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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老家伙!你不讲武德!给我松开!”陈镇一个劲地扑腾,试图将这老家伙的手掌从自己耳边拿开,但是这老家伙看似年老体弱,但这身子骨强健,掐着陈镇耳朵的手掌就像是老虎钳一样,怎么都拿不开。

“放屁!老夫这叫兵不厌诈,就你这三两下子,还带兵打仗!”陈愿揪着陈镇的耳朵是一阵数落,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眼神里,足足教训了陈镇半炷香的时间才心满意足地松开手。

为了避免动摇军心,陈镇一路被提进了屋子,此刻揉着自己通红的耳朵,一双眼睛瞪着志得意满的老家伙;虽然这老家伙的武力值不怎么样,但是偏偏他不能还手,只能由着他那里嘚瑟,心中是有火发不出。

而此时陈愿却是心情舒畅了,就像是刚刚出恭一般,整个人神清气爽;连带着乐虎和粟宗的脸色也是缓和了不少,看着眼前的这位太子,没有先前因为被折腾来恼火;心中纷纷猜测陈镇今夜所来的目的。

陈镇看向三人,原本心中的说辞直接推翻,现在也是懒得和这些老谋深算的狐狸打哑谜,直接挑明的说道:“陛下命我领兵出征扬州,原本我打算年后再出发,但是夏熵和周宿起义,我必须在年前平定两人的叛乱,打通前往扬州的道路,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随我出征,要么我从你们三军之中各自抽调一万人马,单独组建一军!你们自己选择吧!”

乐虎和粟宗这些年都过习惯了舒服日子,哪里还会继续打仗,上来了战场只怕是连枪都拿不稳了;但是也不想就这样放开手中的权力,毕竟其中牵扯的不是军队的问题,而是兵饷的问题。

这些年他们麾下的军队根本没有满额,一直都是招纳一些人,在吃没有人的粮饷,但是眼下这种情况,他们心中都是多出了几分猜测。

要么是乾玄宗发现了这个问题,想要借机整治;要么就是以这个契机为开始,将三家手中的兵权全部收回。

这两条每一个都是触犯了他们的利益,偏偏这个时候他们还不能生出异样的心思和动作;否则以猫鼠卫的尿性,只怕是第二天他们的人头就搬家了。

不要小看了乾玄宗,他虽然久居深宫,但是他手中可是有着洛川大营的十万精兵强将,自己手中的这点兵马,在乾玄宗眼里根本就是小菜一碟,而且没有虎符他们根本无法调动军队。

思绪繁琐之间,两者皆是将目光凝聚在这位老王爷身上,毕竟现在这种场合,能够压住这位殿下的,也只有这个老家伙了;而且触犯的也是他的利益,虽然不能回绝太子,但多少也让太子少占些便宜。

即便是这样,让两人将手中的兵权交出去他们也不甘心,虽然陈镇只是从三军之中各抽出一万人,但是在朝廷没有下发编制和补充军队的人数的命令,他们也不能擅自招纳兵卒;即便是招纳了,朝廷也只会发放两万人的军饷,他们根本没办法捞钱。

而且最为严重的便是他们没办法继续喝兵血了,不要以为武将就不贪污了,要知道武将可比文官贪婪得多了,他们攻略城池会率先将里面的东西洗劫一空,同时因为麾下士兵基数大的原因,朝廷每月都要发放俸禄,这就这些高高在上的武将,只要动动手指,按照人头抽取一定的钱财,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陈镇看着乐虎和粟宗两人,见他们面色凝重;思绪一二后,冲着两人拱手道:“眼下夏熵和周宿发展迅速,每耽误一点时间,两人便可吸纳更多的流民化为自身的战力,所以必须速战速决,两位眼下的时节,莫要考虑自己的小算盘了!孤这次不但要挑选精兵强将,还有你们军队中的军需补给我也要择优选择!甚至于三万人的军械装备配额我全要带走!还望三位将军助我一臂之力!”

