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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英子驾着车,和钱亦文一起,赶往曾繁宇家。

去看新领导之前,不能忘了老领导……

“曾叔,昨天宋叔在,有些话不方便说……”钱亦文说道。

一边说,一边掏出一个鼓鼓的信封:“这段时间,地产的事儿您没少帮忙。

“虽然现在也看不出进项,但您里里外外一直帮着忙活,我们得表示一下感谢。”

曾繁宇皱皱眉头:“你这两边往出吐钱,得挣多少能够用啊?

“以后,就不用再考虑我了。

“小宋那儿,我都嘱咐完了,这个你拿给他吧。”

一边说,一边把信封往回推了推。

英子笑道:“曾叔,也没多少,您就拿着吧。

“我们俩刚起步的时候,您给我们提供了那么多的帮助。

“于情于理,到任何时候,我们都得拿您当是自家老人一样敬着。”

英子的一番话,说得曾繁宇多少有点上头了。

身边的这些小辈儿们要都这么懂事儿,那该多好啊!

老头儿重重点了点头,开口说道:“那好,这次我就收下了!

“下次不许了哈!

“搞地产这事儿我知道,王全安刚起步的时候,能借的都借遍了。

“我还给他出钱了呢。”

曾繁宇提到了这个,不免有些尴尬。

果然是言多必失,怎么冒出这么一句来呢?

钱亦文假装没听见,开口说道:“曾叔,眼下我们还没到那个份儿上。

“东珠港的丁老板,他出的钱多些,没怎么用我们出钱。”

曾繁宇瞄了一眼桌上的信封,拿出了长者之姿:“那也不能大手大脚。

“这年头儿,做买卖不易呀!

“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买卖。”

又聊了没几句,曾繁宇下了逐客令:“我就不耽误你俩事儿了,赶紧去小宋那吧。

“好好处着,有啥解决不了的事情,再回来找我。”

夫妻俩起身出门,曾繁宇突然叫住了他们:“等一下……

“小宋的儿子,上个月刚生了个大胖小子,七斤多!”

钱亦文会心一笑:“可喜可贺呀!”

送走了夫妻俩,曾繁宇回身拿起信封,指甲划过一沓票子的边缘……

听着悦耳的嚓嚓声,曾繁宇微笑点头,心中有数。

这整整两千块钱,真要是花在出去观光上,都够老两口围着神州转上一圈儿的了。

……

实践证明,风水的事儿,信不得……

这不,到了宋战的家里,钱亦文还是没有扭转战局。

第一局,宋战没输;

第二局,钱亦文没赢;

第三局,钱亦文想各棋,宋战不同意……

三局过后,二人均对下棋失去了兴致。

毕竟,总输没意思,总赢也麻……

宋战沏了一壶茶,几个人聊起了红旗饮料厂的事儿。

宋战首先说道:“小钱,红旗厂的情况,比你昨天说的要糟糕得多呀!

“今天早上那个陆厂长来我办公室,说他那儿在册的就剩不到五十人了。

“但凡家里有点关系的,哪怕是办到养殖厂去,都走了。”

钱亦文心中暗喜,这对自己来说可不算是坏事。

都走了,我就可以自主选择工人了。

“宋叔,厂房是什么情况?”英子问道。

宋战一面回身取过一个文件袋,一面说道:“我还真问他这个事儿了……

“从他支支吾吾的状态来看,年久失修算是好的了。

“除了沿街那些租出去的之外,剩下的,搞不好都有塌的危险!”

钱亦文问道:“还有租出去的呢?”

宋战笑道:“不租出点咋办?

“就像一匹死兽一样,皮毛没了,肉也没了,骨架还在那儿呢……

“总得琢磨着出点钱,给班子里这几个人发工资吧?”

钱亦文一边接过文件袋,一边暗笑,这怎么和三十六厂一个德性?

从文件袋里翻找出一张平面图,看了两眼,钱亦文自语道:“这么大吗?”

“多大?”英子凑了过来。

“210*160米!”钱亦文说道,“上一次我去的时候,没发现有这么大呀?”

宋战笑笑说道:“你是没往人家院子里走吧?”

