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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梁大富的凶器是缆绳。”

达叔将刚打印出来的化验报告递给了时崇。

报告显示,钓鱼艇船舷上固定救生圈用的缆绳上,有多人残留的皮屑和血迹。

“可惜因为海上气候条件恶劣,大部分dNA都被分解,只提取到李丽和梁大富的dNA。”达叔遗憾地说道。

李丽就是最后一位死在梁大富手上的被害人,多亏了她的遗体和行踪提供了诸多证据,才最终完整了这个案子的证据链。

“三片指甲的dNA检测结果出来了,我们在其中一片指甲提取到部分残缺的dNA片段。”

“经过比对,我们发现这些残缺的dNA片段与梁大富的dNA至少有百分之三十的相似之处。”

竺姜姜走进办公室说道。

这些dNA片段来自于女性,也就是说其中一片指甲的所有者正是梁大富的母亲。

梁大富的父亲在他十二岁那年因酗酒摔入海中意外身亡,此后梁大富的母亲把梁大富扔给乡下的婆婆抚养,再婚另嫁,直到十一年前因为食道癌病逝。

“梁太太曾反应梁大富的家暴行为是从十一年前开始的,我猜测他母亲的死可能就是触发点。”

女王蜂单手盘起长发,拿着桌上的豆浆喝了起来。

梁大富的案子时间跨度长,被害人多,案情复杂。

这几天为了节省时间尽快结案,大家都是在车上或办公室吃早餐。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让蓝波以十一年前到七年前为节点,盘查了梁大富的交际圈和静海关于年轻女性的刑事案件。”

竺姜姜把调查到的资料贴在了布告板上。

之所以到七年前为止,是因为据梁太太的口供陈述,椰子螺是七年前搬家的时候扔的,所以这三个被害人出事的时间必定在这四年间。

“赵英,静海大学学生,聚餐后回家的路上,被人J杀在酒吧附近的小巷里,死因为机械性窒息,左手无名指远端末节被凶手整个切下带走。”

竺姜姜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道。

“我把梁大富的指纹与凶手残留在赵英皮肤上的唯一一枚指纹进行比对,结果显示吻合。”

另一个受害者是于燕,职业便利店员工,下班途中遇害。

这一次梁大富明显更谨慎,没有在于燕身上残留任何证据,也没有直接切掉无名指远端,而是选择在事后直接用铁钳把无名指指甲拔了下来。

两个案子相距两年,作案工具和作案手法都有所区别,所以当时并没有引起静海市警方的联想。

“九年前梁大富曾经在静海大学附近卖过早餐,我想这也正是他盯上赵英的原因。”

竺姜姜对这两起命案都做了全面的调查,逝者已矣,能为这些悬案找出真相就是对家属最好的交待。

“原来如此!难怪我老觉得这人眼熟!”

突然说话的是刑侦一队的队长邱志文,他厚实的大手捏成拳砸在办公桌上,满脸自责。

七年前他还是刚加入刑侦一队的普通警员,曾经跟随同事到于燕事发地点附近的大厦询问情况。

而梁大富,正是那栋大厦的值班保安!

“我记得那时候我们问他十二点到一点在哪里,有没有留意到什么动静,他说那天晚上他老婆过来给他送过宵夜……”

想必梁太太去送宵夜的时候没见到梁大富,也只以为他去了pc。

pc本来就是违法行为,自然要为丈夫打掩护。

“队长,实验室发来新的检测报告。经比对梁大富处理指甲时所使用的酵解剂和乳化脱脂剂,与猎人案中人皮鞣制时所用的成份完全相同。”

竺姜姜微微有些惊讶,她看向刚刚挂断电话的时崇。

对比检测报告只是她下意识的想法,梁大富既然对王四喜惺惺相惜,也很可能会在聊天室中结交有共同爱好的朋友。

结果,果然不出所料!

“是时候回去了。”时崇沉声道。

刚刚正是蓝波打来的电话,蓝山市警方在天台寺的文殊菩萨殿发现了一具被剥皮的女尸!

……

“咚!”

男人把僵硬的尸体扔在车厢内侧的夹层中,扯了一张白色的塑料布盖在了上面。

车厢内整体以白色为主,等冰霜凝结以后,这块白色塑料布会变得更不起眼。

男人哈了口热气,忍着疼痛拨开悬吊的白条猪跳下车厢,抬眼就看见了站在车尾的小女孩。

小女孩大约六七岁的样子,头发剪得极短,身上的短袖和长裤松松垮垮,看起来不太合身。

“怎么跑出来了,做噩梦了吗?”

男人话音刚落,看着小女孩茫然的脸,才想起来女儿听不见。

他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往驾驶室指了指,示意她自己回去。

所幸小女孩非常听话,她手脚并用地爬上了驾驶舱的后座,在休息室的小床上躺了下来。

“不许出来,好好睡觉。”

男人瞪着眼比划了一个挨打的手势,把前后排中间的帘子拉了起来。

银月东坠,天色将明,得加快速度了。

高速公路上行驶的车辆不多,没有堵车的烦恼。

为了避开前方的检查站,男人提前从匝道开了下去,仗着自己对地形的熟悉找到了一条坑坑洼洼的乡村小路。

这条小路是从蓝山通往云河市的捷径,本来立了几个限行的石墩,可惜早已被过路的司机搬开。

“该死的,能扔在青龙市就好了。这些狗腿子闻到点味道就尿得到处都是,人海战术有什么用,真以为不动动脑子能抓得到人。”

很快,目的地到了。

男人熟练地关灯熄火,瞄了眼安静的休息室,扔掉嘴里的烟蒂一步一步挪了下车。

道路两旁是一片片茶园,打了霜的枝条绿意尽褪,规模跟蓝山和青龙交界处的万亩茶田比起来差点意思。

男人背着冒凉气的尸体沿着田埂走了进去,日渐孱弱的身体让他行动越发艰难,没走多远就开始喘起了粗气。

还没达到心中预想的位置,远处忽然响起了犬吠。

“靠!”

生怕被人发现,男人啐了口唾沫,把尸体往田里一扔,转身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