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生继续研究起符篆。
方长生正在研究的是水墙术的符篆。
水墙术符篆工作室有现成的，而且这里还有一本藏书，里面有着水墙术的二十六种符文构造。
这些符文构造如果让方长生反推的话，他最多只能想出五种。
参悟这些构造，让方长生大开眼界，让他的思路得到不断的开拓。
“水墙术普通版本为五道基础纹路，这五道基础纹路可以理解为水墙术的基础单元，以此基础单元再添加的纹路就是增幅单元，结构稳定的基础单元可以添加更多增幅单元。”
有了这个理论认识后，方长生发现构造符文变得简单了起来，那些晦涩难懂的符文构造在进行拆分后，理解起来也容易了。
“原来如此，这个八道基础纹路的符文构造，这五道为基础单元，剩下的三道为增幅单元，这两道起弯曲和延伸的作用，是为了改造水墙的形状，最后的一道则是增加灵力输入，能起到增强水墙术防御的作用。
这个九道基础纹路构造，三道增加灵力，一道吸收伤害。这种构造防御最强，但四道已经是极限了，不能再往上增加增幅单元。”
“不过如果可以进一步改进基础单元，让基础单元更加稳定的话，理论上就能叠加更多的增幅单元。不过这本书上没有记载，是不是这条路行不通呢？”
方长生不是一个绝对相信权威的人，尽管写这本书的人水平远在自己之上，连他都没写出第二十七种符文构造，或许这就意味着根本不存在第二十七种，但方长生还是想试试。
五道基础纹路的基础单元，书本上已经给出了最稳定的最优解结构。
既然如此，他能不能增加多一道基础纹路呢？
这个思路应该没错，但难度太大。
五道基础纹路恰好构成了稳定的结构，增加还是减少都会破坏这种稳定。
相当于要推倒整个构造，重新构建出一个全新的。
想法很好，但实际做起来很难。
方长生发现自己知识还是浅薄了，想要无中生有的创造出一个新的构造，这谈何容易。
知识不是靠着灵机一闪，天赋更不是能立刻变现成知识的东西。
方长生尝试了二十多种组合，浪费了五张符纸。
这还是方长生尽可能省着用，每一张符纸都最大程度的利用起来，才堪堪浪费了五张。
“唉......太奢侈了，浪费了五张符纸还没有产出，十张符纸一学分，一学分三万，这里我就浪费了一万五了。学符篆原来这么耗钱......”
哪怕浪费的不是自己的东西，哪怕千大师让他随便用，但方长生还是忍不住心疼。
“嗯，创意不错，这两道的想法挺好的，虽然稚嫩了一点。”
千大师的声音冷不丁的从身后传来。
方长生被吓了一惊。
“千大师！”
千大师全部注意都放在方长生用作练习的废符纸上。
“这一道构思很大胆，如果继续琢磨下去的话有成功的可能，只是你积累不够，不然你可以顺着这个思路继续推演下去，而不是将这条思路彻底放弃。”
千大师从书架上熟练的抽出三本书籍“我觉得你可以参考这三本书，能帮助你找到继续解题的思路。”
“好的，谢谢千大师。”
千大师点头。
转念道：“刚刚听小三说，你想要解除兑换限制？”
“呃......”
王轩学长怎么又说出去了。
“你不用找别人了，我已经给你解除了，只是一件小事。”
“哈？好......谢谢千大师。”
“嗯。”
千大师答应了一句，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工作室。
方长生满脑子疑惑。
千大师该不会是特地回来跟自己说这件事的吧？
但是为什么啊？
没一会，王轩就回来了，笑眯眯的看着方长生。
“学长，你到底为什么啊？”
“嘻嘻，师父过来了吧？”
“我不明白。”
这种事不该是千大师主动替他做的。
“我不是说了吗？虽然还没确立关系，但师父已经将你当作弟子，你有困难当然得找他。师父特地过来跟你说一声，就是表明这个态度的，对了，他有说吗？”
“说什么？”
“我就知道师父不会说，师父的性格也别扭得很，说起来你跟师父的性子很像。
我只是提了一句你要找人帮忙解除兑换限制，他什么都没说，自己就跑过来了。师父他老人家的性格一定不会跟你说，你只能找他帮忙这种话。”
“我更加不明白了。”
方长生苦笑道：“千大师如果想收我做徒弟，该是我讨好他才对的。”
“哎哎！这话说的，师父那能叫讨好你吗？是对后辈的关心！”
王轩将一瓶丹药塞到了方长生掌心里“里面有两颗混灵丹，我那里剩两颗，自己又用不到，正好给你了，算是见面礼吧。”
方长生想拿回去给王轩“这太贵重了！”
“你就拿着吧，别跟我客气了！你师兄我可是凝气六层，你知道什么概念吗？混灵丹我都当糖豆吃，对我没什么价值。我一个当师兄的给你两块糖，你还要塞回给我，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
“没有，我只是......”
