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把水搅浑。”
看着小樱不解的眼神。
我说出了心里计划了好久的想法。
我说：“现在镇上的人越来越多，一旦哪里有了消息，大家就会一股脑的冲上去。”
“我们肯定要想一些别的办法。”
小樱好奇道：“你有什么办法啊？”
“是把头跟你说的？”
我摇头：“当然是我自己想的。”
小樱的脸色变得有些怀疑：“把头不在，你可别闹出什么幺蛾子，坏了把头的大事啊。”
“怎么会？”
我白了她一眼。
吃完饭，我把大家叫在一起。
308房间，一会儿就坐满了一屋子人。
王峰让赵霄关门，皱眉道：“罗老弟，怎么了，出情况了？”
我连忙摇头：“没有，峰哥。刘把头已经去了RL市，这段时间我们也不能闲着不是？”
“所以，叫大家开个会。”
“我想搞点事，把水搅浑。”
听我说完，大家表情各有不同。
惊讶，怀疑，好奇……
赵霄挠了挠头，笑道：“罗把头，不是哥们不信你，现在镇子里到处都是来历不明的人，恐怕都是炎黄会的那档子事吸引来的。”
“这时候，要低调才对吧？”
保哥道：“罗把头已经很低调了，这事肯定在暗中进行，我们都不露面。”
瞎子刘道源开口道：“罗把头，您说吧，大家商量一下看可不可行？”
我说道： “计划很简单，我准备在附近的山里里弄几个假墓，放一些妙手佛的赝品进去，然后去镇上放出风头。”
“这些赝品短时间里不会有人看出有问题。”
“只要假消息足够多，就算有真消息混杂在其中，也不会有很多人注意到。”
王峰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罗老弟，你不愧是刘把头的弟子，学到了他狡诈的精髓啊。”
“怎么安排，你说吧。”
我点点头，王峰算是认可了。
其实对于王峰我还是很想拉拢的。
把头说之前听说过这个人。
北派这边，道上叫他战国王，意思是专门做春秋战国的东西。
但是把头和他不熟，也没合作过。
只是听说人品还可以，比较大方，舍得给朋友让利。
“我在附近找几个墓，赵霄你负责弄开，峰哥和我判断年代和规模后，保哥和马老二深夜把东西放进去，再把土都回填好。”
“墓的规模嘛，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
“刘道源负责把消息散出去，把人都引到假墓那边。”
小樱急忙道：“那我和慧姐呢？”
我说：“你们两个也有安排，就是用无人机看一下附近山地的地形图，然后把它画在纸上，供我和峰哥参考。”
这事，之前她们两个就干过。
慧姐笑道：“真能用上啊，还好这次我带来了，无人机就放在车子后备箱里。”
这天深夜。
外面雷声滚滚，下了大雨。
我和王峰在罐头厂的仓库里，借着微黄的灯光和强光手电，一样样的判断这些妙手佛高仿古董的年代。
再把它们搬开，分类。
四周非常安静，只有雨声和我们敲击和搬货的声音。
不得不说，这是个技术活儿。
虽然我自诩这几年跟着把头长了不少见识。
但是古玩行里有一个不成文的现象。
再厉害的专家，往往也只是敢说自己专精于某一两类古玩鉴定。
千万不敢说，自己样样精通。
因为，鉴定需要用到的知识实在是太庞杂。
完整的知识体系、广博的见识、丰富的实践。
缺一不可。
“你小子知不知道这个妙手佛到底是什么人？手段真是匪夷所思。”
王峰蹲在地上，用强光手电照了几件哥窑后，表情凝重说道。
我苦笑一声：“很惊讶吧？这批货要是散出去，轻轻松松值九位数，可惜都不真。”
“据我所知，妙手佛只是个代号，真正的身份，就连关中的秦家都没查到。”
“上次秦家出面保我，妙手佛直接逃出关中了。”
王峰抬起头，深深看我一眼：“关中秦家？跟你有关系？”
我笑了笑，没搭话。
秦老爷子救了我的命，我欠秦家一个大人情，又怎敢在外面乱说话。
“这几件哥窑我看过，最高明的地方反倒不是技术，而是对买家心理的把握。”
我干脆坐在地上，对王峰说道：“峰哥，这几个哥窑，都是官器。”
“但是都有缺，可以从缺口看到内部胎心的颜色和沁色的分布。”
“问题就出在这里。”
王峰点点头，皱眉道：“不错，这东西赝品多，很多人其实不知道怎么辨别金丝铁线的真假。”
“早些年我开店的时候，收了一批豫省的碎瓷片，整整一箱子，是当地人从地下十几米挖出来的。”
“当时那一箱子货，才两千块钱。”
“后来过了半年，那人又找到我，要求出五倍的价格买回去。”
“我当然没答应，后来他就再也没来找我了。”
我好奇道：“那箱子货你卖了多少钱？”
“三十多万吧，都是好东西，放在现在也许值大几十万了。”
王峰指着其中一个青色的圆口垂腹的哥窑裂口。
“紫口铁足，这裂口的薄釉，露出灰黑泛紫，没毛病。”
“哥窑聚沫攒珠，其中的气泡如珠隐现，要说这是假的，没显微镜我真不信。”
王峰叹了口气。
眼里充满了震撼和不解。
别说他了。
妙手佛第一次出手，是那件纯金的太子金颅。
当时我都没注意到。
金颅居然被替换掉了。
我说：“哥窑最难造假的地方，在于器身上的“金丝铁线”，也就是鳝血丝。”
“这些金丝铁线是从胎中的紫金土里透出来的，开裂的年代越久，颜色越深，开裂的年代越近，颜色越浅。”
“还有那些釉里的气泡，仿品根本达不到这个水平。”
王峰对我竖起大拇指：“罗老弟厉害，比赵霄那个小子强多了。”
我说：“峰哥，赵霄真会配炸药？”
王峰神秘一笑：“他以前外号叫雷公，你说呢？”
“我估计你听到的这些雷声里，就有那么一两声，是这小子的炸药响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
对着王峰的背影问道。
“峰哥，这炸药可以炸土，能不能……”
“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