钱亦文想了想,说道:“宋叔,依您看,咱这事儿得怎么办才好呢?”

宋战想了想,说道:“依我看,咱们这样来——”

听完了宋厅长的主意,钱亦文微笑点头。

果然是曾繁宇带出来的,套路如出一辙……

钱亦文笑着说道:“宋叔,那我们就先回去等消息了。”

“好!他这一有动静,我马上通知你。”

二人起身告辞,英子掏出两个红包,递了过去:“宋叔,家里添丁进口,我们知道得晚了点,您别介意。”

宋战连忙推辞:“不用不用!

“就是因为怕这个,这事儿我们都没对外讲。”

想再推辞时,英子已经丢下红包,一边摆手,一边转身走了。

送走了小夫妻俩,宋战不免多想了一下:又不是双胞胎,怎么是两个红包?

看了一眼两个红包,细一琢磨,明白了。

原来,是红包的容积有限,不得已才使用的两个……

……

陆铭辉贴着红旗饮料厂的大门边,小心翼翼地走进了院子。

这大门上的几个字,快掉没了。

剩下的笔画,风一吹直晃悠,看着就吓人。

也难怪连厂长都不愿意来……

大门上的字掉了,可能只是个表相。真正散了的,可不仅仅是这几个字……

但今天陆铭辉必须得来。

让陆铭辉感到惊讶的是,红旗饮料厂这个没娘的孩子,竟然得到了这么多主管领导的垂青。

宋厅长点名让他来汇报厂里的情况,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陆铭辉决定召开一次小型会议。

之所以小型,是因为想找那么多的人,真没有……

他知道,就算八抬大轿挨家去请,也来不了一八仙桌子人。

于是,就只通知了重要的七八个人。

……

工会的老蒋,放下连广告都看了两遍的报纸。

开口说道:“别等了,开始吧……”

陆铭辉扫了一眼下边……

左边一个工会主席蒋既中,右边一个保卫科长段方平。

这就算是到齐了。

就这两个人,还是他强制要求,一定要来的。

陆铭辉尴尬点头,清了清嗓子:“请大家来,是有件事情要和大家通个光。

“省商业厅的宋厅长,昨天找我谈话了。

“过问了红旗饮料厂的现状,并对如何走出困境询问了我们的意见和建议。”

二人同时抬头,看了看厂长,表情各自复杂。

蒋既中想,要不是私下里大家公推,让我盯着点儿,别把这点儿家底子折腾光了,我才不来。

至于说还能走出困境,他是没看到一点希望。

困了这么多年,要是能走出困境,早就迈腿了。

陆铭辉两手一摊:“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大家发表一下意见吧!”

蒋既中想了想,先开口了。

这场合,该他说话。

分工上,人家段方平只负责收租;

他这个工会主席,是负责安抚人心的……

“陆厂长,领导既然知道现状,为什么还问出‘如何走出困境’的话来呢?”

蒋既中一边发问,一边瞟了一眼对面的段方平。

后者眼观鼻、鼻观心,专心抠着指甲缝……

我一个保卫科长,这些事儿哪归我管?

陆铭辉想了想说道:“我也是奇怪呢。

“要说是宋厅长在升任之前想做出点成绩,可以理解。

“可是,那么多好的企业,不去关注,干啥非找上了咱们呢?”

蒋既中瞄了一眼陆铭辉:“陆厂长,没和领导深入探讨一下吗?”

陆铭辉说道:“领导在问我们,我哪好意思当时反问?

“只好说是回来跟班子里的人商量商量,然后给领导答复。”

蒋既中皱皱眉头:“陆厂长,领导日理万机,能抽空关照咱们,肯定有想法。

“忘了去年卖设备的事儿了吗?

“曾繁宇刚开始和咱们说的时候,不也是在问咱们的意见吗?”

陆铭辉低头琢磨了一下,觉得颇有道理。

抬眼看了看耿直的老蒋,这人虽然倔了点,不过在工会干了这么多年,对人心的揣度,还真是有一套。

又讨论了一会儿,也没个什么实质上的结果。

最后,一直没发表意见的段方平抬手看了看表,开口了:“陆厂长,既然领导这么关心,为啥不以请教的名义探探领导的口风呢?”

