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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昭昭的话,谢筝立刻来了兴致,问道:“有什么线索,说来听听?”

昭昭双手撑着下巴,眉头轻轻拧了一下,语气有些不确定:“因为不是我自己的记忆,所以我不确定是不是可信。”

“娘亲还记得常羲神尊吧,她的神号是司夜,亦是太阴,太阴一脉的信徒,崇尚永夜,崇尚月亮,我觉得可能与她有关。”

太阴神尊...常羲...

谢筝沉思了片刻,说道:“有道理,但说实话,我们到现在都没能见到那位太阴神尊一面,神龙见首不见尾,太神秘了。”

昭昭闻言,却扬眉一笑:“不巧,娘亲,我刚来万古城的时候,见过她一面。”

“她这个人...怎么说呢,至少在我看来,不像个神,和许莲君挺像的。”

许莲君?那可真是许久未见的挚友了。

但谢筝对有关于常羲神尊的说辞不置可否,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唇角带笑:“总觉得昭昭与以前比起来,有些不一样了。”

毕方嘴快,立刻接话:“是啊,就像长出了脑子一样,感觉不像她了。”

昭昭:“?”

昭昭本想发火,只是还没来得及动作,身后躺着的人便发出一声短促的呻吟,三个人立刻停下说话,齐齐转过头看了过去。

“娘亲,他醒了。”

昭昭对神魂感知异常敏感,自然能够轻而易举地分辨出他到底是不是真实的清醒状态,眼下给予肯定,说明摩罗魔神是真的醒了,而且大概率已经没有生命之忧了。

今日不同以往,谢筝也恢复了大半的修为,自然是不惧他的,鉴于对方此前对她的态度实在是差,谢筝也不想给他什么好脸色。

“娘亲,接下来怎么做?要用刑吗?”

虽然谢筝一言不发,可脸上的表情着实算不上好,昭昭也大概能猜到她心中不虞,并且极有可能是因为眼前这个要死不活的家伙,所以立刻开口,想为谢筝出一口气。

谢筝闻言,微微愣了一下:“用刑?”

昭昭理直气壮地点了点头,指了指依然虚弱不堪的摩罗魔神,说道:“是啊,那个人惹娘亲不高兴,要不我现在把他杀了?”

杀了...倒也不必...

谢筝弯唇笑了笑,站起身来,几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正当她思索着怎么给他来个下马威的时候,那虚弱到仿佛随时要咽气的少年颤抖着开了口:

“你们...你们胆大包天,竟然吃下了伽蓝果...”

说道伽蓝果,谢筝忽然想起摩罗魔神之所以接连吐血,就是因为他们相继吃了那几个果子,她忍不住嘶了一声,问道:“伽蓝果到底是什么东西?”

摩罗魔神似是没有求生欲望一般,绝望至极地闭了闭眼,轻启薄唇:“是西天佛国...最后的火种。”

谢筝:“?”

什么?!

听到这话,饶是心大如毕方,也知晓自己可能闯了大祸,连忙摆手撇清自己的关系:

“这可怪不了我啊,那长着棵树,又没有人看守也没什么告示牌,谁知道是不能吃的啊!”

“而且,你和昭昭都吃了,要真出事,咱们三个谁都别想跑。”

谢筝:“……”

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把注意力从毕方身上挪开,继续看着眼前的少年,问道:

“西天佛国...到底出什么事了?”

听到谢筝的问话,摩罗魔神眼睫微颤,缓缓睁开了眼,那双原本清澈无比的眼眸,此刻满溢着灰败的死气。

许是知晓自己如今的处境,他的态度再不复初时的嚣张与冷漠,深吸了一口气后,缓缓开了口。

“我观你们三人,皆是继任者,那么想必已经知晓神界的境况,西天佛国...比神界诸天还要糟。”

“七神座还高枕无忧之时,佛国的七十二位尊者,接连坐化,佛国就此避世不出。”

“很多年前,最后一位尊者不愿坐以待毙,想要谋求一个变局,于是在离开之前,建立了此境,种下了伽蓝树,将佛国的传承尽数藏于此处,只待继任者前来采摘。”

摩罗魔神话音落下,谢筝三人俱是一片沉默。

说实话,难怪他会吐血昏死过去,这换谁不崩溃啊。

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仅有的三颗伽蓝果,已经被他们三个分食了,所以...西天佛国还有复还的可能吗?

想到这里的时候,谢筝试探性地问了出来,然后收到了摩罗魔神更加绝望的眼神。

虽然没有说话,但意思不言而喻。

事情渐渐陷入了僵局,就算谢筝对于这人不这么喜欢,但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让西天佛国的火种断在自己手里,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只能立在床边,陷入沉默。

过了半晌,还是摩罗魔神自己打破了沉寂,忽然开口,问道:“你身上有那个人的气息,他还活着吗?”

谢筝蓦地回过神来,微微一怔:“那个人?你指的是谁?”

他们之间,应该不会存在共同认识的人吧?

闻言,摩罗魔神微微蹙了蹙眉,没有半点血色的唇瓣微微下压:“阿梨耶尊者。”

阿梨耶尊者?!这又是谁?完全不认识啊。

谢筝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摩罗魔神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但谢筝看上去实在不像在撒谎,思索了片刻,他又道:“或许是以其他法身出现在你身边,不知阿梨耶尊者真身,倒也正常。”

平心而论,这个解释更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谢筝对此并不在意,又道:“老实说,虽然我不认识什么阿梨耶尊者,但是禅宗的人,我倒是认识不少,而且我们脚下这座山,我在别处也见过。”

听到这话,摩罗魔神原本灰败的眸色转瞬染上了一丝希冀,要不是实在虚弱,否则他得激动到坐起来。

“此话当真?”

“若真如你所说,阿梨耶尊者...或许还活着!”

“我的罪孽...也可洗净...”

说到最后他语调喃喃,看着都有些神经兮兮的。

谢筝见状,便将天海界的千佛山给他说了一遍,说到最后,就连她自己,也无比怀疑千佛山是不是那位尊者建立起来的。

“千佛山与此处,简直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