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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尼SRS-F20收音机,宽10公分,长20公分,双喇叭,三十块钱。

说实话不便宜。

带两节一号电池能用两个月,长长的天线,抽出来再摁下去再抽出来。

买收音机小伙,脸上笑嘻嘻问柜台售货员:“艳姐,这款收音机是最好的一款,没想到咱大商店还有卖的,我差点跑铜城。”

李艳很疑惑:“你花了一千二百块,买走三台电视,你没给你媳妇留一台?都送人了?”

李艳以为秦老板耍财大气粗暴发户气势,三台电视都送了别人。

眼神里一抹瞧不起乡下小伙的意思。

秦川觉得跟艳姐解释起来挺费劲。

还是要解释。

“艳姐,我家你去过,寒窑土围墙,那么多人趴墙上看电视,土墙就塌掉了,底下的人就砸晕了,我还不够麻烦。

所以说,我抱回去的三台电视都在别人家,送给他们不可能,三年五年顶账还清。”

秦川又解释说自己媳妇喜欢清静,最讨厌傍晚那会儿一送电,满院子人看电视,都不知道怎么招呼。

总不能给几十个人切一个西瓜。

自己媳妇也不能太清净,有了这台收音机一天到晚听着着就不寂寞了。

再给李艳嘚瑟一些听上去八竿子打不着的事。

“艳姐,这段时间,周围邻居家大姑娘小媳妇都爱找我媳妇说话,我家还有两只兔子一只小奶狗,再有这台收音机,我媳妇就不寂寞了。”

“还有啊艳姐,我媳妇再有七个月就生宝宝了,我媳妇生了宝宝,我就当爸爸了,艳姐,你都二十五岁了,你不考虑生宝宝当妈妈?女人这辈子还是要当妈妈,你觉得我说的对不?”

李艳觉得秦老板这会儿尽说废话。

一口一个他媳妇。

当着别的女士一口一个自己媳妇,太过分了。

李艳满脸鄙视看秦老板,你有那么高兴?

“行了秦老板,没啥事你走吧,别打扰我招呼顾客。”

在李艳跟前买这台收音机不是主要事。

拉来三千条棉纺厂景宁喇叭裤交给艳姐,这才是重要事。

没想到她手底下有这一款收音机,赶紧买上带回去。

昨晚答应了媳妇,今天回去的时候买一台双喇叭索尼牌收音机。

事儿办完,李艳烦他一口一个他媳妇,赶他离开。

李艳再提醒一句:“说好的啊,五天后给我三千条咱棉纺厂喇叭裤,一万条牛仔裤,一条都不能少。”

秦川呲牙咧嘴乐呵,这笔生意现在简单的跟一加一等于二一样。

明天一早,2号东风车跑西京拉一万五千条牛仔裤。

秦川又问:“艳姐,你当柜台售货员还要当几天?”

“要你管,管你媳妇去。”

李艳答应了秦川,辞掉大商店这个站柜台工作。

计划不如变化,她爸不同意。

她只能妥协继续站柜台,保住稳定工作要紧。

看看社会风气再说。

李艳要的三千条景宁喇叭裤,过一会儿就有人取货。

这三千条裤子三万块。

昨天给兰城张得美的喇叭裤也是三千条,三万块。

给棉纺厂周援朝一半款子,自己赚三万。

时髦裤子生意,秦川手里现在有六万块。

李学义跑西京拉一万五千条牛仔裤,要十二万货款。

艳姐手里现在有七万,都拿上。

过五天去兰城,给张得美再交三千条景宁喇叭裤,货款够了。

“艳姐,看看,真悬乎,资金链差点断了,还不是为了义哥开大车。”

李艳有些担忧的口气:“秦老板,我听说你岳父跟前的人不乐意咱包销这款裤子,你要注意着他们。”

秦川摸着下巴:“你说的是车间主任张邦昌?我今天去找周厂长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棉纺厂的景宁布不给铜城制衣厂供货,惹了铜城的江厂长,周援朝顶着一股压力。

车间主任张邦昌也闹腾。

棉纺厂底下的一些干部对秦老板赚走一半利润相当有意见,这个问题,秦川知道迟早暴露。

赚钱的事,谁看着不眼红心热?

给李艳嘱咐一句:“艳姐,铜城市范围这些客户你要牢牢捏在手里,该砸钱砸钱,该陪酒吃饭就陪酒吃饭,实在不行给他们跳脱衣舞。”

两人在后面办公室讨论这件事,秦川嘴里,这个意思话赶话就冒出来。

“秦川,你瞎说什么?”李艳急了。

“嘿嘿,艳姐,你心里怎么想的你当我不知道?你跟义哥不领证就是这个目的,你是想稳住那些客户,小弟我在这儿谢谢你,真心话,没你这一手,小弟我赚钱生意哪能这么顺当。”

“你小子……”李艳嘴笑,秦川这家伙,是夸人还是埋汰人?

有人敲门,秦川过去拉开,是李学义。

“小川,你果然在这屋,我跑菜铺子找你去了,你妹说你找艳姐来了,快走,带你去看个人。”

李学义又给李艳挤眼,跟她说话:“艳姐你就不用去了,我们兄弟俩的事。”

李艳挥手:“赶紧走人,看见你俩就烦。”

李学义给李艳一抹不好意思微笑:“艳姐,你下班的时候我过来接你。”

李学义急火火的找小川兄弟,看样子有很要紧事儿。

秦川背上装三万块钱的包,手里提上新买的收音机,转身跟李学义出来。

嘴上问:“义哥,去哪儿?”

“去医院看张邦友,他被人打折了一条腿,咱去慰问慰问。”

秦川顿住脚,张嘴呵呵笑,说一句:“义哥,在你兄弟跟前没必要这么演戏。”

李学义拽紧小川兄弟,确定周围没第二个人听见。

瞪眼睛,是警告:“你敢给别人乱嚷嚷,我跟你翻脸你信不信?我还不是为了给你出一口气,无凭无据,你什么都不知道,明白没?”

“明白,义哥你整人的手段我能不明白?”

“谁整人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好,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你花了多少钱总要告诉我吧?我给你报销!”

李学义指着秦川,语气更严厉:“我说兄弟,事情很严重知不知道,警察今早找我,说是不是我干的,我说我昨晚早早回家睡觉了,我干什么了?”

李学义摸了一下鼻子。

“嗯,义哥,我知道了,你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往县医院走,李学义小声问:“你跟艳姐刚才说什么事?”

“交五百斤绿菜和三千条裤子的事,还能有什么事。”

李学义不甘心:“她没说她跟我一起的事?”

“她说你俩昨晚睡在你家屋,你爸妈不在。”

秦川瞎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