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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下山找了村民帮手,合力把师傅葬在后山的药田附近。

让师傅与他最爱的草药相伴。

村民们也很难过,往日里他们有什么病痛都是上山求药,师傅心善,从不收费。可村民们过意不去,非要给钱时,师傅都是象征性拿一些。

后来到了杜若下山历练也是一样。

可以说附近几个村的村民都受过他们师徒的照顾。

“杜若,你师兄呢?”有不知内情的村民问了一句。

杜若嘴巴张张合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摇头。

村民们不知何意,也不敢多问。帮忙下葬以后,对杜若说了几句贴心话,村民们就下山了。

杜若一个人在山上陪了师傅七日,等头七一过,他翻箱倒柜拿出之前师傅攒下的银钱,下山寻找文元。

十几年第一次出山,外面的世界于杜若而言是新鲜的。

他像刚学会说话的孩童一样,对任何东西都充满好奇。

可师傅和文元把他养得太过随性,导致他有话直说的性子得罪了不少人,也吃了不少苦头。

第一次寻到文元的踪迹是在一个小村庄里,兜里没钱的文元辗转来到这里。他一路靠给人看病换吃的,经人介绍来到此处,发现村里有一半人感染了怪病,嘴唇发黑口吐白沫。

已经有不少人因此丧命了。

村民们找了好几个大夫来看,都表示无能为力。

这个怪病不发作时和常人无异,一旦发作后会让人痛不欲生,犹如万千野兽在耳边吼叫。

直叫人痛不欲生。

杜若来时,村民以为他是哪里来的骗子,要驱赶他。

只有一户人家,是对年轻的夫妇,他们刚满三岁的女儿也得了这个怪病。小姑娘不如大人能扛,发病时因为疼痛尖叫痛苦,人都消瘦了不少。

哪还有往日圆润可爱的模样。

夫妇爱女心切,只要有一丝希望定然不会放弃。

他们把杜若请回家,杜若仔细诊断了一番,发现是从未见的症状,不似怪病,更像是……中毒。

但这个毒,也不是书里记载的任何一种。

杜若一瞬间想到文元。

他谨记师傅的临终遗言,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文元害人。

于是杜若对年轻夫妇道:“我有把握能治好她,你们给我三日时间。”

第一日,他把自己关在夫妇借他暂住的屋子里;第二日,他外出采了一天的药;第三日,他又把自己关了一日。

其他村民都嘲笑年轻夫妇傻,被人骗了也不知道。那么多经验老道的大夫都诊断不出,这一个小屁孩能懂什么?

年轻夫妇对此充耳不闻,只有他们知道,自从这小孩来了以后,女儿发作时明显没有往日那般难受。

就冲这点,他们就相信这小孩不是骗子。

第四日,杜若出门,开始了对小姑娘的治疗。

第五日,小姑娘还是发作的频率明显减少了。

第六日,小姑娘可以一整夜安睡了,嘴唇慢慢恢复原样,也不再吐白沫。

……

第十日,小姑娘体内的毒素彻底排除,她像以前一样能吃能睡,脸色也红润了不少。

她的父母震惊之余双双跪下磕头,感谢杜若救了他们年幼的女儿一命。

此事不出一刻钟便传遍整个村庄,凡事中毒的人都前来年轻夫妇家门口跪下,恳求杜若救他们一命。

医者仁心,哪怕里面有不少人之前嘲笑过他,杜若也没有见死不救。

后来,离开这里以后他又去了不少地方,碰见过不少得了怪病的人,也遇到过中了怪毒的人。

杜若几乎可以判断,那些不知名的怪毒都是文元的手笔。

有些毒发缓慢,杜若便能救他们一命,有些毒发迅速,杜若赶到的时候只剩一片白骨。

两年时间里,杜若经历了许多事,成熟了不少。

但性子还是有啥说啥,得罪的人还是只多不少。

“我把这些没见过的毒都赐了名字,统统记载下来,”杜若鼻子痒,他搓搓鼻子继续道,“我一路追踪文元的踪迹到了京城,但是京城的人太难相处了。”

