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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月虽然看着像是一直和画家交谈着,但其大部分的注意力还是留在了暮喆那边,只求暮喆能尽快咽下最后一口气,不要再生事端。

它总感觉,如果暮喆不死的话,接下来将会发生不得了的事情,甚至可能会危及到自己的生命。

说起来很荒唐,但却随着暮喆异样的变化,那种感觉也愈加强烈。

他实在是弄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一开始需要凭借其他武器施展力量的人,现在却能自己孕育能量,而且还是这种极为特殊,甚至比之前拿刀的时候还要旺盛的多的能量。

而暮喆的气息,从一开始就总是给圆月一种感觉,一种「下一秒,下一击,下一次」对方就会死亡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要一直捶打下去。

可即便如此,暮喆的那最后一口气却始终没有咽下去,哪怕圆月控制着荧手使出了最强力的攻击,最快的速度,加快了整个过程进行的频率,而暮喆的那一股子气息一直在溃散边缘徘徊,却也始终没有要彻底沉寂下去的意思。

而也就在圆月与画家交谈的时候,暮喆的周身覆盖上了一层黑色的气息,给圆月一种更加不好的感觉。

画家可能没有多少感觉,但圆月清楚,如果暮喆再不死的话,那落入危险的可能就是它自己了,即便对自己的能力再自信,也压不下那种心悸感觉。

可即便圆月不断加大力量输出,以往摧枯拉朽的荧手,还是无法在第一时间将暮喆抹杀,甚至只一个眨眼间,暮喆就消失在了这个地方。

……

画家和圆月顿时错愕不已。

画家费劲的用眼睛扫视了一圈,疑惑的问道:“怎么突然消失了?他去哪里了?你感知一下看看。”

其实不用画家提醒,圆月也在第一时间搜寻无果后,便立马利用感应重新搜寻了起来。

不消片刻后,那只大大的眼睛不仅没有透露出一丝惊喜来,反而是透露出了浓浓的讶异。

画家也在一旁看出了不对劲来,立马问道:“怎么啦?他在哪里?”

圆月则是沉吟了片刻后说道:“感应不到!我完全感应不到!这里除了你和我,就只那个天窗建筑了。”

听到这话的画家,声音都不由得大了几分,粗粝的嗓子更是直接破了音道:“什么?不见了。怎么可能!!”

“难道……他已经离开了?”说罢还扭头看向了天窗位置。

圆月心惊不已,但还是立马否认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只能通过那个天窗才行,别说是你准备的那层玻璃了,我的荧手也还在上面呢!他是绝对绝对不可能通过那个地方离开的。”

画家有些百爪挠肝的问道:“那你说他到哪里去了?早知道你还不如直接同化他呢!总好过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要好。”

圆月不善的大眼球看向画家,那本来就不好的心情,在圆月的指责下变得更加阴翳,冷咧的话语也从口中传出:“注意你的态度,还有…你真的很蠢。”

“同化!?同化一直都在进行着,我的月光下就是同化范围,只不过月华圈能够加速这个过程而已。难道你忘记了我当初是如何同化整个小镇的了吗?”

“还有……你难道没有发现吗?现在在我身边的你,也在被同化中。”

画家一愣,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化成纯白的迹象,顿时有些不明所以,之前从对方给的幻想中,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吗?

圆月像是看出了画家的疑惑,嗤笑道:“呵,看吧!你是真的笨得像头猪,给你看你都看不明白。”

“你知道我的同化是什么吗?为什么他们会变得纯白,散发着和我一样的光?”

画家顿了顿,随后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也从来没有去想过。”

毕竟那一群人扎堆,面无表情,惨白如鬼的画面,怎么回忆怎么渗人,又哪还会去思考其中的蹊跷。

但其实这说不了画家蠢笨,就算他真的去思考,面对完全理解不了的事物,就算想出个花来也无法得到验证。

而圆月不断搜索着周围,一边将嘴角咧到最大,一边反问:“刚刚我虐打他的时候,你有没有那么一瞬间出现怜悯的情绪。”

画家面色一顿,什么话也没有说,却已经是给予了对方最好的答复。

圆月咧着嘴接着说道:“人……很奇怪,生长在黑暗中的心,却能生长出最为圣洁的光。”

“善良,怜悯,体谅,正直,踏实,宽容,勇敢,坚毅等等等等……它们如同希望那般耀眼而又洁白。”

“美味而又可口,让人忍不住就想咬上一口。”

画家瞳孔瑟缩,嘴巴都有些发干,但还是问道:“同化吞噬…希望…吗?那你还是希望吗?”

圆月顿时被画家逗笑了,咯咯咯的笑着说道:“你在想什么呢?能吞噬希望的……是绝望啊!!”

然而听到答案的画家却没有再次震惊,因为他已经体会到了。随即撇开萦绕在脑海中的那些渗人画面,又重新恢复了冷静模样,岔开话题问道:“既然你说他跑不了,那你找到他了吗?”

圆月顿时被噎了一下,一想起那个古怪消失的暮喆,那揶揄画家的好心情,也霎时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它的整个心情变得烦躁不已,不耐烦的回道:“找不到找不到找不到,那都找不到,一点他的气息都没有。”

“倒是找到了他的刀,可就是没有见到他的人在哪里?”

画家没有理会圆月的抱怨,反而是陷入了思索,褶皱的脸皮耷拉着,凹陷的眼窝衬显得他整个人像是一只恶鬼那般。

其实画家不像圆月说的那样蠢笨,只不过是圆月一直用着自己知道的,来嘲讽画家不知道的罢了。

片刻后画家才悠悠的开口问道:“在你的感知中有哪些地方是你看不到的吗?”

圆月以为对方是要嘲笑自己,立马嗤笑道:“呵,怎么?你想嘲笑我吗?我照亮的地方都是我能看到的!这里有哪里是我照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