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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婉咬着牙,将她和她左手边拉着的人都用绳子绑上,以防在上升的过程中脱力掉下去。

等到将绳子绑好,舒婉扯动绳子一端,“好了,现在可以把我拉上去了。”

傅扬把绳子另一端甩到上面,“拉紧了,要是掉了,你们就完了。”

傅扬声音带着冷意,众人心中一凛,连忙点头,“是。”

有了绳子绑着,再加上上面有这么多人帮着拉,舒婉和她救的那个人,很快就被拉到了悬崖上面。

但刚才在下面支撑了这么久,舒婉还是因为脱力暂时晕了过去。

等到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医院里了。

而且还是熟悉的病房,就连床头的电视和游戏机都没有换。

只不过,病人和前来探病的人位置换了。

“我看你是脑子不好,眼睛也不好。”看到舒婉醒了,傅扬走过来,一脸嫌弃,“那个人一看就不是我,他有我高吗有我帅吗?这你都敢往下跳。”

“帅不帅不知道,他应该比你高半个头。”舒婉毫不留情的戳破了傅扬。

“.....”傅扬瞪大了眼睛,“舒婉你是不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啊?”

舒婉的肩膀有点不舒服,她往后靠了靠,神色淡定,“实话实说而已。”

“嗤,我说你眼睛有问题你还不信,”傅扬轻嗤一声,“不信一会儿我把那个人喊过来比一比,他肯定比我矮。”

傅扬话音刚落,病房门便被敲响。

“进来。”舒婉开了口。

病房门被推开,一个即使穿着蓝白色病服也遮不住俊美的男人走了进来。

“你好,我是萧霖。”男人走到床边,冲着舒婉笑了一下,“多谢你救了我。”

舒婉微微点了下头,“不用客气。”

然后,舒婉意有所指的看向傅扬,眉梢微挑,傅扬立刻就懂了她的意思。

他盯着萧霖的鞋看了许久,最终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确实比他高。

不对,傅扬突然想到什么,他看向萧霖,“你多大?”

这个问题虽然很莫名其妙,但修养良好的萧霖还是礼貌回答了傅扬的问题,“我今年19。”

傅扬神色立刻飞扬起来,19啊,根本不可能继续长了,他再长两年,肯定能超过萧霖,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萧霖不太明白这个银发少年为什么突然问奇怪的问题,又为什么神色很奇怪,他看向舒婉,“可以留一个联系方式吗?你救了我,我想要谢谢你。”

舒婉拿出手机,“好。”

可她刚把手机解锁,傅扬便伸手把她的手机给拿走,“加我的微信就行了,我小妈身体不好,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就好了。”

傅扬特地在小妈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萧霖神色微顿,“小妈?”

“对啊。”傅扬站到床边,隔绝了萧霖看向舒婉的视线,“这是我爸刚娶的小妈。”

萧霖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原来是这样啊,这位小姐这么年轻,我还以为只是个学生呢。”

其实从气质上,萧霖也觉得,舒婉干净纯良的像个大学生,万万想不到,她居然都结婚了。

“就算是学生你也不能随便加人微信啊?”傅扬虽然年纪小,也能看得出来萧霖看着舒婉的时候那种灼热的目光,“男女有别,有什么要感谢的直接找外面管家,好走不送。”

傅扬这逐客令下的明显,萧霖继续站在这里就显得有点尴尬了。

他下意识的看向舒婉,傅扬却很戒备的挪了一步,隔绝了他的视线。

萧霖有些无奈的摇头,“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等到萧霖离开病房,傅扬这才转过身,把手机扔到舒婉面前,“你这女人,能不能守一下妇道?今天要不是我在这里,你是不是就准备加他了?”

