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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海扣动扳机,枪却没有响。

原来他气得连枪栓都忘记拉。

徐来二话没说夺过程海手中的“王八盒子”,一拉枪栓,朝黄浚的脚边就是一枪,吓得黄浚直往川岛梦了子身后躲。

“你看,他就是怂包一个!”徐来收回枪,吹了一下发热的枪管,再递还给程海:“以后得好好练练,跟了我这么久,连枪都不会打~丢人!”

程海被徐来这么一激,又拉了下枪栓,瞄准川岛梦子:“你让开!”

川岛梦子眸光一闪,一个腾空,便欺身到了程海跟前,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稍一用力一反转,他的手腕吃痛受不了,只得松开,枪便往下掉,川岛梦子另一只手往下一捞,枪便落入了她的手里。

当程海回过神来,川岛梦子刚从自己手里夺过的那把“王八盒子”的枪口正对着自己的脑袋:“你让开!”

程海红着眼睛定定地盯着她:“梦子,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

“让开!”川岛梦子此时已是骑虎难下,她不能在这里耗着,得将黄浚刚才告诉自己的这个重要消息,立刻传递给山井大佐知道,否则就贻误了刺杀那位南京领袖的最佳时机!

“你可以走,他得留下!”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从门外又涌入一队人马。

原来是原时信在徐来他们出去后,赶紧将他们要去礼查饭店抓抗日分子的事报告给了岩井英一。

这不,岩井英一得到了信,赶紧带着武装部的那些人往礼查饭店赶。

川岛梦子见岩井英一肯放自己走,连回头都没有看黄浚一眼,立刻赶回梅花堂,向山井大佐汇报这个重要情报......

徐来见岩井英一也来了:“岩井君,怎么惊动了你?”

“你要抓抗日分子,我可不得来替你助个威?”岩井英一又打量了程海一下,这才指着惊魂未定的黄浚,吩咐身旁的小胖子原时信:“你把他先带回武装部关着。”

原时信立刻上前拿出铜制手铐,将黄浚铐住。

而黄浚却一脸地不屑将头别向另一边,他心里清楚,目前这个情况,自己还是闭嘴为妙,川岛梦子她是不会看着自己被抓走,而不管不顾的......

虹口区日本侨民聚集地的梅花堂。

川岛梦子从黄包车下来,一路小跑进了梅花堂。

犬养健正带着那些忍者们训练,见她头发凌乱又急匆匆地进来,连招呼都不跟自己打,就进了主屋,只得停下手,让那些忍者自己练习,也随后跟进了主屋内。

此时的山井大佐坐在雕花大椅上,正气定神闲地泡茶喝,见川岛梦子披头散发地进来,不禁喝斥道:“梦子,你这样子成何体统!”

川岛梦子可不顾得上司不高兴,连气都没喘匀,就报告刚才黄浚在礼查饭店房间里跟自己说的那个劲爆消息:“......山井大佐,我们机会来了,今天南京的那位领袖会乘坐英国大使许阁森的汽车来上海,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山井大佐听了,惊得连手中的茶杯都“咣”的一声掉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自己也身不由己地站起来,在屋内来背着手回地走动......

“梦子,你说的可是真的?”随后进来的犬养健激动地紧紧抓住川岛梦子的胳膊。

“师兄,是真的,黄浚他就是为这事才来的上海。”川岛梦子挣脱犬养健钳制住自己的双手。

犬养健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赶紧朝川岛梦子深深地鞠了一躬:“梦子,请受师兄一礼,这次如果真的将南京那位领袖玉碎了,那你将是大功一件,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所有民众都要奉你为英雄!”

山井大佐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铜制吊钟,然后拨通了日本领事馆的电话,证实了今日下午大使川椒茂确实要会见从南京来的英国大使许阁森。

现在派车去途中拦截已然是晚了,可是这次机会如果错过了,就凭南京那位领|袖的谨慎,以后要是再次动手,恐怕就没那么容易。

川岛梦子知道时间不够,但她也不想白白失去这次机会:“山井大佐,要不请求空中支援?”

山井大佐何尝不知道现在这个情况,也只能派飞机才得保证这次任务的完成。

“可如果派飞机,那坐在汽车上的英国大使许阁森......”犬养健还是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唉!”山井大佐双手抓住自己脑袋上那为数不多的头发揪着。

“还是发电报请求影佐将军吧?”川岛梦子还有一堆糟心事等着自己去处理,她不能让黄浚落在徐来手里太久,否则到时候生出什么变故来,那就坏了自己的大事。

这不还没到约定发电报的时间?山井大佐一咬牙,还是给远在满洲的影佐贞昭发了一份电文后,又紧接着给停泊在汇山码头日本军舰上的海军司令长谷川清发了一份电报,告之长谷川清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还望他斟酌处理。

本来战端一开始就处于下风的长谷川清,在接到山井大佐的这份密电后,高兴得简直是手舞足蹈,赶紧命令副官拿出地图研究飞机的飞行轰炸路线......

岩井公馆武装部关押犯人的拘留室内,透过坚固的铁栅栏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男子坐在一张快要散架的木制椅子上。

而铁栅栏外面摆的那套崭新的红木桌椅,与铁栅栏里面的陈设一对比,还真是有着视觉上的强烈冲击。

坐在红木椅子上的徐来也不抬头看他,只是慢条斯理地吃着桌上的那只大鸡腿,时不时的还小啜一口浓香型的白酒。

一时这整个拘留室内都弥漫着白酒和鸡腿的混合香味,这让一大清早刚和川岛梦子在床上“激战”完的黄浚,也不由自主地喉结打滑,吞咽着口水。

他可以撇过头不看徐来的吃什么,但是却不能阻止这酒香菜香不往自己鼻子里直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