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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车兜鸡蛋都装在背筐里,十二个背筐挤进装有五百斤鸡蛋。

“二位姨爷,你俩为了送鸡蛋,终于学会开拖拉机啦,还是要小心开,实在不行让你们家我表叔开着送。”

文春爸赶紧给小辈老板搭话。

“你表兄忙着给另几家建鸡圈呢,已经有十几家跟着建鸡圈了,就你说的那个意思,每家都建一个养一千只的鸡圈。”

五百斤鸡蛋送来大坪村,三百斤拉去县城,两百斤在大坪村卖掉。

一斤七毛钱收,拉出去一斤卖一块二。

九五年前后,调工资调物价,鸡蛋价从此以后一路上涨。

文家姨爷意识里,鸡蛋拉来大坪村,是给秦老板七毛钱一斤转手,不知道村里零散家户卖收多少钱。

问张春,张春说这事儿要问川子,不可能是七毛钱一斤给她们卖。

一圈人就等在车兜跟前等秦川回来。

李家的张家的妇人们眼巴巴等着秦川发话。

“川子,你说多少钱?”

“给你们终卖肯定一块钱,这还用问?”秦川语气不屑,张村长不会算这个账,非要等自己回来?

妇人们叽叽喳喳:“川子,这不对吧?你七毛钱收来,拉去城里卖才一块钱,怎么给自己村里人卖也是一块钱?”

“张家表嫂李家表嫂,你们去集上买老婆子鸡蛋,一个一毛五,一斤最少一块二,涨价啦!”

“川,我不论斤买,我轮个儿买,一个一毛钱行不。”

“不行,一个最少一毛二。”秦川绝不让价的口气。

大家相互瞪眼,很不理解开小轿车的大老板,计较一个鸡蛋一分两分。

秦川不是计较一分两分钱,是感受这种生活气息。

大坪村妇人现在腰里兜随手拿出来十块八块,文崖人拉鸡蛋进来,家里没鸡蛋的人家跑来买上几斤。

半天过来,一百斤鸡蛋就卖出去了。

打发走这圈人,秦川和张春,还有文家两个姨爷坐火炉跟前,喝罐罐茶说养鸡的事儿,等隔壁文家姐妹俩做长面招呼娘家老爹。

文春家姨爷口气忧虑:“川子,天冷了,白天短黑夜长,鸡蛋产量一天不如一天,这五百斤你也看出来了,大的大小的小,是巧儿家一部分鸡开始下蛋一块收来的。”

听明白了,最先出蛋的春婶家和三娘家隔五天一块凑五百斤鸡蛋拉来。

“嗯,到了冬天会出现产蛋量下降的问题,可以解决的。”

“怎么解决?”几个人一脸期待。

“很简单,在鸡圈里生火炉,再挂两个一百瓦灯泡,产蛋量基本上就正常了。”

“这么简单?”文家姨爷还不信。

秦建文当土高乡书记,第一件事搞农村电网改造,这段时间刚好给几个村子栽了新电杆扯电线,过不了几天,白天黑夜供电就正常了。

“两百瓦的灯泡照一夜,那得多费电。”文巧爸很心疼电费。

“姨爷,晚上照一夜灯泡的电费,分摊在一个鸡蛋上还没有一分钱,你说费不费电?”秦川嘴上乐呵。

张春劝一句:“爸,赚钱的事儿,川子怎么安排你就怎么做,不要有质疑。”

文姨爷赶紧点头。

“川子,那你说收鸡手蛋的小贩子去文崖村收鸡蛋,我们给他卖不卖?”

