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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亦文驾着车,赶回春城。

一边走,一边和英子商量着饮片厂的事儿。

“媳妇儿,饮片厂的事儿,你来办吧。”

英子问道:“我啥都不懂,能行吗?”

钱亦文说道:“哪有天生就懂的?慢慢学吧。”

英子点了点头,侧头问道:“你让我办,你干啥去?”

钱亦文嘿嘿一笑:“渔圳的设备安完了,我猜测松井荣之指定得请一大堆人来观摩。

“我怕到时候姐夫一个人忙不过来。”

英子说道:“那你走之前得告诉我都啥流程,我也没整过呀!”

钱亦文想,凡事都得有个适应过程,不经历难成长。

还是让英子自己完成这个过程吧。

心念及此,开口说道:“我也没办过……

“要不,你让小孟协助你,你俩一起商量着办吧。”

“小孟,她行吗?”

钱亦文说道:“我看,小孟的经历比你我都多。

“八三年就开始看春晚了,十几岁就出来闯天下的人,给你当个副手,绰绰有余。”

英子问道:“十几岁就出来闯天下了?你听谁说的?”

“二舅妈。”钱亦文一边说,一边翻出了王秉春的蛤蟆镜。

刚戴好,又摘了下来,递给了英子:“帮我擦擦,这上边全是老王的爪印儿。”

英子掏出手绢,朝着镜片哈了口气,一边擦一边说道:“脾气见长了!还得搁个人儿伺候着了。”

擦好了眼镜,英子递了过来,斜着眼睛问道:“马上就要一个人去羊城了。

“我不在,谁给你擦眼镜?”

钱亦文从镜框上边露出半个眼睛来,眯眼笑道:“那么大个羊城,我还找不着个擦眼镜的人?”

英子白了他一眼:“那你就找吧!”

……

回到了公司,钱亦文把几个骨干召集到了一起,公布了上马饮片厂和要南下这两件事儿。

“还咱们仨去呀?”老王问道。

钱亦文说道:“咱俩去。董总在家筹建饮片厂。”

“咱俩咋去呀?”老王问道。

钱亦文想了想,说道:“坐火车吧,还得到燕京打个站儿……”

“完了,喝不着那个什么液了。”老王吧叽了两下嘴。

英子白了他一眼,说道:“可惜了,看不着那倒酒的了……”

王秉春瞄了刘丹凤一眼,对英子说道:“别啥都说,你姐要真信了咋整?”

刘丹凤白了王秉春一眼:“谁稀罕管你!

“开会呢,别老说无关的……”

老王低了低头,不再说话。

钱亦文又对孟小波说道:“小孟,我走了之后,饮片厂的事儿,你姐负责。

“她有啥整不明白的,你帮着她点。”

“没事。”孟小波爽快地答应着。

想了想,钱亦文又说道:“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去大院找领导。

“领导说,他认识你……”

孟小波问道:“哪个领导?”

“曾繁宇。”钱亦文说道。

孟小波愣了一下,笑笑说道:“姐夫,我哪有机会认识那么大的领导?

“一定是他看错人了。”

钱亦文嘀咕了一句:“也许吧……反正他说你好像是他外甥的朋友。”

孟小波低垂眼帘,整理着手中的几张纸,似乎没留意到钱亦文的碎碎念。

“我听说,前两天住院了?咋回事儿啊?”英子问道。

孟小波瞄了一眼阎春生,说道:“没啥大事儿,就是个感冒,他非让我去的。”

“嗯,没事儿就好。”英子看了看孟小波略显苍白的脸,“病刚好,多注意休息。”

钱亦文扫了一眼蔫头耷拉脑的阎春生,皱了皱眉头。

这俩人,是咋回事儿?

一场感冒,至于吗?

看把二狗子给愁的!

……

出发前晚,英子把小收录机给换好了电池,还准备了两节备用的。

一边往包里塞,一边和钱亦文说道:“就给你带一盒磁带,这回别再卖了。”

想了想,又说道:“实在要卖,咱也别那么贱嗖嗖的……”

钱亦文嘿嘿一笑:“你就给我带一盒,卖了我听啥?”

瞄了一眼磁带,苦笑着说道:“就一盒,还是二人转,我想卖都找不着买主。”

“没准儿就能碰上个老太太呢。”英子嘀咕了一句。

收拾完东西,英子问道:“我咋瞅着这几天春生不太乐呵呢?”

钱亦文从床上一骨碌爬了起来,问道:“你也看出来了?”

“蔫头耷脑的,谁还看不出来?”

