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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山虽大,可眼前上山的路却很窄,窄到只有一人宽,在其两旁,满是荆棘,偶有碎石滑落,格外危险。

陌子玉挥舞着剑,在前面开路,衣胜雪则提着衣衫,紧跟在后。

“你那穿心丸是何毒药?我怎的从未听过?”

衣胜雪看着陌子玉的背影,疑惑道。本以为陌子玉是一名剑客,却不曾想竟对毒药也如此擅通。

陌子玉回过头,看着衣胜雪,笑道:“那可是宝贝啊!”

“宝贝?难道不是毒药?你骗他们的?”衣胜雪纳闷道。

“我又非擅毒之人,上哪找这般厉害的毒药!”

陌子玉看着衣胜雪背着琴盒,有些蹒跚的样子,伸出手来。

衣胜雪嘴角一笑,伸出手想要将陌子玉的手拍开,道:“既不是毒药,那是什么?”

“雪莲子!”陌子玉手腕一翻,躲过衣胜雪这一拍,却是反手将衣胜雪的纤纤玉手紧握在手中。

衣胜雪玉手被陌子玉牵在手中,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连忙想要挣脱出来。

岂料陌子玉牢牢将衣胜雪的玉手握住,丝毫不给其挣脱的机会,

“这山路崎岖,又荆棘密布,若用轻功上山,只怕到那高台子之时,你我已玄力耗尽,到时要争夺那冰丝蟾蜍,便难了。”

陌子玉所言,衣胜雪自然知晓,否则二人也不会一开始便徒步上山了,可玉手被男子这样握在手中,这还是第一次。

也是,平素里哪个王公贵胄、大宗子弟见到自己不是彬彬有礼的样子,何曾像陌子玉这般无赖。

可为何自己对那些男子从来都敬而远之,唯恐躲之不及。反倒面对陌子玉之时,自己却没有半点厌烦呢?

若说自己喜欢陌子玉,那自是不会,自己还不至于就数日相识便交心于人,可若是不喜,自己为何能屡屡忍受陌子玉的言语轻薄呢?

哎,既然想不通,道不明,那便不想了吧。

衣胜雪轻叹了声,摒了心中杂念,玄力微动,玉手泛白,竟在刹那间柔若无骨,一下子便滑溜的抽了出来,

“你所言我自知晓,不过登一个佘山,我还不至于那么娇柔。倒是那雪莲子,可是天山雪莲的莲子?”

“不错,雪莲子可是大补之材,普通人食之,可延年益寿,玄士食之,更可精进修为,算得上是真正的天材地宝。”

陌子玉头也不回,却是手臂再展,以腕贴腕,反手再握,握住的瞬间,玄力运至掌中,微微一震,散了衣胜雪手中玄力。

玄力被散,衣胜雪也无可奈何,只好对着陌子玉的后背,狠狠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暗骂了声“臭流氓”,却是没有再度运功,由着陌子玉牢牢的牵着。

“那你还如此舍得,出手便是四粒!”

“除了这雪莲子状似毒药,我也没别的可拿了。不过,若他们真心追随于我,倒也无妨这几粒莲子了。”陌子玉笑着解释道。

衣胜雪闻言,掩口轻笑,揶揄道:“你一天山剑客,却是要几个三脚猫功夫的随从做甚?难不成你不回天山,想让他们助你在中州立足,成就霸业不成?”

陌子玉回过头,看着面纱轻颤,“咯咯”发笑的衣胜雪,正经道:

“在此之前,我确实想着回天山,不过现在嘛,心里多了一个人,却是回不去了!”

本以为陌子玉这番正经样儿会说些实在话,不曾想还是在打趣自己,衣胜雪着实有些头痛。

“陌子玉!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衣胜雪红着脸,一字一句铿锵说道。

陌子玉笑了笑,调侃道:“我又没说是你,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衣胜雪闻言,心底莫名有些不悦,脸上却是只淡淡道了句,“不是我就好!”

说完,便催促着陌子玉赶紧登山。

虽说衣胜雪脸上并没有异样的神态,但陌子玉还是一眼便看出了衣胜雪有些不悦。

看着已走到自己前面,衣衫肩头被荆棘有些微微划破,却还被自己牢牢握住手的衣胜雪,陌子玉笑了起来。

这丫头,第一次见时,爱耍滑头,却进退有度,那时还以为她久经俗世,自有一番阅历与谈吐。

可相处久了才发现,这丫头嬉笑怒骂难掩于心,却更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子。

知晓了衣胜雪那点儿小心思,陌子玉心中暗喜,两步并作一步,一下跃至前面,回头笑道:“不是你,还能是谁?”

说完,右手横剑一挥,剑气纵横,前方数丈内的荆棘皆拦腰而断。

左手牵着衣胜雪,微微发力,拉至身前,衣胜雪一声惊呼,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陌子玉一把环住腰身,揽进怀中。

本来听到陌子玉说是自己的时候,心底还微微有些窃喜,可突然被陌子玉搂住,衣胜雪着实慌了神,红着脸,声音急促道:“陌子玉,你干嘛?”

“干嘛?上山!”陌子玉轻吸一口气,脚尖微点,携着衣倩雪腾身而起,一个纵跃便到了数丈外的一棵大树前。

眼看就要撞上大树,陌子玉再度挥剑,数人高的大树拦腰而断。

刚落至切好的树面,还未停稳,又一借力,再次腾空,如此反复,在山间驰骋。

被陌子玉揽入怀中,在山间飞驰的衣胜雪,只觉俏脸滚烫,不敢看陌子玉一眼,胸口“咚咚”跳个不停。

为何明明自己很想呵斥他两句,却是连看那近在咫尺的脸庞都提不起勇气。

衣袂飘飘,迎风展,远远看去,两人便好似两只蝴蝶在山间徜徉。

只是这两只蝴蝶所过之处,树干“哗啦哗啦”应声倒地,枝叶纷飞,碎屑满林。

一路上,众多登山之人,纷纷叫苦不迭,却又敢怒不敢言。

“咚”又一棵树倒了下来,直愣愣的砸向一行十数人的队伍。

“少爷小心!”随从一把扑倒前面头顶银冠,银边红衫的少年郎。

“哎哟,疼死我了,起开!”

少年郎站起身来,看着砸在自己身后的树干,一阵后怕,仰天怒骂道:“哪个天杀的?竟然敢拿树砸本少爷!”

“少爷小点声,这般轻功,应当是玄林高手,切莫被他听见了!”身旁随从连忙上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急道。

少年郎一把拍开随从的手,怒道:

“听见就听见了,我还怕他不成?再说了,他飞那么快,能听见吗?他要是在此落地了,我会骂吗?你当我傻啊?”

在这支队伍前方百丈处,一名腰别玉箫的少年公子,看着临倒下的树杈,轻轻一笑,脚步微动,身法如风,眨眼已至数丈开外,只在原地留下了一抹淡淡的虚影。

看着被一剑削断,没有半点驳痕的树面,少年也是微微一惊,抬起头,望了眼已远去的身影,口中淡淡道:

“虽说这轻功差了点,但这剑,倒是挺快!看来此次夺宝,得留意一下此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