听着陈镇的话音,众人心头皆是咯噔一下;率先反应过来的是乐虎,毕竟这家伙和司马由走的靠近些,脑子也转的活络些,冲着陈镇拱手道:“眼下各地叛军四起,老夫本应该追随殿下请教叛乱,但是老夫年事已高,这些时日身体也是不大爽利,怕是不能追随在殿下左右了,望殿下赎罪!况且军队的兵器数量都是配置清楚的,不能擅自调动殿下,还请殿下拿出兵部的批文和工部的报单,否则本将不能将兵器甲胄调拨给殿下!”

“末将也是如此,眼下天寒,末将的腿疾又开始犯了,不能骑上战马,跟随在殿下左右也是累赘,还望殿下海涵;我会选择一万精锐,供应殿下驱使!但是甲胄方面,还请殿下拿出批文来!否则怕是会逾越了规矩!日后若是人人效仿,这军队也没办法统帅了!”粟宗眼看着避不开了,再加上乐虎找出来破绽,直接跟着他的话音,在后面陪衬了一句,算是助一把火。

陈镇脸色一黑,这两个老东西,明显是贪生怕死又贪财无度;既不想随军出战,也不想将军械拿出来,这两人肯定在军械里面做文章。

里面怕是有很大的漏洞,但是偏偏这个时候自己还要沉住气,仔细思量粟宗话里面的意思,大致就是你别乱来,人我给,但是只能我选,你别胡乱插手。

陈愿看着眼前的两个老棒槌,当即一巴掌拍打在旁边的松木桌子上,发出啪啪的声响,吓得在场众人面色一跳;陈愿直接指着两者的鼻子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自己的那些小九九!等敌人打到洛阳,你们这些东西能吃还是能带走怎么着;谁再敢乱来,老夫一把火烧了你们的府邸。那个陈镇小子!我军队中的人你随便选!但凡你看重的人直接调拨,另外我军队的铠甲兵器军械,你看重什么随便拿,不要和老夫客气!”

“永王!这样不合规矩啊!”乐虎眼看着这个老家伙在把他们架起来,若是再不反驳他一下,继续下去,只怕是不得不除了。

“别和本王说那么多大道理,大乾若是真的被这几个小毛贼搅得天翻地覆,你们还能安安稳稳当个大将军,还能继续享受这里的荣华富贵!自己都掂量掂量!太子手中可是有着陛下的诏令,你们家族中的实力,还违抗不了陛下的军令;另外你们推三阻四的,莫不是军械亏空,你们全部给贪墨了!”陈愿一针见血地指出两家的七寸,说话看似随意,但是一针见血。

表面上是嘲讽两人,实际上给两家上眼药,也是给陈镇提个醒。

瞬间乐虎和粟宗上前几步,看向陈愿道:“永王!你可莫要血口喷人!”

“那你们怕什么!眼下快要过节了,等工部和兵部的批文下来,只怕都要到年后了,你们等得起,兖州的百姓可等不起!”陈愿黑着一张脸,直视两人,黑色的目光盯着二将,一针见血道:“太子殿下三日后整顿军务,到时候一应的东西都要准备好,若是少些东西,即便是太子殿下不上奏陛下,老夫也要参你们一本!都什么节骨眼了!还在这里装疯卖傻!”

“你……”两人面色难看了起来,军中的军械有一部分被他们发卖了,经过陈愿这么一搅和,他们吃下来的东西怕是要吐出来了,偏偏这件事情还不能声张,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了。

“哼!”陈愿甩动衣袖,对于两人是厌恶至极,反倒是陈镇被晾在一边,看着自己这个皇爷爷,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家伙也没有那么讨厌,反倒是惹人喜欢。

“两位怎么讲!给孤一个答复!不然孤也只能连夜告诉父皇了!请他圣裁了!”陈镇眼见时机成熟了,当即添上了一把火,顿时乐虎和粟宗的面色骤变;此刻他们真的是真是骑虎难下了。

两人的脸色阴晴不定,粟宗是个果断的人,此刻这个台阶他们必须下,不然到时候就难堪了,粟宗当即拱手道:“三日后必为殿下准备妥当!”

