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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今天叫大家来,就是见一个面,告诉各位我安全回来了。接下来的时间,诸位就各司其职,做好分内之事就好。”

陈琦没有兴趣再和这些人磨洋工,索性就端茶送客了。

“司马笙,宫恕,秦奕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众人起身,冲着陈琦抱拳拱手,随即转身离开了小院。

陈琦没有理会离去的众人,吃了一口蓉丫头递过来的糕点;招呼司马笙、宫恕和秦奕三人一起来石桌边坐下。蓉丫头起身拿来茶杯,给司马笙,宫恕和秦奕倒了一杯清茶。

陈琦看向司马笙:“今年的粮价出来了吗?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司马笙从左侧袖筒中掏出一张纸,递给陈琦。

“和殿下你回京之前预料的差不多。台州府,吴州府,赣州府,湘江府和丰都驿,今年的粮食都大丰收了,其中台州府和吴州府多收了近三成。”

“同样,也就是因为粮食大丰收了,粮价都快跌到白给的程度了。台州府的一石糙米都卖不了五十文钱,吴州府更惨,一石糙米只能卖三十八文钱。赣州府和湘江府也好不到那里去,一石糙米也就只能卖不到八十文钱,连往年的一半都不到。那些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们可遭罪了。”

陈琦点头,去年丰都河沿岸风调雨顺,没有任何灾害发生;按照四府一驿的粮食产量,足够中元帝国全国吃一年的了。

但是,谷贱伤农啊。越是丰收时节,谷价越低,导致农民们根本赚不到什么钱;闹不好交完税,剩下的米都不够一家几口人吃的。

“那购粮队撒出去了吗?收购粮食的情况如何?”

司马笙点头:“你回京的第三天,粮价刚出来的时候,就撒出去了。”

“前天几个队长发回来消息,他们的收购工作已经基本完成。这几日就会携带粮食返回丰都驿。我已经命令守备军整理官仓了。”

陈琦嗯了一声:“收购价怎么定的?”

司马笙指了指陈琦面前的纸:“根据近十年来,四府一驿粮食均价,结合成本价核算。我将粮食收购价定在了一百文一石。根据我的核算,农民们按这个价格卖粮,会少赚一点,不至于亏钱,按照一家五口来算,交完丁税和农税,剩余的钱粮足够他们过完这一整年的。”

陈琦点头:“如此甚好。”

“四大王府的采买使有来南境吗?”

司马笙嘴角微翘,露出一个贱贱的笑容。

“在我们购粮队到达湘江府的第二天,南王府的采买使也到了湘江府;他们起初的定价只有八十文一石,结果没抢过我们。等到他们也提价的时候,粮食已经被我们采买的差不多了。后来南王府采买使基本上就是白跑一趟,只是从湘江府官仓买了十万石糙米。”

“定东王府据说今年是从余杭和会稽两地购的粮,并没有派遣采买使来四府一驿。”

“安西王府和镇北王府的采买使前天刚到丰都驿,他们来的太晚了,除了我们丰都驿,其他的四府官仓的粮食都押运进京了。留下的那点残羹冷炙,根本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今天上午,他们就往丰都驿主司府送来拜帖,请求与您会面。”

陈琦点点头,嘴角也是露出一丝微笑。

“你先和他们见一面,听听他们的意见吧。我接下来一段时间,会将时间放在兰园里,丰都驿的事情你多担待一些吧。”

陈琦手指在石桌上重重的敲击了两下,看向司马笙道。

“按照南王府往年的采买量,给南王府预留足够的粮食。”

“剩余的粮食,可以任由安西王府和镇北王府购买。宗旨只有一个,我们可以不赚钱,但是不能赔钱。”

“你可以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们,我们收粮是一百文一石收的,加上运费和人吃马嚼的,每石加个五到十文。他们愿意就直接拉走。”

司马笙闻言,眉头微蹙,脸上写满了疑惑。

“殿下,南王府既然没有来丰都驿采购粮食,那是不是说明他们已经从别的渠道采购到了。我们有必要给他们预留吗?”

