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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庆承天十年四月二十一早朝,雍和帝进封羲和郡主为固伦长公主,定远侯进封长公主驸马,增加食邑一万。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当朝文武百官具是不可置信。

大庆朝建国以来,非皇帝之女不能封公主,非皇后之女不得进封固伦公主,非皇后的嫡长女不能封固伦长公主。

百年来都是如此,谁料到雍和帝竟然会突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不但将沧海遗珠进封成公主,还是非皇后嫡长女不可为之的固伦长公主。

固伦长公主,天下国土长公主,只这一称呼,从今往后在无人敢让她行礼,即便是现在位同皇后的甄贵妃。

要知晓,雍和帝尚有两名公主在世,且母妃也在。如此一来却是生生的打了公主、后妃、母家的脸。

朝臣们本想冒死直谏,然而却被雍和帝冷笑着用一张纸打发。

金銮殿上,他坐在龙座之上,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些忠臣老臣,真的当他看不出来对方眼中那些鬼蜮魍魉?

他冷笑一声吩咐李无禄:“将我儿的功绩念出来,我进封有何不可?”

李无禄躬身接过雍和帝递给自己的奏折,双手拖着一份奏折,向外走了两步才站直身大声宣读:

“雍和五年,于扬州救驾之功;雍和六年,进献木薯、改良水稻,使之高产四成;雍和八年,查明胡惟庸受贿案;雍和九年,进献牛痘,免除天花之患;雍和十年,查奏直隶总督谢道黍;雍和十年,探明蒙古铁矿四座。”

随着李无禄的声音,众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甚至有些人开始后退躲进人群。

雍和帝的脸色一丝表情都没有,他只是冷冷地盯着跪在金銮殿上的那几名官员。

“只凭借着羲和的救驾之功,朕进封其有何不可?你们不同意,朕却是想知道,尔等有几人能够做到这些?”

只这一句话,就让众人噎得不知所措,确实单说那位郡主娘娘的功劳,却是足以匹配此为。

不过有人打了退堂鼓,自然也有人冥顽不宁,左都御史中丞陈炳文躬身出列,口中称呼陛下:“臣有本奏。”

雍和帝眼神中杀意一闪而过,又是此人,当日他弹劾源儿,自己本就留了对方一条姓名,想不到今日又出来捣乱,难不成还想要弹劾雪儿不成。

雍和帝心中思索,面上仍旧是面无表情:“既然如此,陈卿,说吧。”

这话儿一出,旁人没什么反应,章首辅心中已经有了成算,恐怕这陈御史已经真真见弃于陛下。

他忍不住再次开始评估羲和郡主对于当今的意义,忍不住暗叹一声,大庆皇族代代出情种却是诚不欺我。

若这位郡主娘娘是男儿身,恐怕这天下都是那位的。

不,也许陛下打算立皇太女呢?虽他大庆朝一直是男子君临天下,但是周边国家多得是女子主政,包括那刚刚即位不久的茜香国女王,她便是打败了所有的兄弟,以女子之身君临天下。

难道陛下有打算开创先例,这恐怕未必不是不可能。

章首辅想到此处,对于康眠雪的重视又增加一分。

虽不至于提前投诚,但是适当的交好却也是正常,毕竟现在恐怕大多数人都认为陛下不过是打算给女儿增加地位而已。

自觉摸准了当今的脉搏,章首辅略有些自得,脸上便显出几份笑意。

惹得三皇子和四皇子狐疑地眼神,这老小子平时滑不溜丢难不成今日竟然赞同陈御史所言?

三皇子用狐疑地看着自己的前党羽,这个蠢货自从当日弹劾定远侯失败,就被他剔除了党羽之列,难不成这家伙最近竟然走通了章首辅?

众人没有理会地上慷慨陈词的陈御史,只是各自想着心事。

现在这种情形下,陈御史不管是说些什么,日后都是个废子,也许恐怕今日就成了废子。

果然,没等陈御史说完,雍和帝直接打断了对方:“陈卿,你说的这些有何用?”

一句话便将陈炳文直接噎了回去,雍和帝合上双眸,一副懒得理会对方的模样。

偏偏陈炳文不识相,不肯给自己一条退路,他大声喊道:“陛下,您却不能因为她是您的沧海遗珠就多加偏袒,区区一个郡主就已经是陛下的隆恩,固伦长公主她却是不配。”

这一句话,却是直接戳中雍和帝的肺管子,他怒极反笑,轻声说道:“那么卿有何想法?”