“媳妇儿,以你女人的眼光,你看小孟那病,像是感冒吗?”

“也说不准……”英子说道,“不过,我看倒像是失血的病……”

“失血?”钱亦文开始装傻,“失血,是咋回事儿?”

英子一边铺床,一边说道:“失血就是贫血。”

钱亦文陡然间来了机灵劲儿,对英子说道:“贫血?那应该找我二大爷呀!”

“找二大爷?”英子停了手上的动作,“这事儿……这事儿找二大爷?”

“人不常说缺啥补啥嘛……”钱亦文说道,“让二大爷给灌点血肠,吃几天就补回来了。”

英子一枕头砸在了钱亦文的身上:“赶紧脱!睡觉!

“把孩子给我,放小床上去,别再睡到半夜又给压哭了……”

摊上这么个老爷们儿可咋整!

死笨死笨的,啥也不懂……

……

次日,阎春生开着车,送钱亦文和王秉春去车站。

这打小就捅咕车马的孩子,对车都感兴趣。

自打见钱亦文“无师自通”后,春生的手痒痒得很。

没事儿的时候,就缠着王秉春教他在院里转一圈儿。

转着转着,没几天儿就敢往大门外开了。

路上,钱亦文对阎春生说道:“兄弟,老说自己开车不行,这不是开得挺好吗?”

“也不行……”阎春生一边专注前方,一边说道,“有时候也挂不上档。”

钱亦文想了想,问道:“小孟到底是啥病啊?没啥事儿吧?”

“没啥大事儿。”阎春生淡淡说道,“打两针就好了……”

“可是,我看着她那脸色咋那么不好呢?”

“等你回来的,我跟你说……”阎春生扫了一眼后座的老王,小声说道。

到了车站,钱亦文笑着说道:“你这车技,现在真是不错了,剩下的就是得多锻炼了。

“没啥事儿,就带着小孟转一圈,用不了多——”

话还没等说完,阎春生一脚油门,早蹿了出去。

王秉春望着远去的车子,皱眉说道:“这家伙,怎么这几天火气这么大呢?”

钱亦文嘿嘿一笑:“会开车的,不先练练脾气,以后怎么骂前车和后车?

“怎么骂自行车和摩托车?怎么骂行人?怎么骂红绿灯?

“怎么骂马路牙子……”

老王说道:“嗯,倒也是,是得提前练练。

“我就吃了这亏,现在想骂都张不开嘴。”

“你?”钱亦文笑骂道,“你倒是不骂,一有点儿事儿,就差下车揍人家去了。”

二人一边说笑着,一边抬起一个大帆布兜子,走进了候车室。

当年的大提包

这一大袋子东西,都是大爷给领导拿的。

大爷说,来而无往非礼也。

虽然当年做了点事情,可人家懂感恩,咱不能把这种好视为应该。

钱亦文一边扒拉着一袋子的猴头、木耳和榛子,一边问道:“大爷,我再往里加两样,行不行?”

大爷稍一琢磨,就明白了他说的意思:“我的是我的,你的是你的。

“咱俩的最好别掺在一块儿。”

钱亦文说道:“那我就单送吧。”

大爷说道:“有这个必要吗?”

钱亦文说道,“大爷,就算是至亲,不是都说‘隔层肚皮隔层山’吗?

“更何况我和领导之间,可全靠大爷你的面子。

“老是这么消耗你,也不是个事儿,我还是表示一下感谢的对。”

大爷瞄了他一眼说道:“那也别太过,整的太露骨,把这点情份都显没了……”

大爷的话,钱亦文没有反驳。

但是,总不能和大爷一样,带点土特产吧?

无奈之下,托刘丹凤从银行里买了点限量的东西。

眼前的事儿,先对付过去再说吧。

等有时间,还得去找找二山神……

去年他就想秋后找二山神跑趟山,琢磨点像样儿的东西。

但这近一年的时间里,杂事儿太多,一直也没有机会去问。

前世,收了一辈子的礼,也送了一辈子的礼。

钱亦文知道什么样的礼物能打动人……

火车上,和王秉春聊了没一会儿,这家伙就先睡了。

闲极无聊的钱亦文,只好拿出了收录机,想借这个小东西打发时光。

摸了半天包,这媳妇儿,说到做到!

果然真的就给他带了一盒磁带!

按下放音键那一刻,上铺下铺的人都一齐朝他看了过来。

悠扬的唢呐声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一轮明月呀……照西厢啊……

二八佳人巧梳妆啊……

钱亦文一阵手忙脚乱,开始调整音量。

真要是保不住这盒磁带,回去怎么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