杜若抱怨道:“有些人明明生病了,又听不得善言,拖到最后无力回天。”

顾灿:“……”

她想起第一次见杜若,这小子直接说人快死了,被家丁揍得半死。

这是哪门子善言……杜若对自己认知很有问题。

可……尽管如此,他后来还是有悄悄去打探那个老爷的消息,虽然是叫上叶封禹一起。

不能否认的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孤身一人下山,就凭着师傅临终的叮嘱,努力寻找师兄的踪迹,挽救他犯下的错误。

以上不管哪一条,都足以证明杜若对师傅没有食言。

而顾灿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杜若小小年纪医术了得。神医谷……这名字一听就是世外高人呆的地方啊!

也难怪杜若本身就是个“药人”,毕竟从婴儿时期就和各种药材打交道。

“文元……我……”杜若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我真的可以去看他一眼吗?”

叶云洲:“可以,只要你想。”

这次杜若沉默的时间比之前都长,在顾灿准备开口让他仔细考虑几日时,杜若终于出声了。

他说:“嗯,我想。”

-

晚上躺在床上,顾灿还在想杜若的事。

她很唏嘘:“你说,如果不是文元善妒,是不是他们师徒三人现在都还好好地生活在山里。”

虽是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叶云洲道:“是。文元也是天资聪颖的人,只是心中的妒恨让他迷失了自己,选错了路。”

所谓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文元只是个俗人,他选择了听从本心的怨恨。

顾灿想的是杜若这一路走来受了多少苦,他又不会迂回,直来直去的,叶封禹大概是他第一个朋友。

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

“睡吧,”叶云洲说,“别想了。”

顾灿翻了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睡去。

叶云洲的动作很快,翌日晚就给杜若带回了消息:“明日你便可以去看文元,你想什么时候去?”

杜若都没想到这么快。

他想说自己还没做好准备,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可以准备的。

“我都行。”杜若说道。

顾灿正好也在家好久了,迫不及待想出门走走了,于是她道:“明早去吧,你上你的朝,我陪他去。”

叶云洲反对:“不行,你的伤……”

“我的伤早就没事了!不信你问方宁。”

“不行,你还不能长时间走动,”叶云洲还是不同意,“你要不放心,我让风行跟他去。”

那我还怎么出门!

顾灿急了:“不是,我又不需要走动,我出门就坐马车,我也会在马车里等杜若,根本不需要走。”

她有些激动,天天在家呆着,都快要发芽了。

“可是……”叶云洲还想说什么,瞥到她一脸不忿的表情,终究是不忍拂了她的意,“好好,那明日你就跟杜若去,记得多带几个人。”

顾灿想说不用,大白天的能碰上什么事?

但一想到腰子上的伤,她又特别老实:“放心,肯定带够人!”

-

一大早,杜若就起床了。

他起得比鸡还早,在院子里呆坐致鸡鸣,才去洗漱。

一切做好了后他又去叫醒叶封禹。

在门口集合的时候,顾灿已经在马车上了,她掀起帘子招手:“快上来。”

今日人多,坐的是她那辆朱轮华盖的马车,宽敞又舒适。

一上车,中间摆了个小台子,上面是热粥和包子。

“我猜你们也没吃早饭,快趁热吃。”

豪华马车有一点好,就是上路特别平稳。

这次除了连翘,顾灿还叫上了冬葵和三七,再加上叶封禹的小厮,人数而言是够了。

虽然都是半大孩子,但真要论起来也是不可小觑的。

叶封禹坐下就开始吃,还不忘夸奖顾灿的马车漂亮。杜若倒是没什么胃口,但在顾灿强烈要求下也吃了个包子。

马车很快到达目的地。

叶云洲提前打点过,所以有人已经提前等候在此。

顾灿问:“要我陪你去吗?”

