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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田君,不要让岩井总领事难做。”徐来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麻田一郎也阻止不了事态的发展。

“徐桑......”麻田一郎按住腰间的“王八盒子”,正蓄势待发,见徐来这么一说,也就僵在当场,一时不知如何进退......

“麻田,放行!”是岩井英一的声音从徐来身后传来。

他摸了摸唇边的小胡子:“不过,畑俊司令官,如果你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徐桑他就是泄密者,那你又当如何交代?”

“交代?”畑俊六笑了,那笑声中带着些许玩味,些许猖狂:“一个支那人而已,到时再重新赔你一个,不,不,不,是十个支那人都是可以的。”

看到岩井英一逐渐变色的脸,他又加了一把火:“甚至成百上千也不是不可以的。”

这也难怪他们的日本军部如此狂妄,先是没费多大力气侵占了满洲(东三省)(碰到一个还没打仗,就落荒而逃的不抵抗将军。个人认为,再怎么为他洗白,也不能抵消他犯的这个堪比卖国的行为!),又攻占北平,上海,南京,现在又将战火烧到了武汉......

这一路南下,日本军部早已被暂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尤其是他们在南京屠杀的那三十万中国军民后,更加觉得自己不可一世,日益膨胀的野心,使他们忘记了中国还有四万万的同胞都在奋起抗日......

在这里,要插几句话。

现在有许多的人都在评价南京被屠杀的那三十多万人为什么不奋起抵抗力?为什么这么没有血性?

那是因为我们现在有些人不知道一些真实的历史:那就是他们这些日本侵略者进了南京城后,先是毒气开路,然后将老百姓的东西抢掠一空。老百姓由于断粮断水,处于饥渴状态,一段时间过后,将老百姓圈到一个地方,再实施杀害,这样才不费吹灰之力。

试问一个人遭受了毒气的侵害,饿了好些天,他还能有什么反抗的力量,那只能是只有被人宰割的份。

当时南京老百姓如果是在吃了饱饭,身强力壮的情况下,不去奋力反抗的,那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畑俊司令官,车已备好。”说话的正是刚刚赶到日本领事馆的井上日昭。

他今日拄着那根金属手杖,梳着一个大背头,平日惨白的脸上居然有了一些血色,显得格外的容光焕发。

徐来在心里冷笑道:原来都是准备好了的,只待自己钻进去。

井上日昭口中所说准备好的车,其实是海军陆战队总部大楼调过来的一辆关犯人的囚车。

眼看着徐来就要被井上日昭那帮人推上了囚车,囚车前面却又开过来一黑色别克车。

那辆黑色别克车加速开到囚车面前,一个急刹车后,在车还没完全停稳时,车上一名身穿日本和服的年轻女子急忙推开车门朝他们走来。

她走到畑俊六面前,一个九十度的鞠躬后,定定地看着他:“畑俊司令官,我们又见面了。”

“洋子小姐,看不出几年没见,都越长越漂亮了。”畑俊六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日本姑娘,又肯定的点点头:“爱知县一别,今日却在这里重逢,真是幸会幸会。”

“你把我也扣走吧。”岩井洋子看着即将被他们推上囚车的徐来,那手腕上扣着的手铐,在春日暖阳下,照得那么刺目。

岩井洋子这样急匆匆地赶来,不知是为徐来,还是为她自己兄长,或许两者都兼而有之吧,她自己也无法辨别。

总之在得到消息后,心中想着不能让自家哥哥失去一位得力干将,就着急忙慌地赶来了......

她深深知道自家哥哥面对着军部的这些蛮子,向来是没什么好感,总觉得军部的那些人只知道打打杀杀,就是一群没有头脑的蠢蛋而已。

她这话一出口,徐来愣住了,他下意识地往她背后的车子看过去:那驾驶座位上坐的可不就是赵子悦?

面对想下车的赵子悦,徐来缓缓摇头……

而一旁的麻田一郎早就上前抓住岩井洋子的胳膊:“洋子,不可。”

只因有畑俊六在场,他才没有将那句“你不要淌这趟浑水”这句话说出口了。

而岩井英一显得比他镇定多了:“不错,电报是经洋子电译后抄送给徐桑的。”

麻田一郎没想到洋子会跑过来,又听岩井英一这么说,这下他可顾不得什么体面不体面了,拽着洋子就往一旁走:“你就赶紧回去,趁着畑俊六还没回过味来,否则你麻烦就大了。”

可畑俊六一点也没有找洋子麻烦的意思:“还愣着干什么,送徐桑上车!”

那两名正准备推着徐来上囚车的日本士兵,听到长官再次下令,也不敢怠慢,当即一左一右架着徐来,并催促他:“上车!”

徐来挣脱两人的手:“我自己会上车,用不着你什么架着!”

洋子眼见徐来上了囚车,一时急眼了,她瞥见麻田一郎腰间的短刀,伸手摸了那把短刀,朝麻田一郎脖子上一架:“放开我!”

麻田一郎顿感脖子一凉:“洋子,你.......”

“放手。”洋子平静地看着麻田一郎,好像是在和他轻言细语商量着。

此时岩井英一也投来暗示他松手的目光。

岩井英一知道自家妹妹表面温柔,其实内里是很固执的一个人,才示意麻田一郎不要和她拧着干。

麻田一郎只得松开攥着她胳膊的手:“注意安全。”

洋子这才撤下搁在他脖子上的短刀,慢慢退至囚车后,再转身上去。

此时畑俊六瞳孔微缩,也不阻拦她,只是下颌一抬,示意井上日昭关上囚车的门......

囚车内,徐来苦笑道:“洋子,你怎么这么执拗,相信我,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你赶紧下车还来得及。”

“徐桑,你是不知道畑俊司令官有多阴暗。”洋子低着头,一双手互相搅着手指,好像有些什么话不好说出口:“......所以徐桑,我这样做并不是完全为了你,我是不想这家伙在明面上抓住哥哥的把柄,哥哥他是一个有远大志向的人。”

徐来心里也明白,如若自己真栽在畑俊六手里,那么岩井英一也难辞其咎,必定被此人拉下马。

畑俊六到时再换上听他们话的人,前来担任岩井英一的职务,那么他们军部就可以一家独大,再也不受外务省那些人所谓的“休养生息”,“固守满洲”等等的保守言论地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