“这就好!”陈镇听罢,面无表情,心中的石头算是放下了,冲着屋外吆喝一声:“来人啊!”

“在!”外面门岗站着的两员士兵听声入账,声音洪亮;陈镇看了他们一眼,而后直接下令道:“传我命令!调长武军祝玄武和赤焰军荆燊两军麾下听令!”

“这.....”门口的两个执勤士兵神色一愣,不解地看向一旁的乐虎和粟总两人。

看着眼前迟疑的这个家伙,乐虎顿时怒火中烧,顿时心头无明火起,大声怒骂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诺!”士兵得了命令,立即掉头出门,不敢有丝毫地停留,生怕殃及池鱼。陈镇看着眼前的一幕,随机道:“多谢三位了!这几日我将留下吕武和贾复两人,由祝玄武和荆燊两人配合挑选三万兵卒,以免时间仓促,还请三位多多照拂!”

“这个自然!”陈愿大大咧咧地抚摸着自己的胡须,眼中满是得意之色;反倒是一旁的乐虎和粟宗两人只能尴尬地应付了。

“告辞!”陈镇眼看着事情差不多,哼着曲子出了营帐;后面陈愿此刻抚摸着胡须,双眼微微眯了起来,心中暗自思量:祝玄武和荆燊两支兵马都算是精锐部队,这才一天的时间,太子便是将这两支军队挑选出来,可见太子的眼力。若是压上一把,家族可再旺盛三代。

想到此处,陈愿像是做了某种巨大的决定一般,当即大步追了上去,大声呼喊道:“殿下!且慢!”

刚刚没走几步的陈镇转头看到陈愿追了出来,顿时以为这老家伙要报复自己,再想起刚才揪住自己耳朵的场面,只觉得耳朵隐隐发痛,下意识地捂着耳朵道:“你要干什么!”

“臭小子!你五爷爷是那么喜欢打人的吗?今夜你扰了老夫的清梦!走!跟老夫我喝酒去!”陈愿言罢,直接提着陈镇的衣领子就走,就像是老鹰抓小鸡一样,偏偏陈镇还没法反驳。

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老家伙刚刚帮了自己,他也不太好拂了他的面子。陈镇额头上黑线冒气,一旁的典韦和许褚刚想上前阻拦,陈镇抬手阻止,伸手拿开永王的手掌道:“别拉扯了!我自己会走!”

“哼!臭小子!”永王陈愿笑骂了一句,直接一个箭步翻身上马,看向陈镇道:“骑马总会吧!”

“走!”陈镇也是懒得搭理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寻了一匹乌黑亮丽的战马,直接骑了上去;跟在陈愿的身后,一路狂飙。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乐虎和粟宗的面色彻底黑了下去,粟宗冷着脸道:“怎么办!难道任由他们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

“行了!那老东西说的对!乾朝要是亡了,咱们也没法混日子了!左右不过是今年少拿点,明年补回来就是了!”乐虎面色惆怅,坐到了他们这个位置上,许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已,眼下也只能是退一步海阔天空了。

“哼!”粟宗眼神中满是冷漠,看着陈镇离去的方向,开口补充道:“早晚有一天,他们怎么吃进去的,就怎么给我吐出来!”

卯时初刻万物蒙始

天刚刚蒙蒙亮,陈镇被陈愿强拉在府邸中喝酒,一进门陈镇就看到这府邸里的装修富丽堂皇,丫鬟佣人更是数不胜数,桌子更是镶上了金边,一入屋檐,顿时温暖如春,所用的炭火更是兽金炭,这个煤炭在洛阳陈一块抵得上半斤,而且还是有价无市。

但是自己这位五爷爷却是直接将其当成柴火烧,一筐一筐地倒入篝火中,可谓是极尽奢华。

陈愿似乎看出了陈镇的赞叹,也是无奈的叹息道:“纸醉金迷非我意,但愿天下四海安乐升!”

这句话一出,陈镇双眼微微眯了起来,黑色的目光盯着陈愿,端起的玉质杯盏,又默默地放下了,看向陈愿道:“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