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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真的抓到了细作?”

位于京师仁寿坊的东厂衙门大堂中传出了一声惊呼,惊讶中带着惊喜和不可思议,正是如今实际上掌握东厂事务的舒良。

下面的魏燕也是面带喜色地点点头,道:“回公公的话,正是如此,而且他还带着要传递给也先的书信,在安定门出城之时被咱们抓了个正着。”

舒良惊喜地跳了起来,大声问道:“人呢?人在哪里?本公要亲自审问。”

魏燕恭敬答道:“人已经押去了锦衣卫的诏狱,由咱们的人看管着呢!”

“一个人而已,为何要押去锦衣卫?”舒良不高兴了。

只是一个细作罢了,放在东厂就行,又不是关不了,这要是被锦衣卫把人抢了去,那他舒良的大功岂不是随风跑了吗?

魏燕苦笑道:“公公,您又不是不知道,咱们东厂没有大牢,也没有刑具,只能送去锦衣卫诏狱关押审讯。”

“好吧,回头本公一定要在东厂搞一个牢狱出来。”舒良赌咒发誓道。

魏燕点点头。

东厂作为一个特务机构,却没有自己的监狱和审讯室,的确有些麻烦,许多事情还要借助锦衣卫来办,功劳也要分润给锦衣卫一点,这真的让人很不爽,非常不爽。

“人送过去了,书信可曾拿到了?”舒良问道。

魏燕从怀中掏出那封书信,恭敬地双手呈递给舒良,道:“书信被属下带回来了。”

舒良接过书信打开一看,果真是写给也先的书信,里面不仅点明了大明此次出兵的数量,还详细描述了大明对待也先这次南侵的应对方案,却是没有落款。

舒良皱起眉头,问道:“这书信没有落款,也不知道是谁写的啊。”

魏燕回答道:“应当和京师的商贾齐侠有关。”

“齐侠?没听说过啊,他是哪家府上的?”舒良想了一下,问道。

魏燕恭敬回答道:“此人并非哪位大人府上的,而是民间的普通商贾,但是齐侠此人交友广阔,和朝廷中不少大人关系都不错,所以也没什么人去骚扰他的生意。”

“这样啊,那他的后台是谁你知道吗?”舒良继续问道。

魏燕摇摇头,道:“没听说他有什么后台。”

舒良放下书信,道:“没有后台还客气什么,直接抓了便是了。”

“是,属下这就带人去抓捕他。”魏燕立刻答应了下来,道:“不过属下想请公公跟卢指挥使说句话,从锦衣卫调派一批人手协助我们,毕竟齐府的人也有几十口,以咱们东厂的人恐怕不够。”

“你是担心漏掉写信之人,是吗?”舒良问道。

魏燕点点头。

“成,那咱们这就去找卢忠,让他调几十个人给你。”舒良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东厂的负责人找自己,而且还是涉及朝廷机密的事情,卢忠自然不会拒绝,立刻便调配了八十名锦衣卫,让自己的亲信带队,跟着魏燕一起去抓捕齐府的人。

抓捕的过程波澜不惊,甚至都没有惊动太多人,只有齐府附近的邻居知道此事,不过也没什么人敢出面问询,因为出面抓人的是东厂和锦衣卫,这两个衙门在民间威名赫赫,有权有势的人都轻易不敢招惹,更别提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了。

齐府内也是一样的风平浪静,有数的几个护院早已丢下了棍棒跪在地上,任由锦衣卫的力士将自己捆绑结实,齐侠和老管家也一样被捆了起来,而且还是重点看押,魏燕带着几名番子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不过没人知道,他的心中现在早已思潮起伏。

齐侠对于魏燕来说,并不是陌生人,而是根植在他心底的仇人,因为他的亲哥哥魏焕就是被齐侠所杀。

是的,魏燕就是当初京师侠义堂大当家魏焕的弟弟,当年他的哥哥魏焕失踪,嫂嫂和侄子被灭口,他自己也是被人追杀,差点丢了性命,而这一切他都不知道为什么,直到逃出来的侠义堂之人偷偷告诉他,此事与京师齐府的齐侠老爷有关,魏燕这才恍然大悟。

他虽然不是侠义堂中人,但是对他亲哥哥魏焕的所作所为还是有些了解的,也曾劝过魏焕,只是那时候的魏焕早已上了齐侠这条贼船,下是下不来了,也就警告他离自己远一些,毕竟魏燕已经考中了生员,算是有了前途,怎么都比自己这个地痞强得多,也正是这个原因,魏燕才没有被朝廷第一时间关注,有幸逃了出来。