舒婉收回手机,“现在是新时代了,你张口闭口的妇道,怎么跟活在一千年前一样。”

“我那是怕你丢了我们傅家的面子。”傅扬轻哼一声。

虽然舒婉的身体还不错,但在飞机上坐了这么久,又在悬崖边被猛烈的撞了一下,舒婉现在没有更多的精力跟傅扬吵架。

她拿起手机想要看看新闻,却发现解锁不了手机了。

因为她的手,刚才一直紧紧的扒着崎岖的山石,现在指纹都被磨出了血,上面绑着厚厚的纱布。

至于为什么不能用面部解锁嘛,那是因为,舒婉的手机还没有这个功能。

原主说起来是舒家的千金,但舒家并没有给过她什么钱。

进入娱乐圈之后,舒婉虽然是个镶边的不红的演员,凭借着那张脸,也还是接到了一些推广和代言,赚的钱足够她一个人用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原主还是过的那么穷,就连手机,都是几年前的款式,在大部分人都用上面部解锁手机的时候,舒婉的手机还是只支持指纹解锁。

她点了两下屏幕,只有纱布的摩擦,没有任何感应,舒婉只好看向一旁站着的傅扬,“帮我把手机打开一下。”

傅扬瞥她一眼,“你连手机都打不开?”

舒婉抬起手给傅扬看,“救你的时候,伤到了。”

傅扬目光闪烁了下,嘴上还是不服输,“什么救我啊,那个人又不是我。”

“我以为是你才跳的,不然不会跳。”

“.....”傅扬目光游移片刻,“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呢,本少爷我帮你,纯粹是因为我好心,你可别想多了。”

傅扬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拿起舒婉的手机,“我去,你怎么还用这么老的手机,我们家有这么虐待你吗?”

舒婉对现代的手机种类没有概念,她也没有去注意其他人的手机,现在听傅扬这么一说,舒婉好奇问道,“还有其他的新手机吗?”

傅扬跟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她,“你不是废话吗?”

傅扬说着,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给舒婉看。

舒婉本来还没什么感觉,将两个手机放到一起,这才发现差距有多大。

相比较起来,傅扬的手机线条流畅,材质轻盈,屏幕更大更高清。

不过,舒婉还是有点好奇,“我看你爸爸也是用的跟我一样的手机。”

“他个老古板,他知道什么啊。”说起傅司煜,傅扬忍不住的吐槽,“他一天到晚都联系不到一个人,今年以前,他都用着上世纪的小灵通呢。”

“怪不得你们俩能走到一起,两个老古板。”傅扬继续吐槽,“你看你这手机多丑。”

“.........”舒婉无奈的看了傅扬一眼,“行了,你打开新闻软件,我听听新闻。”

话落,没等傅扬回应,舒婉又想起什么,“我相册里有刚照的照片,你帮我发到短视频平台上吧。”

“你是不是得寸进尺?”傅扬眉头皱起,“要求这么多。”

舒婉也不回应,就安静的看着傅扬,直到傅扬听了她的话,帮她把照片全都传上去了。

直到短时间内涌入大量评论,傅扬才点开舒婉的主页看了一眼,“62万粉丝?!你买粉了吧?”

可响个不停的评论,否定了傅扬的这个猜想。

【啊啊啊啊老婆你终于更新了!!好漂亮的烟花,好美的景色,趁还没有人,先亲一口老婆!】

【老婆在布鲁斯玩的开心吗?你运气真好,布鲁斯很少能看到烟花秀的,这回听说是某个大佬专门包下整个广场放的烟花。】

【前排蹭蹭老婆,老婆要多发动态啊,看不到老婆的每一天都孤单又寂寞,需要老婆亲亲才能好。】

舒婉目前为止都没有露过脸,粉丝群体大部分都是女性。

看到这么多女人对着舒婉喊老婆,傅扬的三观受到了冲击,他一言难尽的看了一眼舒婉,“你不仅招男的,还招女的啊。”

舒婉大概也了解粉丝们的性格,她没否认,“把新闻点开,我听听新闻。”

傅扬点开新闻频道,一听到那个字正腔圆的播音腔就觉得头疼。

他把手机丢到舒婉床头,“别再喊我了,我忙着呢。”

