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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再加上光线昏暗还无法确认对方的身份,但我想我的判断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扶着墙壁,我无声地沿着厨房的内侧靠近,生怕自己在这寂静的黑夜中制造出声响惊扰了对方,通常来讲这种飞贼的身手都很不错,如果让对方察觉到我的存在,说不定立马就翻窗跑路了,这里人生地不熟,我还真没把握能够追上对方,必须更加谨慎些。

厨房间内微弱的一点灯光来自于电冰箱的挂灯,那身影便是在那下方摸索着,不时发出悉悉索索不可察觉的轻响,说来也奇怪,飞贼为啥会光顾厨房呢,行窃的第一选择不应该是客厅之类放置贵重物品的地方吗?

算了,谁知道呢……也许她已经光顾过客厅了,只是此行收获不多,顺便来厨房再逛一圈,这夜深人静根本没人察觉,她有大把的作案时间,根本不需要慌张。

但不管怎么说,今天我就要为民除害,将这个逍遥法外多日的女贼绳之以法。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几乎只有两三个身位,而那个身影还低着头浑然不知,太嚣张了,对方好像丝毫不担心会有人出没,俨然是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快到关键时刻了,我屏住呼吸停下脚步,估算了一下和对方之间的距离,大约有1米5左右,以我的身手应该可以做到纵身一跃,然后落地时一个利落的擒拿动作,将对方直接按倒在地,按照我在电影中看到的情节,这一套不解释连招不会给对方超过0.5秒的反应时间。

该动手了。

我将身体的重心下沉,随即腿部发力,向着幽暗的电冰箱下方跃去,很好,时机恰到好处,看来我的运动能力还没有退化,一切都和我预料的如出一辙。

除了……

咚的一声闷响,我的膝盖重重地磕在了一边敞开的橱柜门上,能不能随手关门……刚才的视角太过昏暗,我根本没有注意到边上会有障碍物。

这一声巨响显然也惊扰到了那个身影,对方的肩膀如触电般抽搐了一下,显然是受到了惊吓,眼见着身体逐渐站起,看样子是要逃跑了。

不能放弃这个绝好的机会,我忍受着膝盖住传来的剧痛,移步加速上前,对方蹲在狭小的空间中,想要重新起身没这么容易,我借此机会按住了对方的肩膀,另一只抓住了她的手腕,想学着电影中的警察那样将对方按倒在地。

只是对方的动作比我想的更凌厉一些,手腕轻轻地一翻动就挣脱了我的手掌,随即另一只胳膊翻转就是一个利落的肘击打在我的鼻梁上,一瞬间天旋地转的痛感袭来,要不是擒贼心切、意志坚定,换作常人恐怕当场就晕眩过去了。

我靠,果然电影里演的都是骗人的,什么擒拿格斗,根本不管用啊。

不行了,这样看来对方的身手明显在我之上,应该是惯犯,但就这样让一个飞贼逍遥法外吗?只能说不好意思,碰上我是你运气不太好。

我重新调整身体重心,将胳膊抵在对方的后背,利用体型的优势压制住了对方,毕竟是女性,她在力量这方面无法和我抗衡,对方几欲挣脱都被我牢牢地按住。

该落网了,我正在心中盘算着诸如“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一类具有装逼意味的总结性话语,身下突然传来一个惊惧的女声。

“你是干嘛啊?”

呵,现在知道怕了,当初入室的时候怎么没想到……等一下,我怎么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呢?

“不会是……”我有些心虚,手下的力气也不觉松了下来。

身下的那个身影借此转过身,借着头顶敞开冰箱中微弱的灯光,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对方眉头紧蹙、面色不善地盯着我,尤其是那双眸子,亮闪闪的但是却显得冰冷而极具进攻性,联想到刚才那下肘击,我顿时觉得不寒而栗。

“原来是王木枫啊,哈哈……真巧,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顾……轻……竹!这话应该我问你吧,莫名奇妙就被你按倒了。”

“抱歉,抱歉,我还以为……”

说把王木枫误认为女飞贼,她会相信这一说法吗?这么看来确实很奇怪啊,果然女飞贼进厨房是不应该存在的,刚睡醒头脑果然不太清醒……

好尴尬,本来以为是我深夜擒贼的精彩戏码,结果却变成了……算了,感觉事情这么发展下去,我可能要被警察带走了。

我做着道歉的手势,仓促地站起身,还没来得及站稳,王木枫脸上突然又传来惊讶的表情。

“小心!”她伸出手指指了指我的头顶。

我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紧接着便看到四五盒牛奶从敞开的冰箱门中滑落出来,我感到有些绝望,这个提醒给我的反应时间绝对也不超过0.5秒。

一瞬间,厨房间被乳白色的液体淹没,我也在牛奶盒的重击之下和王木枫跌撞着,相拥在一起。

“顾轻竹!”

“对不起,对不起!”

……

20分钟后,我和王木枫两人在客厅长沙发的两端坐定,气氛非常尴尬凝重,我悄悄地侧过头瞥了她一眼,后者拧着眉,看上去有些生气。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今晚确实是鲁莽了,以后见义勇为这种事得分一下场合,当然……谁能想到有人半夜饿了去厨房找东西不开灯,动作还那么谨小慎微啊!

