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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君不知道的情况下,将汉国君主的信件带给公子虔,杜挚知道这件事件的严重性和复杂性。

尽管他如约将信件送到,但是知趣地一言不发,悄然离去,就当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公子虔满腹狐疑地看着手中用纸做的信封,端详着上面大大的“汉”字封泥,他对信和信中的内容一样充满了好奇。

“虔兄惠鉴,见字如面。雍城一别,匆匆数年,甚为想念。”

公子虔看了个开关,心情好得不得了,俱酒如今贵为诸侯,但在信中依然对自己称呼以“兄”,这就非常受用。

接下来俱酒话锋一转:“朕蒙天顾,偶得巴蜀,然闻有宵小之辈,进谗于舅父尊前,挑拨于秦汉关系,朕甚忧之。”

从俱酒方面来讲,“朕”字用得相当尊崇;但在公子虔看来,这个“朕”就是个战国时期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自称词。一国之君不称孤道寡,这个表弟太谦虚了!

俱酒继续忽悠:“呜呼,秦乃大国,岂无明哲之士?故秦汉友好,惟赖吾兄!秦国崛起,更赖吾兄!”

一句话将公子虔捧得高高的。

最后,俱酒轻描淡写地写道:“不日之前,朕之属官途经安邑,见舅母贫苦,魏吏无礼,遂秘密相救,现居于汉。不日将敬送舅母北上,以全舅父与虔兄亲情之思。”

信中另附有一张绵纸,公子虔接着打开,上面寥寥数笔,画着一枝虬枝峥嵘的梅花,花下是一个正在举石锁的少年。

公子虔刷地一下,眼泪就下来了。

母亲虽然不会写字,但画得一手好画。这幅画他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当年自己在树下练功时,母亲信手所绘。

画中的场景,勾起了公子虔无尽的思念,当年一家三口居于安邑,虽然清贫,但日子却过得其乐融融。

如今自己贵为秦国公子,却连自己的母亲都无力相救,还要依赖俱酒这个当外甥的去救。

我,我太特么不是个东西了。公子虔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虽然俱酒在信中说要将自己的母亲送回秦国,但语焉不详,并没有进一步的计划,一时难以慰藉公子虔的思念。

而且公子虔对于母亲能否顺利回到秦国,心里也始终打着一个问号,因为身为秦国国君的父亲,并不喜欢母亲出现在栎阳。

公子虔本来就对俱酒印象不错,此刻,更增十分好感。

如果说嘉明入蜀是一个意外的话,那么孟语入蜀则是意外中的意外。俱酒用短短数语,成功拿捏住了公子虔的孝心,也为日后秦国政局的变化,楔入了一枚“长钉”。

越国方面:

越王翳听取了使臣关于越、汉两国结明的谈判结果,查看了俱酒送上的厚礼,亲尝了在列国有价无市的汉酒,感到十分高兴。

舟师校尉息长耕,作为汉国的使臣,恭恭敬敬地拜会了越王,并将汉国请求越国援手,共同入海营救姜齐最后一位国君之事,进行了详细汇报。

越王翳闻言大喜,越国自勾践之后,虽然实力大不如前,但却一直没有放弃争霸中原的野心。

特别是对齐国这个北方邻居,越国那是文攻武斗,死缠烂打。

尤其在“田氏代齐”的正义性上大做文章,将自己对齐国的进攻,描述成一场“礼”对“非礼”的教育。

而汉国抛出的这个方案,杀伤力可太大了!

你田氏不是强行代齐了吗?如果我将人家齐国原来的主人抢到我的家里来,再举着替人复国这个“伟光正”的旗帜北上,何止是师出有名,简直是师出有名啊!

越国很快就同意了这次作战方案,并派出精锐船只和航海好手,与息长耕所率的水师一起,组成越汉联军,驶入了茫茫大海之中。

郑国方面:

徐弱赶回中原时,孟胜已经率领墨者离开了楚国阳城,前往齐国临淄,寻找墨辩堂主公尚过,试图劝说公尚过一起西进,助推俱酒的“墨者为王”事业,避免墨家的分裂。

途中遇到了墨侠堂堂主魏越,将俱酒给魏越的信当面转交。

魏越接信之后,会心一笑,立即派遣墨侠堂好手,分批秘密赶往郑国,依计而行。

这两天郑国的太宰欣也陷入了无尽的烦恼之中,根源还是已经坐实了的汉魏联姻事件。

这个时候的中原,魏国拥有绝对的实力,诸侯的任何举动,都得征求魏老大的意见。

在郑国这件事情上,魏老大其实是两头通吃的。

一方面,魏国对韩国几十年如一日对郑国的蚕食持默认态度,尤其是在魏文侯时期,为了维护三晋团结,一定程度上牺牲了郑国的利益。

另一方面,魏国又不愿意看到韩国将郑国彻底灭亡。郑国如同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一般,牵制韩国,符合魏国的利益,也符合诸侯的利益。

就是在魏国这种两面派手法之下,韩灭郑之战,断断续续打了数十年,魏国也达到了通过郑国拖住韩国的目的。

另有一个原因,是郑国太宰欣这个人的存在。

三家分晋、田氏代齐发生之后,新生的魏、赵、韩、齐,一直处于不利的舆论氛围之中,以下犯上、臣夺君位的名声实在是太臭了。

任何时候,舆论战都是极其重要的。三家与田齐,也想争夺这场舆论战的制高点,尤其是魏国在这方面走得比较扎实。

早在魏文侯时期,通过李悝、卜子夏、田子方、段干木等一帮智囊团的操作,就形成了一套“造反有理”的意识形态,用以帮助魏国取得舆论战的胜利。

这一套由魏国主导的意识形态,将三家与田齐,比作促进社会发展的改革派;将晋国与姜齐,比作阻碍社会发展的保守派。

在这样一套理论之下,三家分晋、田氏代齐,就变成了改革派与保守派两种思潮的斗争,并以魏国改革的巨大成功为例子,证明了改革是利国、利民、利天下之举;保守是祸国、殃民、害天下之弊!

通过这样一轮“偷梁换柱”、“移花接木”般的话术,使三家与田齐成功占据了主动权。

当初,田齐控制了国内政局之后,迟迟不敢篡夺君位,也得不到周天子的认可。

是魏国不遗余力地向周天子施加压力,帮助田氏实现了代齐大业。

魏国之所以要这么做,就是要把和自己一样行为的战友拉得多多的,把改革派的队伍不断扩大,把自己“臣夺君位”行为披上合法正义的外衣。

同样,魏国视郑国的太宰欣也是改革派,也是改革对抗保守大军中的一员,魏国在扶持了田齐之后,也想扶持太宰欣上位,用诸侯国接连不断的鲜活事例,来佐证自己的正义性和正确性。

太宰欣也是这么想的,但是,魏汉联姻这件事情之后,太宰欣的心情,与三晋、田齐一样,跌到了谷底。

魏国叛变了!靠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