说着,傅扬转身回到沙发上躺着,耳机一戴,谁也不理。

但傅扬点开的新闻频道是重播的,二十分钟以后,舒婉又喊了傅扬一声,“傅扬,看完了,换一个。”

傅扬没动,戴着耳机,双腿抖动,像是正沉浸在自己的嗨乐园里。

舒婉偏过头看了他一眼,再度开口,“手疼,点不动。”

傅扬那边依然在哼歌,但哼着哼着,他便一把扯下耳机,“你真烦人。”

舒婉眉梢微挑,“真的疼啊。”

傅扬气的恨不能翻白眼,他怒气冲冲的走过来,使劲在屏幕上戳了两下,然后又放回原地,“别再喊我了。”

可惜,半个小时后,这个场景再度重复了一遍。

听到病房里传出的吵吵闹闹的声音,外面的守卫好奇的窃窃私语,“哎,你们说,小少爷这么不愿意伺候少夫人,干嘛不走啊,还一直待在里面。”

“不懂,少夫人也是,明明重新找个人进去就行的事情,非得让小少爷帮她弄,都吵成这样了,真怕他们打起来。”

“算了吧,要能打起来,早就打起来了,你们真以为小少爷不愿意照顾少夫人啊。”

听着同事的讨论,另一个守卫忍不住戳破了真相。

众人对视一眼,竟莫名的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这有钱人家小少爷的想法,还真是摸不清。

舒婉受伤的事情,傅司煜那边很快就知道了。

他第一时间,便给傅扬打了个电话。

虽然平时嘴上喜欢怼傅司煜,但真到了这种时候,傅司煜对傅扬的压制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傅扬不太想接,有些犹豫的看着手机上的号码。

这时,躺在床上听新闻的舒婉突然转过头来,“给我吧。”

傅扬抿了抿唇,“你要跟我爸告状吗”

舒婉没说话,只是示意傅扬把手机给她。

傅扬自己是不敢接电话的,想了想,他还是把手机递给了舒婉。

“你不用帮他说话。”知子莫若父,傅司煜几乎瞬间就猜到傅扬把手机给了舒婉,“他这次实在是太出格了。”

“我会惩罚他的,既然我是那个受伤的人,那处理的资格也交给我吧,怎么样?”

傅司煜语气稍顿,“我刚才问过医生,你情况还好,就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放心,我有独家的金创药,要不到三天就能好起来,谢谢关心。”

其实傅家庄园里,就有舒婉之前做好的金创药。

那些药本来是给傅扬准备的,没想到阴差阳错,现在倒是用到她自己身上了。

“你把电话给傅扬,我有话跟他说。”

“好。”

舒婉这才把手机递给傅扬,傅扬接过手机,犹豫了一下,然后反手把自己锁进了卫生间。

舒婉不知道傅司煜跟傅扬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傅扬再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怏怏的。

虽然还是不情不愿的,但明显比刚才主动多了,还知道给舒婉倒水。

舒婉有些惊讶的看着傅扬,“你爸跟你说了什么?”

傅扬眉眼垮着,“他说,要是我不好好照顾你,下个月就送我去参军。”

傅扬知道,傅司煜不是开玩笑的,他真的能做的出来。

傅扬虽然叛逆,但也不是那种莽夫。

在舒婉手里苟延残喘和去参军直接死掉,哪个比较好,他还是分得清的。

造孽啊,傅扬在心里哀嚎,他爹加上他小妈,双重暴击。

舒婉没忍住笑,“你穿军装,说不定很合适。”

“我谢谢你。”傅扬无语,“快点,你现在想干嘛?”

“想看书。”舒婉开口。

“什么书?”

“初一语文。”

在布鲁斯的这段时间,舒婉已经把幼儿园和小学的书基本上都看了一遍。

现在,她已经开始看初中的书了。

现在她躺在床上,看其他的也不方便,就适合听别人给她念语文。

至于这个别人,那肯定就非傅扬莫属了。

听到舒婉的话,傅扬目光奇异的看了舒婉一眼。

虽然他在心里已经把舒婉打入“妖怪”这个行列,但是每一次,舒婉的行为都刷新了他心里的认知,“你看初中的书干什么?”

