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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吉普车,停在了院中。

车刚停稳,王伟峰从驾驶室里疾步下车,拉开了后车门。

“爸,你慢着点……”

大爷稳稳站定后,曾繁宇已快步上前。

四手相握,摇晃得老头儿一阵摇摆不定。

老头儿手上的拐杖,也跟着一起一落地直劲儿点地。

有那么两下子,直接就怼老头儿脚面子上了。

曾繁宇抢先说道:“刚听你侄儿说你要来,我这可是屋都没进,一直在院子里等你呢。”

大爷听了,一皱眉头:“这么大的领导,你说这话,不是磕碜我老头子吗?”

看了看院子里一大群愣眉愣眼儿的人,又接着说道:“这些人,这都是干啥呢?我没耽误你事儿吧?”

“开个现场会,该说的也都说完了……”曾繁宇说道,“老钱,你这个侄子,干得可是真不错呀!”

大爷回过头,拿白眼扫了钱亦文一眼,说道:“老曾啊,年轻人,还是少给他戴高帽子。

“你夸得多了,他小尾巴该翘天上去了。”

说完了,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笑得柳家的叔侄俩不知如何是好了。

不笑?是不是算不捧场?

笑?有你啥事儿,你咧个大嘴在那笑?

显你牙白呢?

笑了一会儿,大爷又说道:“年轻人,不能老夸他,得多教育,多帮扶。

“老曾啊,你管经济,他做买卖,你正好是能管着他的人,以后可得多帮我管管他啊!”

大爷的这一番话,虽有点长,但语气的侧重点相当明确。

就最后这句“多帮我管管他”,吐字最清……

身后的一大群人,都听得明明白白,曾繁宇怎么会听不明白?

曾繁宇客气地说道:“老钱呐,你的侄子,哪轮得到我管啊?”

大爷正色说道:“你看,当年你的外甥,我可是拿着当亲外甥给你管的。

“这是我的子侄,那就是你的子侄。

“你要是拿他当外人,对劲儿吗?”

曾繁宇点头说道:“嗯!说的对!”

当年,自己的外甥参加工作前,是在人家老钱的手底下锻炼了小半年。

虽然这个外甥不怎么争气,但毕竟仕途的第一步是从三十六厂迈出的,是在老钱的手底下成长起来的。

曾繁宇眼光扫过钱亦文,突然一拍脑门子:“哎呀!还差一个环节。”

想了想,又对大爷说道:“老钱,你先找地方坐一会儿,我去收个尾。”

“好,有始有终,是你作风!”老头儿微笑着摆摆手,示意“去你的吧”。

曾繁宇重新落座,开口说道:“这该看的,咱们大家也都看到了;

“该说的呢,我也都说了。

“这条发展之路,就得你们自己往下走啦!”

领导简略总结后,对柳敬言说道:“柳场长啊,咱们青峰山鹿场,是不是也该表个态呀?”

柳敬言站了起来,点头称是,正待上前——

身边,柳彬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

那边,曾繁宇接着说道:“柳场长啊,你看是由你来说,还是让小钱来说呢?”

柳敬言愣了一下,深深佩服起身边的叔叔来。

这一步,迈出去容易,可要想往回撤,那可就难了!

“领导……”柳敬言小心说道,“小钱懂业务,还是由他来代表青峰山鹿场吧。”

说罢,又讪讪地坐了回去。

“好!”领导率先拍起了巴掌,“那就请小钱同志代表青峰山鹿场,说两句吧。”

一片掌声中,钱亦文被迫走到了前边,稍显窘迫。

大场面,见过。眼前的,还真不算大。

场面话儿,倒是会说。

但他不太愿意这么说话。

前世,刘秘书总结的好:我们钱总,开会讲话,总共就分三步。

第一段,我找你们来干什么;

第二段,什么事儿该谁干;

第三段,什么时候能给我结果……

多一句废话没有。

说完就走,连鼓掌的时间都不给留。

但今天,他知道曾繁宇有意给他露脸的机会。

给脸,不能不要……

“嗯……咳咳……”清了清嗓子,钱亦文说道,“其实,也没啥可说的,该说的领导都已经说过了。

“我就是觉得,咱们是赶上了好时代,碰到了新机遇,又有政策的扶持,和领导的关爱。

“这样的好条件下,要是还干不出个样子来,那就得从自身找找原因了。

“下一步,我们准备围绕着地产药材,进行资源的深度开发。

“各位有啥需要我们青峰山、需要我钱亦文帮忙的,就说话,冲这一方水土,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青峰山,虽然做出了点成绩,但也算是刚刚起步,很多方面也需要大家多扶持,有意向合作的,咱们都可以坐下来谈。”

说到这里,钱亦文退后一步。

“完了?”曾繁宇见他没有再开口的意思,问道。

“完了!”

“这就完了?”领导哈哈一笑,“完了,咋没人鼓掌呢?”

人群反应过来,纷纷鼓掌。

“柳场长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领导问道。

柳敬言闻言,脑子一边快速旋转着,一边起身说道:“各位,一会儿先别急着走。

“青峰山略备薄酒素菜,招待一下大家……”

人群散开,各自活动起来。

大爷和曾繁宇,缓缓走在通往山脚的小路上。

前行不远,就是刚刚进入状态不久的鱼池。

大爷说道:“老曾啊,真羡慕你呀,年富力强,还能活跃在第一线为社会主义做贡献。”

大爷当年从部队上回来时,曾繁宇是省领导的秘书。

大爷的首长打给省领导的电话,就是他接起来的。

领导听完电话后,那副为难的表情,他至今记忆犹新。

当年,让曾繁宇深感奇怪的是,为什么一个刚从部队回来的警卫员,就能当上三十六厂的保卫科长。

看年龄,也没比他大几岁,但却比他大了四五级……

后来,和钱君的交往多了,他知道了钱君为首长挡枪的事,知道了什么是过命的交情。

再后来,老首长过世了。

每年依然还有穿着制服从燕京来的人要省领导接待,然后再带着来到三十六厂,去见厂里的保卫科长。

他一个做了多年秘书的人,这些事儿,看不懂吗?

“老钱, 你才比我大几岁?你也不老啊!”曾繁宇微笑着说道。

“还不老?你看,回个老家,都得人照顾着了……”大爷说完,一指后边跟着的人,哈哈大笑。

两人身后,是钱亦文和他的属下,还有钱亦文的姐夫厂长王伟峰。

曾繁宇慢下脚步,笑着说道:“老钱哪,再过三两年,我也退了。

“等我退了,要是能有一个管着一万人的厂长给我开车,我也知足了!”

钱君和曾繁宇缓步聊天的时候,钱亦文逐个叫过刘文秀、孟小波和阎春生,一一嘱咐了一遍。

三人又都分别折返回去。

鱼池边,王伟峰放下手里两个精致的小包。

打开来,是两套渔具。

大爷指着钱亦文说道:“这孩子,听我说你有垂钓的雅兴,特意托人从岛国那边给你买了套鱼竿。”

钱君一边说,一边拿起一根儿来,一节节抽出,说道:“买就买呗,还非得给我带一套……

“老曾,你说人家这玩意儿是使啥造的呢,比竹子的可是轻多了。”

这个时候,还是这种竹制的鱼竿……

“哎呀……这得花多少钱,你这孩子,买这东西干啥?”

曾繁宇一边埋怨着钱亦文,一边迅速操起了另一根儿,心中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