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多多书院!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皂吏手中的腰刀出了一指宽,森白的冷光折在两人面上,赵玉脊背微绷,眼底里划过一丝冷芒。

“哎呀呀······是我,是我。“覃典吏被刀影刺了眸子,心悸不已,撇开赵玉的手,两手软软的将歪了的幞头正了正,将脸伸到其中一个皂吏面前。

“覃典吏。”

那人见是他,朝另一人摆了摆手,两人皆收了刀,随后笑着用刀柄指了指上头的匾额,”您瞧清了,这是三堂,你住的二堂还得往前走呢!”

”知晓了,知晓了,好好当你们的差。”

覃典吏挥了挥袖子,拉着赵玉调了个个头往二门处走。

“等等!”

两人还没走出几步,身后的皂吏又追了上来,下巴指了指赵玉,“覃典史,这位我怎么瞧着面生,不像是衙内当差的兄弟,这大半夜了,将人带到衙里恐是不好吧?”

“怎······怎得?前头我瞧着林大人带了唱曲的娘子离了席往二门去,怎,怎么不见你们拦······了?”覃典史酒劲上来了,大着舌头道。

这林大人这是衙里的主簿,一个主簿和一个典吏自然是不一样的,何况,一个小娘子能做的了什么,不过是那档子事。

两个皂吏对视一眼,年轻的那个笑的有些意味深长,“这唱曲的小娘子能闹什么动静,倒是您身边这位······”

“睁大你们的狗眼瞧瞧,这是县里府上小公子的恩师,今日是做贵客特意请来的,小公子和县爷那都是尊着,敬着,你们······嗝,你们竟拿那楼里小娘与之比较,简直粗鄙!!干脆我现在就去我禀了县爷,你们都别干了,滚家去。”

覃典史闻言,摇摇晃晃的身子一下立住,一双眼瞪的滚圆,指着两人大骂。

两人闻言面色有些难看,年长些的皂吏上前扶着覃典吏赔笑,“大人,这小子才来当差,有眼不识泰山,您别同我们一般计较,既是县令请来的先生便不碍事,还请大人别为了这些个小事扰了里头的兴致。”

说罢冷目瞪了身后那人,“还不给大人和这位先生赔个罪。”

那年轻的皂吏只得垂眉拱手,朝两人赔了不是,让里头的人守着门,两人亲自将赵玉他们人送至二门处,这才回去当差。

覃典吏见人走了,甩了甩自己袖子朝墙角啐了一口,“不过是些杂役,也学着看人下碟!”

许是喝的太醉,说话时身形不稳,歪歪斜斜的朝地上倒。

赵玉去扶人,结果两人双双跌进花圃,两人皆是一头草屑,半日没爬起来。

“走吧,喝的这么多,进屋估计就躺下了。”皂吏并未走远,瞧着里头两个醉醺醺的人,这才抬步离开。

等身后脚步声微弱到听不见,赵玉这才将人搀扶起来,笑道:“大人不必为这些踩高捧低之人气恼,只不过,今日不是八月十五,衙内全都告了假,怎么还留了这么些人?”

闻言,覃典吏眼里清明了几丝,双手捉着赵玉的胳膊,面贴了上前,盯着赵玉看了看,似是要将人瞧个透底。

只见对方眼眸微阖,面含春色嘴角挂笑,风流迷离之态尽显,与饮酒前的端方君子判若两人,明显是醉的不轻,不然也不会扶自己也扶不稳,额前都被纸条挂了条红痕。

“嗝!”覃典史松了神,喷了个酒嗝,“非也非也,只是贤弟容貌如兰,真是让人自惭形秽。”

“大人过奖,过奖。”赵玉笑声大了两分,倒有几分放荡不羁,眸中笑意却淡了两分。

这覃典吏虽说职位不高,却深谙官场之道,行事看似随意,却处处谨慎,自己借醉探话,对方口风都如此紧,左右言他。

这事对方不提,自己便不能再多言。

他倒不是怕了三堂那几个守卫,他们倒还拦不住自己来去。怪就怪在,他去过两次尤知县的书房,与那案子所有的东西,包括账本,卷宗一律没有。

这也是为什么,他想办法进了清水书院,接近尤袤。

覃典吏的屋子在二门处靠西边的院落,原本按职位他也住不了这独院,只因知县不在三堂住,便多了几处院落,隔了出来分给底下的人。

六房主官外加他这个总典吏便分出吏舍,虽说屋子不大,但好歹不用同下级吏员挤屋舍,天热也不必受那恼人气味。

覃典吏官小,只赁了个婆子白日洒扫浆洗,夜里也不在他这处吃住,下了夜那婆子便家去了,屋子陈设简单倒也收拾的极为干净。

“快,贤弟快坐,我这就给你取画来。”

两人进了屋内,覃典吏便笑着将赵玉请到桌前,自己晃着步子往桌后的柜子前走,刚将画轴从柜里取出,刚要铺陈开,就听有人敲门,不由皱了皱眉,不耐道:“何人呐?”

“覃大人,小的双寿。”

覃典吏一听来人,眸色亮了亮,连忙搁下画轴前去开门,差点两脚打结跌在门口。

门口立着一个圆袍绣铜纹的小厮,估摸十七八岁,面白讨喜。见门开了,朝着二人了福身子,笑道:“覃大人,赵先生。”

“原来是双寿小哥,不知是有何事?”覃典吏见到来人,语气多了两分温和,与先前在门口同皂吏说话不同。

赵玉抬眸扫了眼来人,原是尤知县身边的贴身小厮,今儿尤袤领着自己逛园子的时候便是此人来传的话。

“不是什么大事,方才小厨房新出炉了月饼,老爷听赵先生随大人下了席,特意嘱咐小的送些来,还备了些酒水菜肴,也好让二位尽兴。”

“原是这样,快些请进。”

覃典吏有些受宠若惊,看向赵玉的眼神又沉了沉。

自己在衙里任职也有数十载了,宴席走了,还命人追着送酒送菜还是头一遭,想来一会还得更客气些。

双寿得了令,便让身后拎着食盒的丫鬟进屋摆酒置菜,自己则躬身走到赵玉身边,笑道:“赵先生,夫人方才交代了,说先生家不在县里,夜里路不好走,倒不如今夜便留在府上,明儿一早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