“准备高考啊。”舒婉淡定回答。

“高考?”

“嗯。”舒婉点点头,“我准备参加今年的高考。”

“........”傅扬嘴角抽了抽,“你知道现在离高考还有多久吗?”

“三个月。”这个舒婉查过了。

“就你这个九年义务教育漏网之鱼的水平,你想三个月内去参加高考?”傅扬惊呆了,“你不会以为自己是状元重生吧。”

听到傅扬这话,舒婉难得愣神,某种意义上,还真让傅扬给蒙对了。

前世,舒婉要是能够有资格参加科举的话,她有信心可以拿到状元。

可惜她身为女子,没有参加考试的资格。

说是状元重生,倒是也说得过去。

“所以我现在要学初中的知识。”舒婉点了点桌上的书,“你先给我念语文吧。”

傅扬不想看书,但在参军的威胁面前,傅扬最终还是拿了本书坐在一边,不情不愿的给舒婉念,

“《春》,朱自清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

........

小草偷偷地从土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

............

桃树、杏树、梨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赶趟儿。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

.........

吹面不寒杨柳风,不错的,像母亲的手抚摸着你..........牛背上牧童的短笛,这时候也成天嘹亮地响着”

傅扬再怎么不学无术,小时候也是由来自世界各地的大师培养的。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其实他念起课文来字正腔圆,详略得当,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舒婉一边听着,一边给傅扬提问题,“之前那篇诗的颈联第二句是什么来着?”

“百草丰茂。”傅扬已经成功的把自己念困了,他下意识的回答着舒婉的问题,“你连这个都记不住,别想着高考了,回家种地吧。”

舒婉没理他,“继续念。”

傅扬打了个哈欠,不带丝毫感情的念着课文,念着念着,整个人就沿着柜子滑到床边。

因为枕到了软软的床褥,傅扬本就深的困意,就像是找到了归港。

他沉沉的陷入了睡眠,连手里的书滑到了地上都不知道。

听到床边的动静,舒婉偏过头看了傅扬一眼。

大概是因为这几天过的太自由嚣张,傅扬瘦了一点,下巴显得更尖了,通宵打完游戏之后,眼底有着淡淡的乌青色。

他趴在舒婉手边,收敛了平日里的乖张和桀骜,乖顺的像舒婉前世养的那只雪貂。

那只小兽,一开始也是对舒婉百般戒备,动不动就亮出爪牙,要不是舒婉会用药,怕是也会被雪貂咬伤。

后来,相处久了,雪貂的爪牙再也没有对舒婉亮过。

毕竟,任何动物,亮出爪牙都是因为本身的不安全感,一旦获得了内心的安全感,就会将爪牙乖乖的收起来。

傅扬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眉头紧紧皱起,搭在床边的手也将被单攥住。

看着他干净精致的侧脸,舒婉伸出手,在他肩上拍了拍。

奇迹般地,傅扬眉间的乌郁情绪散去,紧拽的床单也逐渐被他松开。

此时已经很晚了,舒婉也困了。

她看了眼手机准备睡觉,却不想正好看到有人从短视频平台上给她发私信,“鹭山人你好,请问你刚才发的照片可以卖给我们吗?”

傅扬已经睡了,舒婉自己回复不了信息,再说她本身也没想卖什么照片。

她把手机扫到一边,然后躺下来,关灯睡觉。

此时她的枕头下,没有得到舒婉的回复,对面似乎并不在意,自顾给舒婉发了个红包,附带一句“谢谢”,然后便消失在汹涌的评论里了。

舒婉并没有对这个事儿有什么印象,她好好的睡了一觉。

虽然舒婉并没有什么择床的习惯,但回到帝都之后,确实从心理上感觉到放松。

她这一觉,睡的大概有个8小时,她醒过来时,太阳已经挂的很高。

傅扬已经不在床边了,此时正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用毛毯捂着头,睡得正香。

换做之前,舒婉肯定不会强行把傅扬喊起来,但现在不一样。

舒婉得让傅扬记得任性的代价,“傅扬,起床。”

