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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元庆有些心虚,虽然他是国公,却是继承的父亲的国公爵位,根本无法和朝中那些功臣国公相比。

房遗爱虽然只是县公,却被陛下钦定为晋阳公主驸马,又两次救了公主的性命。

相比而言,他寸功未立。

房遗爱的父亲是当朝宰相,秦王府旧属,从龙功臣。

而他的父亲却是太上皇旧臣。

真闹到了御前,皇帝很可能会偏袒房遗爱。

若是皇帝严查下去,查出了是他指使仆人故意撞马意图强占人妻,只怕陛下也会惩处他。

心虚的武元庆并不想闹到御前,他怕事情会败露,但是他又不甘心被房遗爱如此欺辱。

武元庆沉声道:“这匹突厥马确实与我府上的一匹马相似,这人一身粗布衣裳,却骑着一匹上等的突厥马,亲人还乘坐者如此破败的驴车,看上去十分可疑。”

“我要带他去县衙查明事实,他却不敢去,这看上去是不是心虚?”

“我因此误会他偷了我府上的马,有问题吗?”

房遗爱嗤笑道:“放屁,你分明是眼馋人家的娘子,故意指使仆人来碰瓷,就你这点小伎俩你以为能瞒得过谁?”

应国公府又不缺五十两金子,也不缺一匹突厥马,武元庆的目的实在是太好猜了。

武元庆脸色一变,强行辩解道:“你胡说!明明就是那个刁奴骗了我!一个乡下民妇而已,我堂堂国公什么美人没见过!”

那个碰瓷的仆人被吓的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他也知道自己惹了祸,连忙道:“没错没错,是小的蒙骗了国公,是小的看着一个乡野农夫骑着上等的突厥马起了贪心,与我们国公无关!”

房遗爱挑了挑眉,笑道:“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咱们就直接入宫,宫里的板子打下来能不能让你这仆人说实话,欺君可是死罪!”

那个碰瓷的仆人一听脸都白了!

就连薛仁贵、薛母等人听了脸色大变,要到御前去!

对于他们这样的普通百姓来说,皇帝那就是天,一言可定人生死!

虽然他们认为是那仆人主动冲上来被马撞,但是,谁知道皇帝会怎么看?

那毕竟是当朝国公!

武元庆听了心里咯噔一下,房遗爱都已经挑破了这件事,到了御前,皇帝偏袒房遗爱肯定会严查,他的仆人能抗得过严刑逼供吗?

武元庆怒视房遗爱,沉声道:“房遗爱,你真要闹到御前与我不死不休吗?”

与你不死不休?

房遗爱差点没笑出声,你他么也配?

薛母走上前来施了一礼,一脸担忧道:“将军,要不就算了吧?一点误会而已,不至于闹到御前。”

看到薛仁贵和薛母那忧心忡忡的样子,房遗爱思索片刻,也就不想再追究下去了。

他能理解薛仁贵和薛母的担忧,虽然在眼中武元庆这个国公就是个空壳子,也就是听着吓人。

但是对于薛仁贵和薛母来说,应国公武元庆是不敢得罪的顶尖权贵。

说到底,房遗爱也只是帮薛仁贵出头,如果让薛仁贵为难,那就失去最初的意义。

可惜,武元庆就是个色厉内荏的怂货,不然他还真想将武元庆拉到宫里去两仪殿掰扯掰扯。

离开的时候一定见到晋阳公主。

房遗爱沉声道:“道个歉吧,这个事就算完了。”

挨了两鞭子还得道歉?

武元庆一听心里感到十分憋屈,不过,他还是深吸一口气,朝房遗爱拱手道:“对不住了,今天是我失礼了!”

房遗爱受了礼,然后挑眉问道:“你跟我道什么歉?被讹诈的又不是我!”

武元庆听了微微一愣,随后才反应了过来,房遗爱竟然要他跟那山野村夫道歉!

他可是当朝国公!

竟然要跟一个山野村夫道歉?

奇耻大辱!

简直欺人太甚!

一时间武元庆的眼睛都红了,他很想质问房遗爱这世上还有没有尊卑了?

他堂堂国公向一个山野村夫道歉,那山野村夫受得起吗?

那山野村夫不怕折寿吗?

房遗爱右手捏着缠着金丝的马鞭往上扬了扬,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若是不道歉,这鞭子可不留情。

武元庆自然也看到了房遗爱能蠢蠢欲动的手,他一点都不怀疑房遗爱敢不敢抽他。

因为他已经挨了两鞭子了。

接着挨鞭子,还是跟那山野村夫道个歉?

这并不难选。

武元庆强压着心里的屈辱,朝薛仁贵草草拱了拱手,万分不情愿的道了一声歉:“对不住了!”

说罢,武元庆一刻都不愿意停留,拍马便走。

他这一辈子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

心中的愤恨无以言表,但是他却不敢报复房遗爱。

房遗爱可不只是个县公,他还是宰相房玄龄之子,还即将成为晋阳公主的驸马,无论是哪个身份他都招惹不起。

论圣眷,他更是拍马难及。

武元庆带着仆从匆匆离开了,薛母、薛仁贵都长松了口气,今天遇到的事实在是太危险了。

如果不是恰好房将军经过此地,他们真不知道后果如何。

最庆幸的其实是柳银环,刚才她差点吓死了,刚才那个国公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

来到了长安,第一眼就见识到了长安的繁华,她长安充满了向往,却没想到转眼就遇到了这样的坏人。

薛仁贵连忙上前,满脸感激的深深施礼,激动道:“将军,俺,俺……”

见到儿子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薛母也走上前来,福身道:“老身谢过将军援手大恩,若不是将军援手,我们一家真不知道会如何。”

柳银环也跟着福身道:“拜谢将军大恩!”

房遗爱一边扶起薛仁贵,一边笑道:“老夫人客气了,仁贵可是我的亲兵队长,我岂能袖手旁观?”

“说起来,还是我让仁贵回去接家眷来长安定居,如今你们遇到了麻烦,我更是责无旁贷!”

薛母苦笑道:“将军赏了重金,让仁贵接我们婆媳来长安定居本是好意,只是没想到一入长安就招惹了权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