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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亦文说道:“王哥,上回和李长丰一起吃饭的时候,咱哥俩就约定了要找机会好好喝点,一直都没兑现,怪不好意思的。

“今天正好赶上了,咱哥俩一会儿好好喝点。”

王维忠一边低头捻着烟卷,一边说道:“以后有的是机会,不差这一两天。”

钱亦文突然问道:“王哥,李长丰进去了,你知道吗?”

“知道……”王维忠弹了弹烟灰说道,“一个系统的,他进去的时候就通报了。”

“现在咋样了?”钱亦文问道,“我听说,抓他的时候,可是负了伤了。”

王维忠说道:“好得差不多了,落了个点脚儿。

“前段时间我听说,正审着呢。说是审完了,就往北安送了。”

钱亦文低头琢磨了一下,问道:“王哥,你去看过他?”

“没有!”王维忠说道。

两人正说着话,一辆车在他们身边停了下来。

钱亦文一看,这不是三十六厂的212吗?

车门开处,大爷、王秉春和刘丹凤走下车来。

“大爷,你咋来了呢?”钱亦文惊讶地问道。

大爷瞄了他一眼,说道:“我寻思这么大的事儿,让人家捎礼不对劲儿。

“正好我上你公司,碰上现成的司机了,就一起来了。”

大爷一边说,一边指了指王秉春。

王维忠在一旁说道:“你快招待客人吧,我得赶紧去老刘家了。”

“王哥,那咱们有空再约啊!”钱亦文冲着王维忠的背影说道。

“嗯……”王维忠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

“这谁呀?”大爷问道。

钱亦文说道:“平安供销社收药材的,我最早那俩钱儿,都是从他这挣来的。”

大爷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说道:“看面相,是个厚道人儿……”

钱亦文微笑点头。

大爷,你说的,还真对。

只是,太多的事儿你不知道了……

王维忠刚走,董长贵迎了出来。

亲家的到来,让董长贵很是高兴。

原本,董长贵对亲家钱君是有偏见的。

<包括各位看官在内,谁没有呢?>

但相处几次过后,觉得并不像他原来心里想像的那样。

这老头儿官威虽在,对家里的这些人,却也没什么架子。

昨天,英子说三十六厂出了点麻烦事儿,老头儿这些天不方便四处走动。

捎来的十块钱礼钱,英子都交到账桌子上去了。

让老董头儿没想到的是,今天亲家却到场了。

“亲家!”董长贵老远就伸出了手,“正愁四凤子那些长辈们没人陪呢,你就来啦。”

“我?”钱君哈哈一笑,“我这一不能喝酒,二不会唠嗑儿的,能行吗?”

“太行了!”董长贵神叨叨地小声说道:“我跟你说亲家,四凤子的一个大爷,在吉春政府上班。

“你不来,他就是今天级别最高的。

“我本来让树果他大爷陪了,这回你来了,就不用他了。”

钱亦文一琢磨,难怪这小两口的工作说调就调过去了,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英子见了刘丹凤,忙走过来打招呼:“姐,正典礼呢,快进来看看!”

刘丹凤摸了摸肚子:“我这‘四眼人’,还是别往人家跟前凑了。”

传说中的四眼人……也可能是六眼人,甚至更多……

“还有这说道儿?”钱亦文问道。

大爷在一边说道:“老辈流传的东西,信不信的不说,先敬着吧!”

董长贵对钱亦文说道:“一会儿你也有任务,陪四凤子的哥哥、姐夫们。

“我听说,她三姐夫做买卖挣俩钱儿,成天摇头尾巴晃的,还刺挠过树果呢。”

钱亦文心中好笑,要说官做大了狂点还行。

买卖得做到多大,才能狂起来?

等等……这怎么和我家一样,都是老三起刺儿呢?

是这个节点犯点啥毛病吧?

董长贵又对刘丹凤说道:“刘记者,那两桌女客,就你和英子陪吧。

“你陪四凤子的婶子大娘、姑姑姨姨。

“那些小年轻儿的,让英子陪。”

“叔,我这……”刘丹凤一摸肚子,“我这一出儿行吗?”

王秉春在一旁说道:“咋的?典礼不让看,饭还不让吃了?”

刘丹凤怼了王秉春一下,对董长贵说道:“叔,我也不会说啥呀!”

董长贵一梗脖子,说道:“咦!省报的记者,你还唠不卷一帮乡下老娘们儿?

“那我看你这记者还是别干了。”

“就是就是……”王秉春在一旁附和着。

钱亦文想,这还真是个问题。

论现阶段淞江省*首要工作任务,以及当前国际形势对地方经济的影响,那帮人不一定有几个能听懂。

讲一亩苞米保苗多少株合适,浅谈母猪的产后护理,刘丹凤指定是不知道……

母猪的产后护理?