傅扬没动。

舒婉将柜子上的杯子推倒,然后轻呼一声,傅扬立刻就掀开毛毯跑了过来。

他一脸未尽的睡意,写满了我很烦躁的情绪,“你是不是蠢啊,怎么连杯子都拿不住,烦死了。”

“手疼。”舒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成功让傅扬闭了嘴。

傅扬咬了咬牙,忍了又忍,最终只能乖乖的给舒婉倒了水,然后送到她嘴边,“喝!这么想要喝水,这一杯你都给我喝完了。”

舒婉只喝了一半便退开,“好了,给我拿个湿毛巾,我要洗把脸。”

傅扬紧紧捏着杯子,算了,他忍。

按照舒婉的要求,傅扬去卫生间拿了条湿毛巾出来,刚准备扔到舒婉脸上,舒婉便抬起被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右手,“我没法自己擦。”

“你不是还有左手吗?”

“我怕你掉下去,一直用左手拉着你,脱臼了。”

傅扬脸色一黑,“你拉的不是我。”

“哦,”舒婉神色淡定,“我当时以为是你才拉的那么紧的。”

“..........”傅扬无可辩驳了,他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拿着毛巾走到床边,三下两除二给舒婉擦好脸,“行了吧?”

虽然能成功让傅扬伺候自己,是一项巨大的进步,但舒婉还是指出,“用力过猛,下次记得注意点。”

“!!”是可忍孰不可忍,傅扬整个人在爆发的临界状态了。

就在这个时候,傅扬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个陌生号码,傅扬按下接通键,满腔怒火都发泄在了这个倒霉催撞上来的人身上,“谁啊,这么早给人打电话,不知道别人在休息吗?!神经病,有话快说!”

被傅扬这一顿火力输出,对面显然有点懵,平复了一下才找回声音,“我找你小妈。”

“找她干嘛?”傅扬冷静了一点,终于听出电话里这声音,就是昨天那个舒婉救起来的小白脸萧霖了,“你天天追着问别人小妈的联系方式干什么。”

“我想跟她聊一下感谢的事情,麻烦你把电话给她。”

傅扬刚想说不给,舒婉便朝着他伸出手,“给我吧。”

傅扬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机递给舒婉,眼神警告了她一下。

虽然这个警告对于舒婉来说可有可无。

她接过手机,“你好。”

“你好,”出乎舒婉的意外,此时电话那边的声音却不是萧霖的,而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很好听,每一个字尾都像是带了个钩子,笑意盈盈的,却让人觉得,要是真信了他的笑,下一秒就会被拖入深渊。

“萧霖是我的弟弟,昨天多亏有你救了他。”

“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他回来以后,我们也商量了一下该怎么谢你,但是最终决定,还是把这个选择权交到你手上,你尽管提要求,只要能满足的,我们都可以满足。”

舒婉想了想,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的。

啊,好像有一个,“那你给我送个手机还有相机吧。”

自从被傅扬提醒了之后,舒婉就意识到了,她现在的设备有多落后。

既然对方要报恩,那舒婉就要一套设备算了。

舒婉说完,对面有片刻的沉默,“还有吗?”

“没了。”舒婉现在就比较缺这个而已。

“你就只要这个?我想我可以提醒你一下,萧霖是萧家嫡子。”

“那我就更不需要其他的了。”舒婉毫不掩饰自己想要跟萧家拉好关系的意愿,“要多了,不就交不了朋友了吗?”

