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问眼底的挣扎之色更浓。
他痛苦地抓住头发，嘴里发出痛苦地“嗬嗬”声。
“我是谁？他是谁？”苦问抱头大叫。
苦尽见苏远已被逼到墙角，无招架之力。
手作剑指，一道黄沙如箭矢般射出，直击苏远眉心而去。
没想到，苦问身动，带起一道飞速旋转的土盾挡在苏远面前。
“噗呲”一声。
苦尽攻击被挡下，但因实力悬殊过大，苦问还是口中喷出鲜血，身负重伤。
“废物，坏我好事。”
苦尽冷着脸朝苦问走来，手中再次结起法印。
绝对土系空间的荒原领域之中，神仙难救。
大罗金仙到了此处也得束手就擒。
也不枉自己费尽心思了。
这次，就让你们一起去死好了。
苦问不眨眼地盯着杀意升腾的小徒，心头大痛。
红着眼，大声问道：
“你究竟是谁？”
苦尽冷哼一声，面上尽是轻蔑之色。
“你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更没资格问我的身份？”
苦问脸上尽是绝望之色，他仰天长叹一声。
毫不犹豫张开双手，挡在苏远之前。
苦尽扯动嘴角，满脸讥讽。
“就凭你？护不住。”苦尽目露凶光，表情阴鸷。
这等神情出现在白嫩幼童的脸上，显得格外诡异。
苦问仍死死拦在苏远面前，两眼通红。
“快说，我只想知道我是谁，他又是谁，我支撑不了多久，快告诉我，不然我死不瞑目。”
苦问身体颤抖，大声吼道。
苏远靠着洞壁坐在他身后，懒洋洋地说：
“你说异能局是狗屁，是政客帮凶，是一帮伪善之徒。
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死不瞑目关我什么事？
就像他说的，”
苏远无力地抬起手指了指慢慢走过来的苦尽。
“你又没能力护住我，你死了我还不是难逃一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真相？”
污蔑人的时候不积口德，要我命的时候不遗余力。
无路可走时来做这徒劳无用的人情，又有何用？
苏远从来不是圣母心的烂好人。
苦问没想到苏远毫不领情，一时间挡也不是，走也不是。
苦尽也没想到苏远说得这么绝，
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废物就是废物！苦问，你真的好好笑。”
看到苦问满脸通红，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苦尽笑得眼泪花都出来了。
“苦问，你杀了苏远，我告诉你真相。”
苦问听到此话，身子一抖，看向苦尽。
苦尽一脸戏谑：“你别看我，你今日自然难逃一死，不过你杀了苏远，我可以让你死得瞑目。”
苦问如何不知，这是杀人诛心。
这是把他当猴耍。
但他实在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入了怎样的局。
他慢慢转身朝向苏远，伸出了手......
“哎......\"苏远躺在石壁之上，叹了口气。
然后，费劲儿地一抬手，手上出现个葫芦。
葫芦不过巴掌大小，通体漆黑无光，看上去平平无奇。
苦问却惊得张大了嘴。
远处苦尽的眼神亮了，更增添了几分不可捉摸之色。
“我门仙宝，黑砂葫芦。”苦问口中喃喃自语，神色疯狂。
“还给我。”他大叫一声，伸手去抓苏远掌中葫芦。
没等他靠近，黑砂葫芦骨碌碌滚落在地。
石洞之中光芒大盛。
灵气浓郁得有若实质，欢欣雀跃地朝葫芦奔涌而去。
苦尽和苦问震惊之下，发现自己身体里的灵力也在快速消失，被这黑砂葫芦迅速吸走。
不过须臾之间，整个石洞里所有灵力消失无踪。
从苦问、苦尽身体里脱离的符咒重新归于石壁之上。
也不再具有任何法力加持。
苦沙门的密地彻底消失，从此之后，和平常窑洞没有区别。
苦问、苦尽二人体内灵力尽失，与普通人无异。
苦问惊诧莫名。
苦尽却懊恼无比，心念转过千百次。
他和苦问不同，身上灵力本不止土系一种。
可进入这窑洞之中，为了杀苏远，获得最大的灵力，修为得到最大提升，
在这窑洞之中获得神仙难及的绝对控制权，他已将全身所有灵气转为土系一脉。
没想到，被劫掠一空。
要说，这不是事先布好的局，苦尽无论如何不相信。
他谋划数十年，布置的绝杀之地。
不止要对付苏远，任何敌人进入这里都难逃一死。
没想到，功亏一篑。
苦尽摇头苦笑，不知该咒骂时运不济，还是该佩服苏远技高一筹。
黑砂葫芦跳回苏远掌中。
丝丝缕缕真气传入苏远身体。
“够了，够了。再多我就胀爆了。”
听到苏远这话，黑砂葫芦才停下来。
苏远从角落里站起，走到苦问跟前。
“几十年前，苦沙门因为你灭门。
今天，本想留下你一脉传承，可你又断送了苦沙门的未来之路。”
也许是知道自己绝无活路，苦问也冷静下来，他冷哼一声：
“信口雌黄！我要知道自己的来历何错之有？”
他眼神复杂地看苦尽一眼，接着说，
“我想知道自己被谁愚弄，何错之有？
是你不肯告诉我真相，那反正难逃一死，那我杀了你能帮我得到真相，我为何不能杀？”
苦问越说越有理，他朝苏远冲过来。
“倒是你，强行霸占我苦沙门仙宝，害我这苦沙门唯一幸存者，居心不良，死有余辜！”
就算死，苦问也要争上一争。
他是正儿八经苦沙门弟子，仙宝有灵，若能得仙宝垂青，那他就是最大的赢家。
不但能保住性命，还能获得无穷尽的灵力，突破境界，升仙有望。
苦问的话让一旁沉思的苦尽眼神一亮。
是，今日胜败都在这黑砂葫芦之上。
这窑洞内的灵力，只有苦沙门弟子可用，说明仙宝认的是苦沙门传承。
无论什么原因，自己也拜入了苦沙门下，是上过香，立过契的。
苦问能用，我苦尽当然也能用。
不过看谁的手段更高而已。
想到这里，两人看向苏远的眼神变了。
苏远将两人的神色看在眼里，暗自好笑。
“行，那就问问葫芦的意见。他说跟谁就跟谁。”苏远随意说道。
“你们叫叫他，看他能答应吗？”