雍和帝看着对方的眼神仿佛是看着一件死物,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陈炳文不知道大难临头,还在喋喋不休:“臣认为,羲和郡主身为皇家子弟,自然该做这些,陛下却是不必对其赏赐过多,免得对方心生妄念。

更况且两位公主不日就要带着驸马进京,若是让两位驸马知晓这等事情,我大庆难免会被嗤笑是蛮荒之地。”

陈御史口中说得起劲,他此时也是犯了执拗,虽说明知道这些话雍和帝不喜欢听,他还是忍不住倾泻而出,以宣泄自己的情绪。

自从他弹劾定远侯之后,便诸事不顺,不但失了三皇子的欢心,更是在御史台被边缘化。这半年以来,心中的激愤此时已经全部宣泄而出,心中畅快至极。

丝毫不在意众人诡异地眼神。

四皇子看看三皇子,眼神有些同情,摊上这么个党羽,也是挺倒霉的。

三皇子正憋着想要将对方直接人道闭嘴,就看到四皇子看向自己的隐晦眼神。

他瞬间就明了对方的意思,直接回瞪起来,却是心中也心疼自己怎么就接受了这个糟心玩意的投诚。

现在只希望这件事儿不会被皇帝老爹按在自己头上。

可惜的是,雍和帝从来跟三皇子就不在一个频道,他此时正看着陈御史脑中急转:“陈爱卿朕的是忠君爱国啊,朕甚是欣慰,想必陈爱卿对先帝也是极为忠贞。

传旨,陈爱卿对我大庆朝忠诚无二,呕心沥血,朕心甚慰,着进封银光紫袍光禄大夫,到先帝皇陵处每日替朕焚香礼拜,即日启程。”

此言落地,众人都是一脸惊诧,大庆朝不杀言官,是以他们本以为最大的惩罚不过是闭门思过,哪里成想雍和帝竟是直接罢官。

进封银光紫袍光禄大夫这个名字好听,却根本就不是个实职,乃是前朝遗留下来的虚职。

陈御史如此算是直接被一路到底,被发配去守陵,偏偏这银光紫袍光禄大夫的拼接极为高,乃是从一品的,只比金光紫袍低了一级。

章首辅从此更是小心谨慎,他的目标是配享太庙,却不能在这些些许小事上栽跟头。

正琢磨着,就看到陈御史一脸呆滞地瘫倒在地中央。

他看着对方如此模样,本来的那一丝兔死狐悲也消失不见。

如此蠢货,到底是如何爬上御史之位的,章首辅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偷眼看向雍和帝,陛下登基十年羽翼丰满,恐怕所谓的进封不过是对于朝中实力的试探。

明着是加封郡主为公主,实际上却是对于朝中众臣的一次试探。想到这里,章首辅突然一个激灵,头上也冒出细微冷汗。

陛下已经不是当年刚刚登基之时,这是要变天了啊。

“陛下,臣有本。”章首辅心思电转,不过瞬间已经下定决心。

雍和看到章首辅出列,倒是有了几分兴致,此人一向乖觉,难不成今日竟然要反其道而行?

“准奏。”

章首辅略一整理乌纱,然后才说道:“陛下,臣觉得,公主娘娘之所作所为可堪女子之楷模。

臣请陛下加封公主。”

这话儿一出,在场一半的文臣具是安静起来。

雍和帝看着章首辅瘦弱的身躯,满意地点点头:“爱卿所言极是,准。

不过,此事却需从长计议,朕交给卿了。”

雍和帝说完,也不理会众人各异的脸色,起身离去。

李无禄喊了句退朝后,也跟着雍和帝快步离去。

章首辅向三皇子和四皇子拱手告辞,便向外殿走去。

三皇子看看四皇子,四皇子瞧瞧三皇子,两人呵呵一笑,一左一右各自离去。

雍和帝的动作极快,早朝时确定加封,午时前圣旨就已经到了定北候府。

相比众人的喜气洋洋,康眠雪却是没有多大的欢喜。

一来,她对这个长公主没什么感觉,毕竟以她现在的位置,比她高的也有限。

二来,对于康眠雪来说,后院中的这些事情,实在是不值一提,即便是长公主,她也没有上朝的权利。

三来,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乃是查出仇人,以及身边诸人。

没等香案撤掉,第二道圣旨便来到,司徒源嘴角抽搐却是对自家父皇有些不满。

明知道雪儿如今身子沉重,却还连着下旨。

好在,这一道极为简单,一共是两件事,一是加封号羲和,称固伦羲和长公主。

再者便是,陛下下旨羲和公主回乡祭典母亲,并有沿途采风职责。

为保护公主安全,特命驸马跟随,并带五百人的护卫。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却是知道这是雍和帝准备对于江南下手了。

等待司徒源将传旨的李无禄送走,再回到房中,就看到康眠雪穿着薄衫正盯着窗外发呆。

他赶紧解开自己身上的玄色斗篷,给妻子披上,口中埋怨:“雪宝,这儿又不是伏天,便是伏天你这样也会风寒的。”