也就是说,他魏家现在家破人亡,其根本都是在眼前这个齐侠身上,现在的魏燕只是确定了一点,那就是,当初和也先勾结的人,一定就是眼前这个人,自己的亲哥哥只是个替死鬼而已。

所以,魏燕的眼中现在满是怒火,他迫切地希望能够从齐府搜出齐侠和也先勾结的实际证据,然后用这些证据钉死齐侠,完成自己的复仇。

齐侠则是满心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东厂和锦衣卫会在深夜来齐府抓自己,他最近也没得罪过什么大人物啊,至于他给也先写信的事情,他自信不会出问题,因为从来就没有人会想到,他一个在京师居住了二十多年的人,会有资格给也先泄露消息。

至于他的另一个身份,则更是不可能泄露出去,那个身份在府内只有老管家知道,其他人压根一无所知,怎么可能泄露给锦衣卫呢?

所以,齐侠一直在低声哀求面前的锦衣卫力士和东厂的番子们,希望他们能指点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东厂和锦衣卫的大人物,引来对方的打压,他愿意出银子赔罪,只求对方能放过自己。

舒良和卢忠却是没有在意身边的这个小人物,他们的关注点全都在齐府搜出来的金银细软之上。

齐侠在京师经商多年,家中说不上是巨富,但是也颇有余财,现在光是搜出来的金银器皿、古玩字画就堆了半人高,尤其是里面的一鼎香炉,舒良早已认出,那就是宣宗皇帝在宣德三年铸造炼制的宣德炉,这是宣宗皇帝特意制造的,原料乃是从暹罗买进的红铜料,经过工部侍郎吴邦佐和宫廷御匠吕震设计,原本的铜料只需要翻炼六次,而这批铜料却是翻炼了整整十二次,里面还添加了金银等物,最终才打制出了这种名垂青史的宣德炉。

因为铜料就那么多,宣德炉只打造出了三千只,其中绝大多数都放在宫中供贵人们使用,只有一小部分被皇帝赏赐和分发给了皇亲国戚和功名显赫的近臣,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看到了一只。

舒良心中暗暗盘算,这个齐侠到底是什么背景,居然能拥有这玩意。

要知道,这是皇帝赏赐给皇亲国戚和近臣的啊,皇帝的赏赐,哪里能随意送给别人,一定是关系足够密切才能做出这种事来。

舒良拿着那个宣德炉,对着齐侠问道:“齐侠,你老实告诉我,这只宣德炉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老实告诉我,本公也许还会放你一马。”

齐侠跪在地上,略带恐惧地答道:“买的。”

他一直盼着有人能和自己说话,最好是领头的,舒良问自己话,正和他的心思。

“买的?从谁手里买的?”舒良冷冷地看着他,问道。

“一位宫里的公公。”齐侠回答道。

舒良没想到居然是从宫中流出来的,立刻问道:“宫里的人?姓甚名谁?在二十四监哪一监任职?”

齐侠摇摇头,道:“这个小人不知道,此物乃是家中一掌柜所购,公公还得去问他。”

“那个人是谁?家住何处?”舒良立刻追问道。

宣德炉乃是宫中器物,宦官私自盗取属于忤逆大罪,虽然不能和勾结番邦相比,但是也足以掀起一场波澜了。

只要有波澜,那他舒良就会有功劳,只要不是王成或者兴安这种级别的大太监弄出来的就没事,即便是有事,他舒良也不害怕,这种事情已经可以算是对方的把柄了,舒良有什么好怕的呢?

齐侠将那个掌柜的性命和家庭住址说了出来,舒良立刻便派人去抓捕掌柜,这个功劳他舒良不能放过。

齐侠供述完掌柜的消息,哀求道:“这位公公,您此番前来,乃是为了这个宣德炉吗?现在宣德炉就在这里,您尽管拿走,只是请公公能够高抬贵手,放过小人这一次,小人稍后必有重谢!”

“必有重谢?有多重?”舒良好奇道,眼神中满是贪婪。

齐侠见状,立刻道:“小人愿意出一千两白银,只求公公放过小人这一次,小人今后不敢再胡乱买东西了。”

听到只有一千两,舒良有些不爽,他又不是没见过银子,什么时候里通外国的罪名可以用一千两银子就能解决了?别开玩笑了,即便他将自己的全部身家都拿出来都没用,他舒良知道什么钱可以拿,什么钱不能拿。

不过现在很无聊,舒良想要诈一下这位齐老爷,不屑道:“就一千两啊,你齐侠还是自己留着吧,本宫不差你那点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