刚才故事的最后,我和王木枫两人几乎是零距离相拥着,栽倒在翻腾的牛奶中,身上的衣服完全遭殃不说,王木枫的头发还深受其害,彻底被浸湿,光是洗头发就花了好大的功夫,因此后者现在看我的眼神也不太友善。

“抱歉,抱歉”,我再一次地道歉表示歉意,“绝对不是故意要……按倒你的,我是想到宋云水说过最近有女飞贼出没,还以为是厨房间进贼了,刚好又没有开灯,所以就……”

“所以你是在怪我咯。”

“哪里有!”

对方长叹了一口气:“还真是牵强的理由,不过是你的话,我勉强相信好了。”

怎么听到这话,不是很高兴的起来呢……

我揉了揉太阳穴,感到一阵头痛:“还真是个荒诞的夜晚。”

王木枫认可地点了点头:“我是半夜饿了,下来找点东西吃,但是我也没找到开关在哪,而且冰箱里只有冷冻的食物,真不知道云水把零食藏在哪里了……”

“零食这种东西就应该放在显眼的位置啊!”

否则我也犯不上挨到肘击了。

“没事吧?”王木枫侧过脸看了我一眼,看得出来她的气消的差不多了,只是碍于面子还是绷着脸。

尽管鼻梁上仍旧传来酸楚的痛感,我还是果断地摆了摆手:“没关系,不要紧。”

她忽地站起身,走到我的身边坐定,脸微微探过来了一点,似乎地想要观察我的脸。

一股薰衣草的清香袭来,我下意识地侧过头避开了王木枫的目光,后者不满的声音当即传了过来:“不想再挨打的话,就老实一点。”

“真没事,都是大老爷们。”

她的脸在客厅明亮水晶吊灯的照射下隐隐泛着绯红,但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没伤到骨头,还好我收手比较快,不然你可就遭殃了。”

“收手?”我瞬间捕捉到了关键词。

她嗫嚅着说道:“大抵有感觉到,刚才过来的人是你。”

“又没有说话,又看不到脸,这也能认出来?”我下意识地问道。

她侧过脸瞪了我一眼,打消了我继续追问下去的想法:“不要问的那么清楚……只是那一瞬间有那种感觉而已,所以收力了,但是又不知道你是要干什么,毕竟一上来就被按住……所以想着怎么也得给你点教训。”

“天地良心,我才不会干那种事。”我连忙辩解道,我顾轻竹行走江湖的名声一直都是很敞亮的。

“勉强能相信吧,飞贼出没这种事……但最后那下。”

我抿了抿嘴:“真的是意外,谁能想到牛奶盒会突然从冰箱中掉下来呢。”

王木枫沉思了一会,随即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但是接连被牛奶盒击中,白色液体从发尖淌下来真的很好笑呢。”

我也忍不住笑了:“还说我?你头发都泡在牛奶里忘了?”

“喂,作为罪魁祸首还笑,多少有些没良心了吧。”

“那行吧,谁让这个夜晚我不是很走运呢。”

随着两人的笑声逐渐消融在空气当中,诺大的客厅再度陷入了沉默,我看了一眼表,现在是凌晨三点多,刚才一出闹剧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倒是无形中感觉到了困顿,更何况大半夜就我和王木枫两个人坐在客厅当中,还是感觉有些怪怪的,再加上之前有了那么一出阴差阳错按倒王木枫的戏码,尽管两人嘴上都说着不在意,但气氛确实有些尴尬。

“要不就先回去休息吧。”我开口说道。

“嗯,等一下。”王木枫点点头,站起身在橱柜中翻找了一阵,随即拿出了一个透明的医药箱,笨手笨脚地从一堆药品中抽出了一张创可贴。

让富家小姐干这个,果然还是有点难为她了。

“给。”她将创可贴递给我,指了指我鼻梁处红肿的地方。

“谢谢。”我摸了摸鼻子,被肘击的地方还隐隐传来酸楚的肿胀感。

“怎么,难道还要我帮你贴吗?”她看着久久没有行动,开玩笑般地说道。

“求之不得。”

我也不知道今晚是怎么了,说话总是快过大脑的思维,这下原本缓和的气氛一下又变得尴尬了起来,正在我打算自我解围的时候,王木枫的声音传来。

“真是拿你没办法。”她从我手中拿走了创可贴,撕开了两侧的胶带,缓缓俯下身,比划着我鼻梁处伤口的位置。

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近,我看到了那双瞳孔,如星辰般耀眼绚丽,仿佛要将一切东西都吸入其中,连时间都恍惚静止,又是薰衣草,淡淡的清香萦绕着我,她的长发像是柔软的水草,牵引着我一步步坠入温存的深渊。

当然,一切美好在一股巨力触及到我的鼻梁时戛然而止,什么啊,这也太痛了!

王木枫有些心虚,但还是很傲娇地侧了下头说道:“第一次贴,觉得疼就忍忍吧,好歹是贴正了,就别要求那么多了。”

“你这手法也太暴力了!”

“你自己让我贴的,不能怪我。”

“行吧,算我自讨苦吃了……”

我捂着鼻梁,目送着王木枫笑着摆了摆手回到了三楼,随后我返回了自己的房间,还真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不过王木枫好像没有意识到,她还是没有找到宋云水不知藏在哪里的零食……

算了,接着睡吧,闹腾了一阵后我只觉得困意更盛,于是摸着鼻梁上的创可贴进入到深沉的睡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