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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兰蓁听了,随手置在一旁,并不意外。

怎么说也是她爹千挑万选的人,要是第一题就把人难住了,那就不是这人无才,而是她爹眼光出了问题!

小张氏和肖三郎见儿子这么轻松就解开了第一题,不由得信心大增。

毕竟是宁川第一么,答几道题不就跟玩儿一样吗?

两人正开心喝着茶呢,那双荷又出来了。

这回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一个名唤青竹,一个名唤秋菊,两人手里各捧一个描金漆花盒子。

双荷说道:“恭喜肖公子过了第一关,这第二关请看奴婢身后这两人。

她们两人各捧一个匣子,其中一个装的是黑豆,一个装的是红豆,肖公子可向她们中的一人,提一问,但她们两人,一个说的是真话,一个说的是假话,请肖公子问后,找出红豆在谁手中。”

言罢,双荷便向后退了两步,等待肖翰作答。

肖翰本来还有些紧张,毕竟世上刁钻生僻的东西那么多,总有自己没见过的。

现在听了第二题,瞬间松快了不少,这不就是真假命题么?

正要抬步上前问话,忽然福至心灵,停住了脚步。

毕竟是人家精心想出来的难题,若是这么容易就被解开了,岂不是让人没面子了?

他今天的本意可是来向对方表达自己的歉意的。

如此一想,就收回了小步伐,站在原地作出一副冥思苦想之状。

然而小张氏见了这一幕,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儿子这是被难住了。

小张氏偷偷瞧了一眼刘夫人,见她端坐主位,还是那么持重,便悄悄凑近肖三郎问道:“孩儿他爹,这题你会不?得想法子帮帮咱儿子啊。”

肖三郎在心里瑟瑟发抖,轻摇脑袋道:“这读书人的事,我怎么会懂?”

他也不会啊!

儿啊,你自求多福吧!

约莫过了半盏茶(约五分钟)时辰,肖翰觉着差不多了,再多就显得太笨了。

于是走到那青竹面前,问道:“劳烦一问,若我问你旁边这位姐姐,她盒子里的是什么,她会怎么说?”

那青竹思索了一番,福身道:“红豆。”

肖翰微微一笑,说道:“那这位青竹姐姐手里的一定是红豆了。”

说着,便直接将那描金漆花盒子给打开了,里头装的果然是一颗红豆。

刘夫人笑问:“贤契如何得知?”

肖翰拱手道:“这也不难,无论她说什么,反过来就是我要的答案。”

真假命题一设,就能得出结论了。

当他高中数学白学了么!

刘夫人笑道:“好,贤契果然才思敏捷,这已是第二题了,最后一题,想来也难不倒贤契。”

这话也有提醒刘兰蓁之意,叫她见好就收。

可刘兰蓁却在屏风后,银牙暗咬,峨眉频蹙。

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有两下子,自己费心找来的难题,顷刻间就被他化解,剩下一题估计对他也没甚用,于是装作打翻了茶水,推作更衣,回房另想法子去了。

两个贴身丫鬟,双荷和青竹在旁边看小姐在房里踅来踅去,忧愁满面,双荷劝道:“小姐,奴婢看这肖公子聪慧无双,要不就听夫人的,算了吧。”

最后随便找个什么疑问,敷衍过去,不是皆大欢喜!

刘兰蓁道:“我才不呢!我还在娘亲面前说,要让他知难而退呢,如今没难倒他,你倒叫我知难而退?叫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双荷低头不语,青竹在一旁道:“小姐,这肖公子自幼读书,肯定是十分聪明,小姐拿文斗是难不住他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啊。

他是个读书人,自己为什么要在文智方面去考他!

刘兰蓁狡黠一笑,用手拍了拍青竹的肩膀:“好青竹,你立功了,一会儿回来,我定有重赏给你。”

言罢,刘兰蓁回到了中堂,直接从屏风后侧身而出。

刘夫人见女儿走出来,心里甚是惊诧,说道:“客人在这儿,你怎的出来了。”

刘兰蓁道了个万福,对母亲说道:“娘亲,方才女儿已经想好了第三题,还请娘亲和肖公子移步至后花园。”

“后花园?”

“是。”

刘夫人心里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可话都已经放了出去,也只得随她去了。

于是众人来到后花园。

这花园从前是一块空地改的,刘使司是个清廉的官,若不是刘夫人雅致,恐也不会费这个精力改做花园,饶是如此,刘夫人也只让人按照时节种些常见的花,并无甚奇珍异草。如今又是正月,天气冷,除了几株梅花和山茶花,再无什么景致,自然也少人来。

刘夫人让人简单打扫了一番,在凉亭里安设座位,请肖三郎和小张氏夫妇与自己同坐,摆上茶水。

“这园子简陋,少有人来,二位休嫌轻慢。”刘夫人道。

肖三郎道:“岂敢岂敢。”

小张氏道:“这已经是很好了,我们在乡下,随便哪里都能坐的。”

刘夫人对女儿说道:“蓁姐儿,你叫我们来花园,我们也都来了,可以尽说了吧。”

肖翰道:“请小姐明示。”

刘兰蓁嫣然一笑,说道:“之前两关,肖公子聪明才智兰蓁已经领略,自古人才难得,文武双全的人才更是不易,所以这最后一关,便是请肖公子凭借一己之力,将那块石头举起,超过三息时辰,方为过关。”

众人随着刘兰蓁所指的方向看去,见西角一块大山石头,足有一人高,六七尺宽,少说也有七八百斤重。

小张氏惊得跌下眼球,肖三郎手里的茶杯倾倒在衣服上,刘夫人更是一口茶又吐了出来,庞妈妈惊掉了下巴,连主子失态也未能及时察觉。

梁忠源和徐有成面面相觑,挤眉弄眼,好似在问:

“你行么?”

“我不行。你呢?”

“我也不成。”

在场的丫鬟小厮们都低着头,用余光你扫扫我,我瞥瞥你,低声交头接耳,唧唧哝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