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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兵在当今,叫做私役,徭役。

但石亨是知道的,工兵可要比徭役专业,需要做到提刀能打,拿锄能挖,有一定的技术含量。

以前的水兵,可不需要知道如何维护战船,毕竟那是船匠和水手做的事情,他们只需要负责跳帮打仗。

这种事情,石亨不擅长,但他有梁大业啊。

“去把大业给叫过来,咱们一起合计合计,比财力,咱是比不过圣上的。”

石亨想了想,对着陈安之说道。

当梁大业知道了石亨的想法后,倒是很赞同。

兵,是不能当一辈子的,能从军旅之中学成一门手艺,退伍之后也能有出路,这是圣人的理念,也是神武卫的理念。

不过,船匠一道,梁大业乃至神武卫都不了解。

“军中船匠也就那么几个,带带徒弟,都可以慢慢来。”

梁大业仔细分析着如今的情况。

石亨咂着嘴,身为将领,他从来没有现在这么渴求工匠,和陆军相比,海军中的船匠很重要,是战力的保证。

为了未来可以抢…节制更多的海船,石亨也要保证战船的战力。

“也是,不过此事需要由你我联名上报。”

石亨点了点头,认可了梁大业的说法。

“自然,卑职全凭将军作主。”

梁大业双手抱拳。

一旁的陈安之就没有这么多的想法,他不过是一个参将,不管是练兵还是谋略,都没有眼前两人厉害。

方案立下之后,石亨就写好书信,送往京城的同时,他也找到范广留下的船匠,让其收徒。

在军中收徒,船匠本有些犹豫,奈何石亨给的太多了。

而且,教的是如何养护战船,而不是造船,这工作可简单多了。

大明的海岸边,两处港口如火如荼展开建设。

这是一个预兆,一个渤海开海的预兆,最先反应过来的,自然是利益相关方的权贵。

有先见之明的人,纷纷收缩了私贸的规模,因为只需要再忍一忍,往后就不用偷偷摸摸的出海了。

朝堂上对开海的意见有,但不多,因为大势已成,山东就算禁海,结果又如何?

堂堂孔家,勾结海外,证明了禁海政策对于权贵而言,形同虚设,堵不如疏的道理,大家都懂,再反对就不礼貌了,而且还会被扣上想要私通外国的帽子。

蛋糕既然要拿出来分,很多守法的权贵自然乐见其成。

利益方一多起来,私贸垄断势力就缩了回去。

大沽口静静停放着的福船,在船工的手中不断加固改造,新式的战船需要承载猛烈的火炮,为此,围栏和甲板都要加固,可以说,这是全新的福船。

通过这样的改造,累积新式大型战舰的经验,只是目前的新型火炮还没上船,船工们只能用老旧的战船出海试验。

西山的军工厂,机械入场后,浓烟开始冒出。

有着从王恭厂继承的经验手艺,开工之后,很快就进入了量产阶段。

每隔一段时间,就有成批的枪支大炮从工厂中运出,由京营接收,为此,于谦上书建议,批量更换神机营的火器。

神武卫是试验型亲卫,战争的真正主力,还是要靠神机营这种正规军。

光是列装神机营的话,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大明对火器的管控比弓箭还要严格,因而如同郭敬王振这样的宠臣,也仅仅只能走私弓箭,像火铳这类的火器,他们根本动不了。

但是,朱祁钰并没有答应于谦大批量列装。

其中的问题就出在火药的产量还没有跟上,大规模列装火枪的话,光是训练用的弹药量就是个大问题。

而且还不是钱不钱的问题,熬硝营没日没夜的熬硝,在大规模部队面前,根本经不住消耗。

所以,于谦只能得到一个火枪营的规模,限制为两千至两千五百人。

也算是正规部队列装的开始。

京城。

完全从寒冬中恢复了生气,人来人往,管道上也是络绎不绝的行人。

城门外的商队排得老长。

文华殿内,朱祁钰照例召开朝议。

宝源局的银币源源不断压制,基本满足了商贸的需要。

释放商业潜力的京城,到处都是生机勃勃,但是,银币不能无限制压印,宝源局需要有条例限制。

召开朝议,无非就是牵扯到目前比较简陋的商税。

大明的商税,很多时候是靠着一个个关卡来收,在城中,靠的是有司的牙商代收,也就是官店。

虽然是野蛮发展,但也不能放任不管,该有的先见之明还是要有的。

“商税之策,不能只靠关卡与牙商,如官店钱、塌房税、门摊税、落地税、牙税…”

朱祁钰说出了一大堆大明原有的近似商税的类目,很多,很杂,摊派之下,就是各种苛捐杂税了。

整体来说,三十税一这样的税收,放在古代,已经是很低的税赋,但是类目一多,就不一样了。

参与朝议的尚书,仔细听着,随后开始思考了起来。

“豪绅之家,喜欢将银币藏在罐子里,埋在土里,长此以往,于国不利,发展,就是流通,收来的税收,需要投入到民生、军事这类项目之中,因而,税必须收,商税也是如此。”

朱祁钰扫视着众人,问道:“诸卿在京城也观察许久,对此有何建议,皆可提。”

闻言,尚书们沉默了一下,许久后,陈循才出班,道:“陛下,如今京城坐商不知凡几,商税之大目,细分归一,取不同规模商贾,采用不同税率,此方可为。”

“陈卿为户部尚书,此事自然由陈卿主导,朕只看结果。”

朱祁钰点了点头,并没有否定陈循,毕竟一切都是很新的东西,探索中历经错误是正常的,只要能够保持改革的决心,能够知错认错,就可以比别的国家犯更少的错,这就足够了。

陈循躬身回班,现在已经有豪商通过关系找到了他,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官商之间需要界线,京城才方方开放,就有这样的苗头,让陈循总觉得这么下去不行。

这事没有在朝议说出来,陈循想着私底下问问圣人,要不要杀一杀那些豪商的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