想到母猪的产后护理,不知怎的,钱亦文竟想起了孟小波!

钱亦文回头问王秉春:“姐夫,秀儿和小孟不是说回来吗?

“咋没跟着车一起回来呢?”

王秉春说道:“小孟住院了,春生得去陪着。

“这两天又多了些订单,秀儿就走不开了。”

钱亦文犯起了嘀咕:“咋还住院了呢?”

王秉春说道:“我不知道啊!你明天回去,自己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正说着话,那边传来大知客一声吆喝:“典礼完成,请娘家客(且)入席——

“男客东屋,女客西屋!

“合席喽……”

围绕着新郎新娘的一系列仪式结束后,娘家客开始各自寻找自己的位置。

男女分开,自不必说。

就说这炕上一桌地下一桌,你该坐哪儿,都有讲究。

能坐到炕里的,都得是长辈、年龄大的。

姐夫、小舅子这种东西,只能坐地桌……

“哎呀!合席了,快进屋。”

老董头儿说完后,抢先快步回屋。

和大知客耳语了几句后,把钱君让到了炕里……

这一番临阵换大爷的操作,使董树果的亲大爷松了一口气。

一边撤一边想,人家那么大个官,让我一个劁(qiao一声)猪的陪,这也太高抬我一个兽医了吧?

双手分开生死路……下句,好像说的就是董老师她大爷的工作了。

钱君微笑着看了看这一桌儿。

不用说,那个穿中山装、梳大背头,满面红光的,一定是四凤子在吉春政府上班的大爷了。

别说什么以貌取人,有时候“貌”还真就准……

董长贵对钱君说道:“亲家,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是四凤子她大爷,这是四凤子二舅,这位是她姑父,这是她老叔……”

老董头一一给钱君介绍完后,又一指钱君:“这是我姑爷他大爷——钱君。

“说起来,咱们这可都是亲家。”

听了老董头的介绍,“大背头”大爷略略抬了一下耷拉了半天的眼皮。

要说在整个吉春市没有不知道钱君的,那是扯。

可平安镇上的,稍微上点岁数的人,哪有几个不知道钱君的?

四凤子的大爷,那也是老平安镇人,怎么能不知道三合堡出息了这么个人物?

且不说人家后来在三十六厂的事儿,就说人家之前在队伍上的那些经历,那就是一部传奇呀。

钱君逐一和一大把的亲家握手后,笑呵呵说道:“虽说咱们不是对头亲家,可要论起来,亲戚也不远。

“我老头子也没啥酒量,可这喜酒不醉人,今天咱们就好好喝上几杯。”

钱亦文刚一落座,不免就要被欺负一顿。

平时要是见了面,这种拐着弯儿的连桥儿(连襟),你别骂人家爹妈祖宗,剩下的,随你发挥,说点啥都不为过。

可今天这场合,钱亦文不敢尽情施展……

听钱亦文说出“不胜酒力”的话来,四凤子的三姐夫说道:“你可别装了,谁不知道老董家姑爷一斤半酒打底?”

钱亦文一面微笑应付着,一边在心里暗暗骂着。

看来,老丈人说得果然没错,这他妈还真是个刺头儿。

还没开始呢,就先把我狠狠地表扬了一顿……

四凤子坐到了炕里的一床红被上,哄着和她坐在一床红被上、不安分的钱多。

钱多的心里,百般不情愿。

这是个什么破活儿?

就这么在这儿干坐着。

你听听,大街上那些卖糖葫芦、雪糕和麻花的,一声声叫卖,多好听!

随同岁月一起消失的东西很多。有些,是被时代淘汰了,有些是自生自灭了…童年的冬天,啃这么一个东西,极好

要不是四凤子时不时塞个红包给他,还有他妈和他姥姥的血脉压制,孩子早就不玩儿了。

姥姥把一堆瓜子、花生塞给钱多,对他说道:“孙子听话,多坐一会儿。

“你要是能坐到吃完饭,舅舅娶完媳妇儿,明天就给你娶!

“你要是不听话,等你像你四爷爷那么大了,也不给你娶!”

姥姥威逼利诱,费尽心机,就是想留钱多在炕上多坐一会儿。

按老理儿来说,这样有福的孩子在新媳妇儿的炕上多坐一会,将来就能准确地给她生个孙子出来。

只是,这可苦了孩子了。

钱多只能趴在窗台上,听着一声声的叫卖,看着别人啃雪糕,吃糖葫芦。

可是,自己手里空有大把的资金,却不让流动……

英子的这一桌,是最好陪的。

除了一个仰脸朝天的方丽丽,剩下的都是一说一笑的青涩姑娘。

英子本就是平安镇的人,就算是不认识,只要一提,准能想起来:“哎呀,你不是那谁家小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