康眠雪早习惯司徒源在跟她有关的事情上有些婆婆妈妈,是以只是淡淡点头,便又盯着窗外出神。

见妻子如此,司徒源将疑惑地眼神看向绣橘,然后便知晓对方也不知道妻子到底是为什么如此。

他抚摸着康眠雪的肩膀,手上轻轻用力,竟是给她按摩起来。

“我没事……”好一会儿,康眠雪向后靠去,依偎在夫君怀中。

她只是在思索江南那边的形势。

司徒源挥退绣橘,然后才在妻子的耳边说道:“父皇的意思是,若是不成就动用江南驻军。”

康眠雪拉过司徒源的手把玩,她最近很是喜欢这样的行为。

“驻军恐怕是必须得,我担心的却是京中那位。”康眠雪说着向东边抬抬下巴。

司徒源知晓她担心的是谁,却并不在意:“这事儿却不用担心,毕竟那位翻不起浪来。

况且,若是真的查成实据,少不得那位要病逝的。”

司徒源的语气轻描淡写说道,他本来就不太在意宫中之事,对于那位即无好感也无恶感,是以并不在意这些,不过是秉公办理罢了。

“我只是觉得,那位未必不知道家里在做什么,只是他却默认了。”

康眠雪的语气中带着些不解,她不理解对方的想法,毕竟此时若是一个不好,却是要出大事,这人竟然一点都不担心?

司徒源也是无奈,他自然也是不曾知晓对方的想法,不过他却要比康眠雪看得通透。

“左右我们之做自己需要做的,又何必在意他们的想法呢?”

“这是自然,不过,我喜欢当黄雀,而不是螳螂。”

康眠雪的语气中满是笃定,既然把她当枪使,就不要怪她砸了戏台子,大家都别玩。

对于妻子的脾性,司徒源太过了解,此时一听就知道妻子已经做好掀桌的准备。

两人正说着话,绣橘进来禀报,却是江南那边回信,并没有找到胡华,此人自春闱后便消失不见。

康眠雪挥手让对方退下,若是所料不错,恐怕这胡华也是凶多吉少。

这样一来,李书生便是唯一的证人,却是不能出半点纰漏。

“你却不用担心他,这小子最近几日恢复的极好,偏他和尤大头竟然混到了一起。”司徒源想到这几日自己所见到的,忍不住有些啼笑皆非,谁能想到尤总兵那个莽汉,竟和春闱的举子混到了一起。

康眠雪听他说的有趣,耳中仔细听着手,仍旧在对方的手掌上描绘。

倒是这番举动让司徒源有些不适,但是看到妻子出神的模样,他暗自忍耐下来。

自己夫妻二人,已经许久未曾有这样安逸的片刻宁静,司徒源看向窗外也有些出神,从这里望去正是对着暖阁的花园。

那里面此时正郁郁葱葱,一颗粗壮的石榴树就立在对面,因着还不是开花的季节,此时上面只有。绿叶悬挂其上一阵风吹过沙沙作响,倒是添了几分趣味。

司徒源盯着石榴树,心中有几分得意,这石榴树是自己当初特地移植而来。

只因为这石榴树乃是当年两人在京城相聚之时,在院中栽种。

却也到底是了却了自己心中的一桩牵挂。

两人此时气氛正好,可惜因为他们二人都不按套路出牌,让有些人直接乱了阵脚。

此时的翊坤宫中,甄贵妃一身贵妃朝服,带着一串鸽血红朝珠,背云是一块婴儿拳头大的金黄蜜蜡。

这套是新做好的衣服,待到八月十五才会穿。

宫女们将一件件首饰仔细的佩戴在她身上,她比雍和帝尚且大了两岁,但因为保养得宜,看起来却是极为年轻,且举止雍容。

与其相对的便是司徒沣,雍和帝长相虽非俊美之人却也不差,至于贵妃则更是容貌出众,偏偏司徒沣却是将两人的优点尽数抛弃,又有些肥壮。

好在他还算眉清目秀,看着虽是有些胖,但至少还算得上平易近人,只是此时却是脸色极为难看,让人瞧了值得太过狠厉。

甄贵妃指挥着小丫鬟,将一串流苏耳饰戴在自己的耳朵上,对着银相掐丝珐琅镜子镜仔细端详。

看着儿子如此自乱阵脚,她眼中显过几丝嫌弃,然则到底是自己独生爱子,却也不能多说些什么,只缓缓开口劝诫对方:

“我早和你说过要交好羲和,你却迟迟碍于面子不肯行动,如今却是人家得上升高位。”

