看。

风行站在门口,一只脚悬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从他的角度看去,两人就是在……在那什么!风行真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这还是白日呢,将军跟夫人就……就那什么!

从未有过对象的大老粗红了脸,梗着脖子道:“小将军,你下次好歹关上门啊!”

叶云洲:“……”

顾灿:“……”

本来没什么的,给风行这么一说,好像他俩在书房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顾灿松开叶云洲,无语道:“你脑子里每天都在想什么?”

叶云洲也很无语:“你没事做就去训练场多练练。”

无辜的风行:“……”

过了好一会儿,叶云洲才道:“行了,进来说,有什么事?”

风行“哦”了一声,老老实实进来,还顺带把门关上。

“小将军,睿王府那边并无任何动静。”风行没忘记自己是来谈正事的,他一说,顾灿想起自己也是为了庆阳知府的事而来的。

顾灿问道:“庆阳知府好好的怎么突然……呃,上吊了?”

叶云洲把今日在皇宫的事跟说了一遍,又把他的分析复述一遍,最后道:“现在就是要派人去金福运的祖籍调查,看看有没有更多消息。”

“兆安……这名字我并无任何印象。”风行道。

叶云洲道:“我也实在想不起,但我确定我在哪听过。”

风行看向顾灿:“夫人听过吗?”

顾灿心虚道:“没有。”

她看书的时候,可没有衍生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她怎么会知道什么兆安。

“将军,我们要去查吗?”风行问道。

叶云洲摇头:“你不能去,你太显眼了,如果你离开京城怕是会打草惊蛇。”

而且他还需要风行盯着睿王府。

风行也知道他不方便,但罗三又不在……等等!

“将军!让老牛去!他那儿离青州县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