“你是知道的,丰都驿紧临丰都河,气温高,湿度大,并不利于粮食的储存。万一南王府不要,我们可是会砸在手里的。”

陈琦喝了一口茶,风轻云淡的开口道。

“不会的。南王府没有渠道可以收粮。”

陈琦将面前的几个水杯摆放好,指着水杯说道。

“南王府所在的渝州府,处于崇山峻岭之间,耕地极少,种出的粮食,连当地的百姓都养不活,就更别提征购军粮了。”

“南王府东边的湘江府,原本是南王府重要的军粮采购地;但是今年湘江府的粮食都被我们给捷足先登收购了,他们能捡的也就是那么仨瓜俩枣的,勉强支撑个三两个月还行,想要维持一年,根本不够吃的。”

“西边的益州府这十多年来战乱不断,苗人,蛮人,西夏人,汉人,都快打出狗脑子来了。益州百姓哪里还有心思种田?好好的一个天府之国,最近三年的粮食采购量直线提升,也是活见鬼了。你觉得益州有粮食卖给南王府吗?”

“南边是南楚帝国,南楚六十万镇北军还不知道从哪里搞粮食呢,哪里有余粮卖给南王府。”

“那么唯一的出路就是北边的鄂州府了。问题是,鄂州府的粮食都属于贡粮,全部要运往中元城,供皇室和百官食用的。名义上并没有禁止鄂州的粮食买卖,但是你觉得南王爷会蠢到和满朝文武抢粮吃吗?”

司马笙听完陈琦的分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旋即又用疑惑的目光看向陈琦。

“既然如此,那南王府为什么至今还没有派采买使来丰都驿,他们就不担心四府一驿的粮食被我们卖给别人,他们无粮可吃吗?”

陈琦给司马笙续了一盏茶,缓缓的开口道。

“因为南王爷断定,我一定会把粮食卖给他的。我不会拿中元帝国的江山社稷开玩笑。”

陈琦手指在石桌上敲击着:“我估计,南王爷是不知道我大肆囤粮,是想要待价而沽,大赚一笔;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毕竟朝廷每年划拨给四大王府的购粮款,是有限的,他们是没有能力做冤大头的。”

司马笙点头,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绕;他精于数算,官家掌财是一把好手。但是若说对人心和人性的算计,他和陈琦就差太远了。

“殿下,你这么一来一回,钱一分没赚到,哄抬粮价的恶名可是坐实了。这值得吗?”

陈琦笑眯眯的看着司马笙,嘴一撇,切了一声。

“这种小把戏,以后就别在我眼前显摆了。你明明知道答案,为什么要来问我呢?”

“你这个问题就不应该问我,应该去问那些种地的百姓。”

“丰都驿属于我们的职权范围,所以在去年秋收的时候,我率先设立了官仓,用以稳定粮价。”

“你自己一直都呆在丰都驿,丰都驿农民是什么情况,不需要我给你介绍了吧?”

“其他的四府我没有权利插手,也没有权利给人家谏政;所以只能花费些时间,让购粮队去上门收粮了。”

陈琦将面前的纸折叠了一下,揣进怀里。

“民为水,君为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其实老百姓们要求的并不多,一天两顿有饭吃,老婆孩子热炕头,他们就很满足了。我们又何必去做那些个与民争利的蠢事儿呢?”

陈琦使用的方法,正是前世的官仓平抑粮价的方法。为了防止谷贱伤农和谷贵伤农的情况发生,官府出资设立官仓,制定收粮均价。市场上的粮价比均价高,那老百姓就卖给粮商;如果市场上的粮价比均价低,那老百姓就可以选择将粮食卖给官仓,由官仓进行屯储和售卖。

陈琦遥望天际,缓缓开口道。

“如果有那么一天,官仓遍及中元帝国的每一个角落。农民不用为了卖粮而发愁,所有的老百姓都能买到平价粮,不用再为生计而发愁。你觉得,还会有土匪出现吗?那些别有用心之徒,就算有反叛之心,他们有反叛之兵可以用吗?”

陈琦转身,手指指着司马笙,语重心长的说道。

“记住。要把眼光放长远一些,不要只盯着算盘上的那点尺寸之地,更不要用账房先生的眼光去看整个世界。”

“受教了。”司马笙听完陈琦的话,起身冲着陈琦深施一礼。

陈琦点头,坦然的接受了司马笙的这一礼。

司马笙虽然比陈琦大八岁,五年前就已经名满南境了;但是在陈琦面前,他总有一种自己很小家子气的感觉。他精于数算,理财赚钱是一把好手,他曾经对此很是自傲,认为没有人比他更强。

但是自从他到了丰都驿,见识到陈琦那恐怖的吸金能力后,他就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了。在陈琦那恐怖的赚钱能力面前,他之前那些所谓的名,真的有点小儿科,有点拿不上台面了。

司马笙突然抬头看向陈琦:“殿下,我们就算卖粮给三大王府,我们最终的余粮数额也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你得想一想,怎么处理这些粮食了。”

陈琦点头:“明天遣人给我送来五石糙米过来,我有些想法想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