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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批伪市政府的西服订单,徐来也有了正大光明去汤先生的裁缝店的机会。

店内,汤先生脖子上挂着量衣服用的软皮尺,手里拿着划粉,正用木尺在铺平的面料上画着分割线。

他神情专注,以致徐来到了他身后,也没有察觉......

直铜制风扇被徐来打开,吹得他面前的面料翻飞,他才扭头推了推黑框老花眼镜:“你这小子,看着我在放样,还开风扇......”

他在看到徐来递过来的那厚厚一叠订单后,就止住了嘴,一张一张的翻看着:“....这大热天的,你们还要做西服穿?”

“你就说能不能做。给句痛快话。”徐来抬手看了看时间,装作一脸不耐烦.....

“做...做是能做的,这价格也合适...”汤先生收好订单,生怕徐来会后悔:“我说你为什么要在法国进那么大一批面料,原来都是为了这个。”

徐来靠在一旁,四处看了看:“你那徒弟怎么不见?”

“回老家相亲,还不知道会不会回来。”汤先生给他泡了一杯茶:“这批定制西服的钱来得太及时了。”

原来上海的斗争形势越来越复杂,以前各学校学生、工人还能上街游行,现在一则是日本人的高压政策,二则是汪伪的成立,混淆了一部分上海市民的视听......

有许多想报国的青年,急切不得入门。

汤先生和他夫人向淑芬一合计,报请延安高层,建议利用那条安全的隐蔽通道,将这些进步青年送到延安,为组织输送人才......

可经费一时没胡着落,送了几批爱国青年后,又不得不中止.......

现在好了,又有了启动资金......

“这茶好喝,只是贵。”徐来搁下茶杯:“我马上去趟八号仓库,那批面料等下送过来,你就卯足劲开工。”

汤先生刚高兴没多久,就摇摇头:“我一个人哪做得了这么多订单?”

“......可以外包给其他裁缝店。反正他们给的工价比市面上三倍还要多...”徐来微笑着盯着他,那神情仿佛在说:我负责揽生意,至于其他,你自己解决。

汤先生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做衣服我可是外行。

“你自己看着办”这句话向来是汤先生的口头禅,现在总算是轮到徐来占了一回先机......

汤先生看在有经费进账的份上,也不计较他的揶揄,自顾自开始一张张登记订单,将身高三围差不多的归类,这样等面料来了,再打版就容易得多......

见他埋头做事,徐来再待在这里,也觉得自讨没趣,还是又去了八号仓库......

看着徐来的背影,汤先生放下划粉,微笑着拿起自己的茶杯,轻啜了一口,又打开了唱片机,从铜制大喇叭里流淌出京剧片断“捉放曹”的唱词:

“......听他言吓得我心惊胆怕,

背转身自埋怨我自己作差,

我先前只望他宽宏量大,

却原来贼是个无义的冤家,

马行在夹道内我难以回马,

这才是花随水水不能恋花,

这时候我只得暂且忍耐在心下

既同行共大事必须要劝解与他.......”

汤先生哼唱时一反平日里的温文尔雅,眉头舒展,那叫一个神采飞扬,一点没有唱词里陈宫对曹操的担忧......

七十六号医务室里,躺在手术台上的小婉,在无影灯的照射下,原本没有血色的脸,显得更加苍白。

主刀医生正在为她取出她身上最后一颗子弹......

“咣当~”子弹成功取出,被扔在手术盘上。

那沾着血迹的子弹散落在手术盘上,显得格外狰狞......

可是小婉胸口却在此时剧烈起伏......

“快!快!拿氧气瓶过来!”主刀医生发现了她的异常......

副手冲出了手术室,碰到正好扛着氧气瓶的特务过来......

看着吸着氧气,恢复平静的小婉,主刀医生这才记得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守在手术室外的吴四宝敲了敲门,主刀医生出来,摘下口罩:“性命暂时是保住了,等她身上的麻药药效退去,观察二十四小时后,再对她进行审讯为好。”

吴四宝这才如释重负,转头命令身后的手下:“你们轮班每天二十四小时守在门外,不得有半点纰漏!”

“是!”手下均应声回答......

川岛梦子得知小婉伤重,也来探听情况。

李士群几天都没得空去聂露那里,此刻的心都飞到她身上,见川岛梦子又来了,脸上不得不堆满了笑脸:“梦子,你这半是欢喜,半是愁的...”

“李主任还真是洞悉人性的高手。”川岛梦子更不想跟他兜圈子:“不管你们怎么利用小婉,到最后,她必须得死!”

看着她咬牙切齿,李士群顿时明白了她的来意:“你想你丈夫的小情人死,但又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莫非,你还想着与你那窝囊废丈夫再续前缘?”

“养条狗,久了都会有感情,更何况还是个人。”川岛梦子说着连自己都真假莫辨的话:“况且,只要小婉她消失在这世界上,我就可以安心抚养帆帆,这样日久天长,帆帆也会忘记小婉这个亲娘。”

李士群为她削了一个苹果:“梦子果然比一般女人大气。”

“你少恭维我。”川岛梦子夺过他手中的水果刀,插在苹果上。

她用水果刀挑起苹果吃着:“不错,很甜。”

帆帆才一岁多,只要时过境迁,这么小的孩子,自己再多多相处一些时日,等他再长大一些,就会彻底忘记小婉,忘记这个生他的生身母亲。

想想她都觉得那该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一件事。

川岛梦子唇角不自觉上扬,可这看在李士群眼里,却显得十分诡异:这女人八成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