甄贵妃的话中隐约带出几丝醋意,确实她有些不满雍和帝的独断专行。

当然她更看不上的是儿子现在这一副模样。

司徒沣无奈摇头却是,不知该对母亲如何讲述,他哪里是因为嫉妒羲和,而是因为担忧羲和因着陈御史之事,而迁怒自己。

他忍不住有些苦涩,按理说应该是身为女子的羲和向他谄媚,偏偏对方连谄媚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看着甄贵妃对自己有些不满的表情,他心中却是一个不知该如何讲述。

总不能告诉自己母亲,他曾经三番两次拉拢对方,偏偏对方压根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吧。

甄贵妃毕竟是宫中沉浮多年,只一见司徒沣的表情,便知晓对方曾经拉拢过,但是却失败了。

这对他们却并非是件好事,甄贵妃脸色阴沉,挥手让宫女们离开。

“你不会对羲和他们做了些什么吧?”甄贵妃眼前划过羲和的眼神,心中也是有些不安。

她对其母本就满是芥蒂,这羲和又比其母更加让人难以捉摸。

司徒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似乎对于自家母妃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模样十分不满。

“你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城府,总要有些城府。”

此时甄贵妃还不知晓,就在一个月后,她的城府也瞬间崩塌。

“母妃每日说我没有城府,你又比我好到哪儿去。”司徒沣有些不满的嘟囔,不过他还是记得正事,今日过来一是与母后探听羲和公主的事情,另外一件事便是替舅舅送上这三个月的红利。

这样想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其中大小各有不等,从少的十几二十两到最大面额是1千两,其中大小过度摆的严丝合缝。

“母妃为何要着散碎银票。”司徒沣有些不解,他确实对这些银两没有些许概念,只觉得还算可以,但是面额始终是未免太小了些。

甄贵妃慢条斯理的将手上的甲套一一退下,露出手指上三寸长的指甲,上面染着通红的凤仙花,看着如同白玉之上镶嵌玛瑙。

“我在宫中要这些散碎银子才有用。”甄贵妃慢条斯理的说道,她的养气功夫极好。

司徒沣没有注意母妃的说辞,只是像是突然想起一般,从怀中掏出一只发簪递给对方。

甄贵妃看到这只发簪,眼神有些微的严肃。

这是一只极为精美的玉兰花发簪,七枝玉兰花,或横或卧或绽放,或含苞,缠绕在发簪之上,看着极为精美。

可惜这份美丽,在甄贵妃眼中一文不值,她直接对着最大的那朵玉兰花下手。

手中微微旋转,片刻之间,竟然将玉兰花直接拧了下来。

将剩下的发簪放在桌上,甄贵妃将那朵盛放的玉兰花倒转过来,便看到尾部露出的一小截纸条。

将其直接抽出,展开便是一封密信。

甄贵妃看着上面所写,却是微微皱起眉头,然后将纸条递给自己的儿子。

司徒沣虽知道这里有机关却也不曾在意,此时倒是有些好奇那里的机密。

他接过纸条,不过是略一阅读,便有些吓到。

待读完通篇,竟是有些木讷,踟蹰说道:“舅舅还挺有想法的……”

甄贵妃将头上的朝珠摘下,放在梳妆台前看着儿子在镜中的倒影询问:“你确实真的觉得此事是应该的吗?”

司徒沣摸摸鼻子回答:“不管如何,这江南总归是咱们家的后营地,舅舅所为却未必是错。”

甄贵妃看着儿子有些失望,她无奈摇头,自己的儿子到底是养在深宫之中,缺乏足够的经验。

她们甄家在江南的实力强劲,实际上即便是不做这些买卖,也足以赚得盆满钵满。

“你要明白,有些东西是犯忌讳的,即使你这件事情做出来,或许并没有什么大碍。”

“给你舅舅传口信,用飞鸽传书送回去,告诉他如果不想死就用普通的东西。

至于他说的那事不行,林如海乃是朝中命官,且简在帝心若是出了什么事,却不是三言两语能够推脱的。

让人不要轻举妄动,免得却是惹火上身。”

甄贵妃的心神是有些不够稳定,她打开梳妆镜下的小匣子,从其中抽出一只香囊,一股子浓郁的桂花香气在鼻翼间旋绕,到底是让她的心情冷静下来。

司徒沣看着母妃的动作,终究是有些狐疑的模样。

“本宫伺候当今40余年能够坐稳副后之位,你以为凭借的是什么?

不过是本宫够乖巧听话,又不给陛下添乱。”

甄贵妃转头有些失落,却是到底意难平。

“你去告诉你舅舅,这件事情从现在开始马上停止,绝对不能再伸手。

而且陛下已经命羲和前往江南,虽说时用的祭祀先母之名,我却看着未必,你也要顺便通知你舅舅,一定要小心为上,若是有哪里支应不到立刻飞鸽传书回来。”

甄贵妃面容严肃的嘱咐着,可惜她万万想不到的是,有些事情却是开弓没有回头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