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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陶二人均清楚连日来的谈判只不过是一场笑谈而已。

日本人单方面拟定的《日支新关系调整要纲》之外,还有《关于日支新关系调整的基本原则》、《关于日支新关系调整的具体原则》、《秘密谅解事项》等八份文件。

那些文件的条件非常苛刻,日本所要勒索的中国地域,从黑龙江直到海南岛。

日本所要掠夺的中国物资,下至矿业,上至气象,内至河道,外至领海。从东南至西北,一切中国的权益,都要让日本持有或控制,日本军阀是要吞并中国,灭亡中国,中日之间断无和平可言。

自六三花园至愚园路,在与影佐机关谈判之中,两人还发现中国存亡之关键,还不仅仅在日本划分中国东北、内蒙、新疆、华北、华中、华南、海南等六个地带,或决定于日军控制中国的方式与压迫剥削的程度,更在于日本要与苏俄一起,图谋彻底瓜分中国。

日本所预计之中国国土划分,以潼关为西面界线,亦即以新疆、西北、华西、西南与西藏为饵,钓取北海之巨鲸苏俄,二分东方世界。

对此一巨大罪恶阴谋,还有怂恿汪集团在南京成立伪国民政府,完全违背了当时“和平运动”的初衷,两人实在忍无可忍,一心想脱离汪集团,可是这一切汪兆铭和日本人早有察觉,从此两人在上海几乎只要出去,就会有七十六号的特务们盯梢跟踪.......

上海宝山路,岩井公馆。

清晨,空气中浓雾弥漫,一个人影从远处往这边走来,他佝偻着身子,步履缓慢,可当看到大铁门就在前面,他整个人像是打了鸡血般,整个身体瞬间疾步走到岗哨警卫室外,用手拍打着玻璃窗,嘴唇发紫,抖抖缩缩想说什么,却终究饿得连半个音都发不出来.....

警卫室里的值守的警卫原本打着盹,听到外面“啪啦啪啦”拍打玻璃窗户的声音,便迷迷瞪瞪睁开了眼:“谁啊!这一大清早的!”

警卫侧头望了一眼窗外,没看到半个人影,又喃喃打着哈欠坐回去,围在火炉旁边烤着火:“这倒霉催的,是哪只野猫在乱窜,还撞到玻璃上了...哈啾!”

他却不知刚才拍打窗户的人早已昏倒在窗台下,在他的盲视之地,他当然看不到......

直到早八点后,才有人陆续来岩井公馆上班。

对于这个衣衫褴褛、挨着警卫室外窗台下昏睡的男子,大家对此没有过多的关注。

也对,在这乱世之中,分分秒秒都有人饿死、冻死......

直到吉普车驶过来,徐来探头看了一眼那如乞丐般的男子,下车敲了敲警卫室的窗户。

透明玻璃窗户终于开了:“这里躺着个人,没死的话,先弄进来再说!”

值守的警卫连忙出来,蹲下来俯身探了探乞丐的鼻下:“还有气!”

“那还等着干什么?搭把手扶他进去。”徐来手刚触碰到乞丐的胳膊,那乞丐却缓缓睁开了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徐来几秒后,竟然扑到徐来怀里“呜呜呜啊啊啊”的嚎啕大哭起来。

边哭还边不忘用手背擦拭掉流下的鼻涕、眼泪后,直接揩在徐来咖色呢大衣上!

“来哥!看吧,这好人不能做吧?”一旁原本伸出手的警卫,不但立刻缩回手,还往后退了几步,满脸的嫌弃.....

谁知徐来接下的作法,真叫整个警卫室里探出头看热闹的警卫们大跌眼镜:头怎么还抱起了这乞丐往楼上走?

都揉了揉眼睛,又使劲眨巴眨巴着再三确定:没错,这不是幻觉,这是真实存在的!

警卫室里于是七嘴八舌闹腾起来:

“你说我们头,他会不会受刺激了?”

“...也许头认识这乞丐...”

“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

正在这时,一声厉喝:“你们上班是来学女人嚼舌根的吗?!”

“钟队长,这不刚才...”一名警卫刚想辩驳,却被钟良一记眼刀给止住了嘴...

钟良在制止他们议论的同时,他自己也忍不住好奇心爆棚,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上办公室飞奔而去......

到了办公室门口,他放慢了脚步,耳朵贴在门上听着......

“...先喝口热水,再吃馒头。”徐来看着眼前胡子拉碴的年轻男子,一点也不嫌弃他脏:“我去给你找套衣服换下。”

“咕噜、哧溜...”的声音过后,也没见里面的那人说话,这下更引起了钟良的好奇心,他身体又往里凑了凑,却没料到门突然开了......

“砰、咚、啪、轰.......”钟良慌乱之中,竟然把门后的木制衣帽架给绊倒了,他自己也随之扑倒在地......

还好是自流坪地面,要不然他准得摔个狗啃泥......

早就闪到一旁的徐来也被他吓了一跳:“钟大队长,这离过年还早,我可没有准备红包。”

钟良一手扶着腰肢,一手撑着地面“哎哟哎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刚忍着疼痛扶起倒地的衣帽架,那乞丐居然笑得“啊哈哈,咦呵呵”,可乐极还是生悲,仰头没笑几声,喉咙被刚吞下去的馒头给呛得泪水直往外飙......

“哎,你这乞丐,敢笑小爷,看我不...”钟良上前伸手就想掐住乞丐的脖子,那乞丐总算喘均气了。

乞丐似乎一点也不惧怕钟良,打掉他伸手来的两只大“爪子”:“...是我!徐缺!”

徐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钟良想着二十几天前,是他亲自送徐缺上的火车。

这人不但声音沙哑,胡子拉碴,还脏成了流浪狗.......

正当他疑虑时,徐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严肃对他点了点头:“没错,他就是徐缺!”

这话一出,乞丐样的徐缺扔掉手里的馒头,扑到钟良怀里,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哇哇”大哭.....

“哎!哎!哎!你一个大男人,别这样...”钟良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将八爪鱼似的徐缺拉开,与他保持一定距离:“有事说事,有委屈说委屈,大男人的,别整这出娘们唧唧的!”

衣衫褴褛的徐缺嘴巴一瘪,望向徐来:“来哥,他欺负我~”

“来哥去给你找身衣服去。”徐来吸了吸气,一股怪味又直往鼻孔下钻,那还不赶紧下了楼....

办公室里只剩下徐缺和钟良两人,大眼瞪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