惦记着她的伤,杜若摇头:“不了,你在马车上等我。”

顾灿说:“好,我就在这里等你,有什么需要和我说。”

杜若走了。

马车里剩下顾灿和叶封禹。

叶封禹趴在马车窗上,盯着牢狱的门看:“嫂子,你说杜若一个人没问题吗?”

不止叶封禹是杜若第一个朋友,同样杜若也是叶封禹第一个朋友。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顾灿肯定道,“你哥都给打点好了。”

本以为杜若会待很久,没想到他很快便出来了。

前后不过一刻钟。

“怎么这么快?”杜若一上马车,马车里的人都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该说的都说完了,就出来了。”杜若淡淡道。

他这次选择来看文元,只是有一句话一直想和他说,却没来得及说出口。

“一直以来,谢谢你对我的照顾。你做的那些事姑且不提,但用米糊糊一口一口把我喂大的是你,教会我学会走路的也是你,我第一次开口说话叫的也是你……总之,这些我都没忘过,你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想起文元听到这句话的表情,杜若觉得心里的纠葛可以彻底放下了。他想,今后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带着师傅的嘱托,好好活下去了。

他的情绪看上去相当好,并未有任何异样。

观察了一会儿,顾灿道:“行,接下来换你们陪我去一个地方。”

-

巷子太狭窄,马车进不去。

顾灿有点郁闷。

杜若问道:“你要干什么去啊?”

顾灿:“等下你就知道了。”

她眼睛环视一圈,看到其中一间屋子,对连翘招招手:“你去敲开那家的门,跟他们说……”

连翘很快去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妇人,见连翘也是姑娘,放松了警惕并问明她的来意。

连翘按照顾灿的话和对方说明,又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对方。

住在这儿的人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妇人无法拒绝眼前的银子,很快答应了连翘的请求。

顾灿见妇人脸上露出满意的笑,便知事情已经办妥。

她对叶封禹和杜若道:“你们跟我下去,其他人留在马车上,把马车牵去外面等我。”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放心,很快,最迟不过一刻钟我就会出去。”

进了妇人的家,妇人有些拘谨地看着顾灿。

她一看 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妇人怕自己招待不周。

“大姐,你不用管我们,我们就待一会儿就走。”顾灿说道。

想起荷包里沉甸甸的银子,妇人很快离开,给足空间他们。

“你到底来这儿干什么?”杜若又问了一遍。

顾灿带着他们二人来到院子的角落,连翘搬来几张椅子,顾灿率先站上去。

这的房子都是矮墙,踩在椅子上便能看清外面的情况。

杜若和叶封禹都学着她踩上椅子,没一会儿,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出现在巷口。

他像是躲着什么人一样,一步三回头。

叶封禹认出了来人,小声道:“三哥?”

顾灿笑笑不语。

叶诀近日可不好过,他们一家成为了京城的笑柄,就连他在学堂里都是众人和夫子嘲笑的对象。

今日也是,母亲催着他去学堂,还没呆一会,就被人嘲笑。

叶诀受不了了,选择回家。

他愤愤不已,觉得都是叶云洲害他们一家成了如今这样。

突然,有几个二流子挡住他的路。

一直低着头的叶诀被吓了一跳:“你们、你们是谁?”

为首的人推了一把叶诀:“你就是叶诀?”

“是、是我,你们是谁?”叶诀心里害怕,说话声不自觉颤抖。

“是叶诀就对了,给我上!”

话音一落,几人二话不说,直接动手。

梆硬的拳头打在身上,痛得叶诀放声大叫。有几户人家听到惨叫,打开门缝看了一眼,在看到几个二流子又把门关上。

谁都不想惹上一身腥。

叶封禹的嘴巴张得可圆了,呆呆地看着一墙之外被揍的叶诀。

顾灿怕吓到他,解释道:“放心,不会打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