这点破事儿,再一会儿说不完,都耽误我接孩子放学了。

陆铭辉看出了段方平的心思,心知留他在这儿也没有意义了。

有他五八,没他四十一……

“你有事儿先走吧,我和老蒋再商量商量。”

段方平走了之后,陆铭辉和蒋既中研究出了一个可行性方案。

二人一致认为:段方平说得有理!

明天就去探探领导的口风。

……

宋战的办公室外,陆铭辉整理了一下思绪,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

马上要下班了,宋战翻看着日程,点了点头。

完成得都挺好,就差这一件事了。

“请坐请坐!”

陆铭辉的屁股,搭了个凳子边,在宋战的对面坐了下来。

一边揣摩着领导的心思,一边等着发问。

“陆厂长,想到什么好思路没有?”

陆铭辉往前探了探身子:“领导,回去后和班子成员碰了一下。

“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来。

“您说我们连生产设备都没有了,想起死回生,恐怕是很难……

“经过大家研究,还是想请领导帮着出出主意。

“毕竟您在经济领域做了这么多年的领导,所知所见一定比我们要强很多。”

宋战犹豫了一下,试探着说道:“陆厂长,不然走走转型转产的路子呢?

“我看,人家三十六厂又种药材又搞地产的,就不错嘛!”

陆铭辉眨了眨眼睛,种药材,不会……

搞地产,那是谁想搞就能搞的吗?

想了想后,陆铭辉说道:“领导,咱现在就剩一个空壳子了。

“要人没人,要钱没钱的……”

陆铭辉说到这里,斜眼瞥见宋战皱起了眉头,心头一惊。

自己这么一推再推,总归不是个办法。

“领导,我们有足够的信心,完成变革!”陆铭辉表完决心后,又接着说道,“不过,还是得请领导多提点……”

宋战点了点头,说道:“英多公司,你知道吗?”

陆铭辉重重点了点头。

太知道了!

宋战说道:“我听说,他们在三十六厂那儿的厂房拆了。

“眼下又要给车间找新址,又要开药厂,正需要场地。

“不然,我给你们搭个桥,你和他们聊聊?”

陆铭辉听了,脑子开始快速转了起来。

怎么又是这个姓钱的?

他怎么转了一圈儿又回来了呢?

是捡了一回便宜,觉得没玩儿过瘾吗?

“领导……”陆铭辉试探性地问道,“他想租场地呀?”

宋战皱了皱眉头。

就这思想,难怪卖糖精水还他妈赔钱了……

宋战说道:“要是仅仅租场地,那还不好办?

“春城这么大个地方,还缺几间房子吗?

“你能不能往大了想想?”

话一出口,宋战想到,陆铭辉要是能想得更深远,倒也不至于有今天了。

唉!

接班儿这个事儿,还真是耽误事儿……

父死子继,兄终弟即,可真不可取。

陆铭辉的老子,战场上立过大功,才当上的这个厂长。

可是,那是老子的事儿。

儿子不争气,你临死前把他举这么高干什么?

摔死他倒是小事儿,这不是活活坑了一厂子的人吗?

陆铭辉想了想说道:“领导,药厂的事儿,咱也不在行啊?”

宋战皱皱眉头,说道:“你看看,什么时候说要让你在行了?”

这句,陆铭辉听懂了。

这是有懂行的要来了……

“领导,那您多费心。”陆铭辉一边低头说着,一边想着退路。

“我问问人家有没有这意思,然后给你个回复。”宋战说完后,合上了手里的本子。

陆铭辉明白,是该到了告辞的时候了,起身说道:“领导,那我就在厂里等您的消息了……”

陆铭辉走了,钱亦文从后屋走了出来。

宋战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就这,闹心不?”

钱亦文嘿嘿一笑:“宋叔,挺好的呀。”

宋战瞟了一眼钱亦文,这人心还挺大的。

朝门外指了指,宋站问道:“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办?”

钱亦文一愣……

还能怎么办?

难道说为了一个厂子,我还得灭了他的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