从傅司煜那边,舒婉大概知道如今帝都的情况,萧家也是老牌世家之一。

平常人想要接触萧家的人都很难,舒婉这次一下就救了个萧家的嫡子,她自然不会浪费这个结交的机会。

对面似乎没想到舒婉会这么直白,也没想到舒婉想要的东西居然是手机,他语气里带了几分真切的笑意,“行,舒小姐放心,谢礼稍后就到,至于朋友嘛,像舒小姐这么有趣的人,谁都愿意结交的。”

“好,那就先多谢了。”

“是我该谢舒小姐才对。”

等到挂了电话,傅扬才在一旁开口,“我说你蠢吧,你还不愿意承认,你救的那个小白脸,是萧家的人,你不趁机宰他们一笔,你要个手机有什么用。”

“细水长流。”舒婉看向傅扬,“要的太多反而彻底买断了和萧家的联系,少要一点,留一点余地,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能用上这个情谊呢。”

傅扬原本只是随口吐槽,但没想到舒婉会这么认真的,像是教学生一样的教他,他有些不自然的移开目光,“你干嘛啊,以为自己是老师吗?教这些邪门歪道。”

“这不叫邪门歪道。”舒婉眸光微动,似乎想起了当年白鹭书院的那群大儒们。

白鹭书院在当时拥有着最好的教育资源,那群教学的老师,无一不是曾经高中状元,官拜丞相的大官。

他们是真正读透了诗书,看遍了世界,从最底层走到最高层,最终又回归到学院。

那些老师告诉舒婉的就是,书本上的东西是理想化的,纯粹的,进入社会之后,是需要世故的。

世故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好,过于世故才存在问题。

知世故、用世故,让天地间一切为我所用,是她的老师对她的期望。

对于如今这个时代,读书人有了更多的可能性,不用一定要进入仕途,也不需要像前世白鹭学院的学子那样精通世故人情。

像傅扬这样的性格,舒婉也没觉得他需要有多圆滑,但该知道的,舒婉还是会教他。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傅扬搓了搓胳膊,“怪瘆人的。”

舒婉收回目光,“行了,去给我拿早饭,我饿了。”

一听舒婉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傅扬就来气,“我又不是你的跑腿。”

“差不多吧。”

“.....”气死了,但是又没法反驳,他现在可不就跟跑腿一样吗。

哦不对,人家跑腿还有工资拿,他是白白打工。

傅扬愤愤不平的从外面把早餐拿进来,问题是,舒婉手有伤,自己吃不了。

于是傅扬喊了个护士进来,“你喂她。”

舒婉却冲着护士微微摇头,“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护士看看舒婉,又看看傅扬,最后听从了漂亮大美女的话,乖乖出去了。

看到病房门被关上,傅扬翻了个白眼,“你别指望我喂你吃饭,不可能的事情,我这辈子没干过这种伺候人的事情。”

下一秒,舒婉便将包扎好的纱布解开,漏出了其中的伤口。

其实说严重也没有那么严重,主要是破皮流血了。

舒婉的皮肤太白,便显得那些伤口格外可怖,深深浅浅的伤口将雪白的嫩肤撕裂开,未消退的红肿和血迹都残留在上面,看着都让人觉得疼。

舒婉也不说话,拿着她自己做的金创药往手心倒。

金创药是液体的,喷洒到伤口上面,顿时就刺激得舒婉眉头一皱。

傅扬坐在沙发上大口吃着面条,看似把面条嗦的哗哗响,实际上目光却不由自主的飘向了舒婉那边。

等到舒婉换好药,重新绑上纱布,傅扬已经黑着脸,一手拿着牛奶,一手拿着包子,站在了床边。

舒婉瞥了一眼,“不想喝牛奶,换豆浆。”

“.......”

傅扬换了杯豆浆回来,舒婉又提了个意见,“有水果吗?想吃苹果。”

“.......”这哪是后妈啊,这是个祖宗。

虽然傅扬的脸色一直很不好,但舒婉吃的还是挺舒心的,毕竟她能选择性的屏蔽掉傅扬的情绪。

一顿早餐吃完,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

舒婉靠在床头,好笑的看了傅扬一眼,“谢了。”

“不谢。”傅扬几乎是咬着牙发出的声音,“谁让我欠你的呢。”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病房门突然被敲响,傅扬冷着脸冲着门外吼了一句,“敲什么敲,不会自己进来吗?”

下一秒,房门被推开,一个陌生的男子,带着萧霖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