秦川知道会有大量的小贩子跑进文崖收鸡蛋,给的价格有可能比秦川给的高。

“二位长辈,这事儿我要说清楚,文崖鸡场是我投资的,外面的市场也是跟我链接,小贩们进去收鸡蛋,你们私自出售给他们,这是违反契约,我不会同意的。”

文家两个姨爷连连点头:“好,川子,你这个意思我给我们村长说清楚,给其他人家也说清楚,鸡蛋只能是你收。”

秦川知道收鸡蛋这事儿要跟一些小贩难免拉扯。

文家崖送鸡蛋两个姨爷吃了一顿文巧做的晚饭,卸下十筐鸡蛋,拖拉机冒着烟走了。

“春叔,老拿这个筐子装鸡蛋不行,再过一个月,有四五家出鸡蛋,两千斤,哪有这么多竹筐周转装鸡蛋,我得订一批蛋托。”

“蛋托是啥?”两个文家妇人一脸好奇。

张春虽然没见过蛋托是啥,但马上听出来是川子要搞的另一样好东西。

就像去年这个点搞棚膜蔬菜,大家都不知道那玩意儿是什么东西。

他嘲笑两个文家妇人:“就是专门装鸡蛋的托盘嘛,一层一层摞起来,不用放棉花放麦草,是吧川子?”

秦川夸赞春叔:“春叔你说的对,就是一层一层摞起来的托盘,我去兰城纸箱厂订一卡车拉回来,我文家姨爷方便许多。”

文巧满脑子想,不放草不垫棉花,直接放托盘里,那不是全部压碎掉了?

等拉回来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刚说到这儿,电话铃儿响,张春一把接起来:“喂,园园?川子在这儿,你跟他说。”

文春脸上笑:“园园敢打电话叫人了?”

周园园以前接电话都不敢接,现在敢主动打到村委问自己男人在不在,这让秦川心里乐呵:“我媳妇也是二十年后的人了。”

从春叔手里接过电话:“喂媳妇儿,什么?大宝吃花生卡住了?我马上过来。”

秦川冲出屋子,小车屁股后面一股烟到家门口。

岳母抱着大宝拍脊背,大宝脸色青紫,哭出来的声音及其嘶哑。

“孩子给我!”秦川抱过孩子头朝下提起来。

送乡上卫生院最少需要半个小时,已经来不及了。

海姆立克急救法,秦川做的虽然不是太标准,但知道怎么个动作。

刚才岳母拍大宝脊背,可能太恐慌,并没有将孩子身子前倾倒立,就这一个动作不标准会适得其反。

三分钟动作做完,大宝嘴里吐出来一个指头大花生粒,岳母吓的脸色青紫,站在旁边手足无措的样子。

“大宝,你讨厌死了你,你想吓死妈妈呀!”周园园带着哭腔。

岳母呆愣愣,这个表情让小女婿很害怕。

“妈,我说了不能让娃吃这些东西,你就是不听,要不是川子及时赶来,咱俩可怎么办啊!”

媳妇激动归激动,怎么能用这种口气说自己亲妈。

秦川赶紧拦住再抱怨下去:“园,怎么跟咱妈说话的,三个孩子哪那么容易看过来,哪能分分秒秒都注意他,大宝这不是没事儿了吗?”

“大宝最讨厌了,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二宝和三宝就没那么讨厌。”周园园抱怨儿子。

“行了媳妇,这种意外在所难免。”

赵秀梅语气沮丧至极:“川,都怪我,炕上掉了几个花生,从我兜里掉出来的。”

秦川又安慰岳母:“妈,没事的,照顾三个孩子,你已经够操心够尽心了,孩子吃东西卡住喉咙,这很正常,你不要自责,天已经很冷了,你照顾的三个宝没有感冒没有拉肚子,白白胖胖,我都不知道怎么感激你。”

暖心话,没有一点抱怨的意思。

周园园嘟一下嘴看在自己男人脸上,眼神里一抹温暖感激。

其实小媳妇心底里就害怕秦川抱怨,让亲妈心里抑郁,她先抱怨,意思就是让男人唱红脸。

小两口这次相当默契。

气吁吁跑来的是文春和三娘,两个妇人吓坏了,跟在车子后面小跑。

从村子西头的村委到东头川子家,一个怀有四个月身孕的小媳妇,一个做了结扎手术的中年媳妇。

吓的秦川又抱怨三娘:“你跟在我春婶后面跑什么?出事儿了怎么办?”

文巧一把抱过去大宝:“你这小子,吓死三奶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