“好了，给你的就收好，说声谢谢就好了。”
“......谢谢。”
王轩和千大师，都是方长生所无法理解的。
在他的认知里，没有人会无来由的对你好，甚至不求回报。
这是一种复杂的、全新的、方长生从未接触过的关系。
不是朋友，不是亲人，也不能说是陌生人。
巨灵对方长生的好，方长生可以理解，因为他们存在利害关系。
作为班主任，巨灵希望三班能更好，方长生越优秀，越是能打破常规，对巨灵而言是一件好事。
邱珊珊对他的好，方长生将其理解为这是一种孤独，邱珊珊对社交的需求。
但是王轩和千大师呢？
他们孤独吗？
他们跟自己建立关系的必要需求，存在吗？
王轩让他不要拘谨，但这是方长生无法做到的。
他不理解。
对于他突然获得的幸福，方长生内心只有满满的怀疑，怎么都不可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这是一段不平等的关系。
王轩和千大师无法从自己身上获取到等价的东西。
但他们却都好像理所当然一般。
师徒？
师兄弟？
这到底算是一种怎样的关系呢？
方长生肚子有点饿了。
在看时间，居然已经下午三点半了。
从上午符篆课结束到现在，方长生不是全身心的投入到符篆当中就是去刷学分，根本顾不得看时间。
现在才注意到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方长生去了趟饭堂，现在已经过了饭点，饭堂没有吃的。
饭堂不做晚饭真是一件很离谱的事情。
实在不行的话，方长生只能提前离校了。
也不知道早退需不需要请假。
不过下午没有课，早退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方长生。”
“寒薇？”
方长生看到寒薇走来，疑惑道：“你找我？”
寒薇愣了愣，摇头道：“刚好经过看到你而已。”
“哦。”方长生指了指饭堂“你也饿了？饭堂没吃的了。”
寒薇立马道：“你等我一下，我立刻让人准备吃的。”
“啊？”
“很快的，你想要吃什么？”
“我都可以......你哪里准备吃......”
寒薇已经拿出微脑，拨通了电话。
“是我，立刻让厨师准备两份吃的送来学校门口。牛扒可以吗？”
方长生有的错愕，但还是点了点头。
“两份牛里脊，其他配菜和甜点你看着安排，我这边两个人，种类多一点。”
方长生咽了咽口水，不解道：“这是哪家外卖？要多少钱，我转给你？”
寒薇摇头“我家厨师，不需要跟我计较这些。”
厨师！
这就是家族子弟吗？还真的像电视剧里的那样，有专门的厨师啊！而且听寒薇刚刚的电话，这厨师还包送餐，简直就是离谱！
“司机最多几分钟就能送过来了，我们一起走去校门？”
好吧，是方长生想多了。
有厨师的家庭怎么会没有司机呢？
“我听说符篆的千大师对你特别赏识。”
怎么听说的？你在班里还有眼线吗？
方长生没有问出来，而是说道：“嗯，千大师对我挺好的。”
“他应该没有这么快收你为徒，收徒是大事，需要慎重考虑。不过现在已经有了第一步，只要你跟他处好关系，进门也是迟早的事情。”
“怎么你也知道？”
王轩知道千大师有收徒的心思很正常，但寒薇又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千大师是出了名的收徒狂魔？也不对啊，千大师也才只有三个徒弟。
寒薇解释道：“高校的主要势力可以分为两大体系，家族和师门。家族以血缘为纽带，师门则以师承关系为纽带。千大师的师门为血尘一脉，祖师为血尘子，千大师是其二代弟子，也即血尘子的徒孙。”
“还有这种关系。”方长生恍然大悟“也就是说师门是通过收弟子来扩充自身势力，跟旧时代的宗门制度好像......”
“以前的宗门其实就是现在的高校，部分规则和目标都是一样的。都是通过择优选择弟子，通过招收弟子扩张实力和影响力。师门是建立在宗门或高校同一背景下，加强彼此联系，划分小圈子的一种手段。”
这些事情寒薇从小耳濡目染，对这些事情也都有自己独立的判断，其实很多事情剖开外在，其内核是一样的。
不管是家族还是师门，说到底都是一种划圈子的利益共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